寒山之中,玉至暖坐在亭中,觀賞著這漫天雪花之下的紅梅,美的不可一世。她沉醉其中,卻不知,為何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了當(dāng)時宮中的那抹紅梅,那里的紅梅雖不如這里的漫山遍野,卻也是精致的。她想,那里的紅梅應(yīng)該也開了吧!那么,那抹黃色的背影呢?會不會依舊在那?
“不知道那枝梅花有沒有將你的心底的悲傷化去一些?”玉至暖看著那梅花,喝了一口手中的熱茶,喃喃的說。
她坐在一旁,卻笑自己這般的胡言亂語究竟是為何。
她抬眸,將那些奇怪的感覺劃去,卻見秦楠一臉焦急的走到自己身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么了?”玉至暖問。
秦楠望著至暖,眉頭緊鎖,在原地躊躇了許久,心底一橫道:“暖兒,有人闖入了寒山,現(xiàn)在已到了門口,只是林風(fēng)不讓他們進(jìn),你,要不要去看看?”
“怎么可能?怎樣會有人找到這里?那人還活著嗎?”玉至暖站了起來,匪夷所思的問。
“半條命怕是沒,若是繼續(xù)這么放任下去,大約過不了夜的?!鼻亻行┙辜钡恼f著。
“去看看吧。”玉至暖說完便帶著秦楠離開。
至暖帶著秦楠來到門口時便見那身影已經(jīng)沒落在厚厚的雪地之中。
“林風(fēng),既然他們能活著來這,也算是他們的緣分,帶他們進(jìn)去吧”。至暖問。
“暖兒,不可,我們并不知道他們的目的,一會我送他們下山便是?!绷诛L(fēng)堅決的說。
“若就這么送他們下山,肯定是沒命了。”秦楠在一旁著急的說。
“擅闖寒山者,本來就是死路一條!”林風(fēng)狠狠的瞪了一眼秦楠,訓(xùn)斥的說。
“對于那些沒本事進(jìn)來的人自然是死路一條,不過這二人到時有點意思,先將他們撫進(jìn)去,反正他們?nèi)缃竦纳眢w,即便是醒了,也翻不出什么浪花,若真的是來者不善,那么等他們醒來再殺也無事。”玉至暖看著那雪地上的背影漫不經(jīng)心的說。
只是這抹背影,她為何如此的熟悉。
林風(fēng)本想拒絕,可一時也想不出什么理由,又礙于至暖的堅決,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扶起起其中一人,而另一名早已被秦楠抱去懷中。
“秦楠,你怎能如此的自私,你就不怕暖兒……”林風(fēng)低聲怒道。
“林風(fēng),自私的從來都是你,你自私的想要將暖兒放在自己的身邊,你害怕暖兒見了他,會再一次不顧一切的愛上他,所以你寧愿要了他們二人的性命,不是嗎?”秦楠扶起身旁的人,冷冷的將林風(fēng)的話打斷,然后便帶著身邊的人往里走著。
林風(fēng)杵在雪地之中,臉上是所有心事被看穿的惱意,不由的將身旁的人死死捏?。骸傲枘悴皇钦f過要放手了么?為什么,這一次你要出現(xiàn)在這里?”
凌風(fēng)咬牙,看著凌莫寒的眼底竟然有了一分的殺意,只是礙于前方的至暖,只能將自己心底那份不堪的情緒強壓到心底,不得不把他往里屋帶著。
凌莫寒,這一次,我再不回讓你有機會傷害至暖半分,哪怕是要我自己命。
玉至暖看著林風(fēng)與秦楠分別將那二人放入床上后,才走向了他們,玉至暖望著床上其中一名男子,眼底滿是震驚,不由的脫口而出:“是他們?”
“暖兒,你認(rèn)識她?”秦楠在一旁驚訝的問。
“這不就是上次一路跟隨你的那男子嗎?怪不得你如此上心。”玉至暖挑眉,含笑看著秦楠。
秦楠臉色一紅:“我不是說他,而是那人。”
“算不得認(rèn)識,只是在中秋之時有過一面之緣?!庇裰僚粲兴嫉恼f完便走到了他們的身邊,開始為他們把脈,可隨著脈象的深入,玉至暖的眉頭也越鎖越緊。
于是她走向了秦楠:“秦楠,告訴我,他們究竟是誰?為何他們的身上會有暖丹的痕跡?”她站了起來,看著同樣一臉愁云秦楠與一臉戾氣的林風(fēng),隱約覺得他們有事瞞著自己,而且定然與那人脫不了關(guān)系。
這人究竟是誰?為何自己看到他時會有種莫名的熟悉感,為何他要說那塊玉鳳凰是屬于自己的?為什么這塊玉鳳凰上會刻了一個小小的暖字?這是她至今都想不通的事情。
秦楠看了一旁的林風(fēng)一眼,指著陳愕旁邊一人道:“他便是當(dāng)今的皇上凌莫寒,而那日跟隨我們的是他的御前侍衛(wèi)陳愕,”
“當(dāng)初皇上深重寒毒,大將軍為國考慮,便給他們服下了暖丹,關(guān)閉了五識,才將他們帶入了寒山,讓你為他救治,卻不想今日他們居然恩將仇報,擅闖寒山?!绷诛L(fēng)將秦楠的話截住,然后道。
玉至暖回頭看了凌莫寒一眼,喃喃的說:“原來如此,想來中秋那日他是認(rèn)出了我,才會說那玉鳳凰是我的,想要歸還于我?!敝皇悄怯聒P凰究竟從何而來呢,玉至暖卻怎么也想不起來,雖然覺得十分的眼熟,可只要她一往深處想,便覺得一顆心惶惶不安的,像是有一種莫大的恐懼向自己襲來,逼得她將玉佩放下,然后藏在深處。
皇上,皇宮,對了,鳳棲宮!玉至暖的眼底一亮,她總算記得那玉佩自己從哪見過的了,當(dāng)時那玉鳳凰與一只精美的玉簪,還有一把小巧的銀梳子放在了一個木盒子中,當(dāng)時她還特意的把這木盒子往前挪了挪,希望他們的主人可以早日尋回。
只是這東西,若說是屬于他的,那么玉至暖不會有任何的懷疑,畢竟他是皇上,整個皇宮都是他的,可他偏偏說,這東西是自己的,而且上面還刻了自己的名字,這便讓她百思不得其解,也越來的越好奇。
“暖兒,你說什么?”秦楠問。
玉至暖搖了搖頭,從自己的袖帶中拿出兩粒暖丹,一粒給秦楠,讓她給那陳愕服下,而自己則給凌莫寒喂下。
待他們將暖丹服下后,玉至暖讓林風(fēng)與秦楠帶著這個陳愕去另一間客房,林風(fēng)不愿:“暖兒,若他醒來,傷害你怎么辦?”
他玉至暖笑了笑:“他們服用了暖丹,即便醒來,身體也得休養(yǎng)一陣才會恢復(fù),而且,這暖丹與你們所服不同,只能維持半月時光,他們不敢亂來的?!?p> 林風(fēng)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可最終卻什么也說不出來,然后被秦楠拉出。
“林風(fēng),既然暖兒已經(jīng)將那人盡數(shù)忘卻,你究竟還在擔(dān)心些什么?!鼻亻獙㈥愩敌⌒牡姆湃氪采虾?,走到林風(fēng)的身邊嘆了口氣道。
“我是怕暖兒他.....”
“你放心,我什么都不會告訴暖兒,只是,即便她忘了,那也是屬于她的過去,我們尊重她的選擇不好嗎?而且這暖丹不過半月時光,半個月,他們一定會離開的,所以,將你所有的擔(dān)心放下,我也會告誡陳愕,讓他不要在暖兒面前亂說的?!?p> 林風(fēng)看了一眼秦楠,最終什么都沒有說的離開了房間。如今的他只希望他們二人趕緊醒來然后早早的離開寒山。
玉至暖坐在凌莫寒的床邊開始細(xì)細(xì)的打量著他,他依舊如中秋初見時一般,頭發(fā)被那只玉簪隨意的挽起,卻看得讓人沉迷。
“凌莫寒?!庇裰僚粗枘闹貜?fù)了一遍他的名字:“莫寒,倒是與我的名字有異曲同工之妙,娘親曾經(jīng)告訴過我,希望我能做一個溫暖的人,想來你也是一樣的。”
玉至暖笑了笑又道:“可是你是皇上,如何可以溫柔?就如同傳聞中一般,你應(yīng)該是一個冷酷之人,可為我為何沒有在你的身上尋到一絲冷酷的氣息,所以,凌莫寒你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玉至暖好奇的撫上了凌莫寒那緊蹙的眉頭,不知為何,這一刻的自己仿佛能感受他心底那股濃濃的悲傷,那種悲傷十分的熟悉,仿佛在哪見過一般,玉至暖凝神想了想,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當(dāng)時在鳳棲宮外,那包裹在漫天飛雪的悲傷身影,原來是他,原來那一日,他畫下的背影竟然就是他。
可是時隔一年,那梅花終究還是沒有將他的悲傷抹去。只是凌莫寒,你究竟為何悲傷,是因為你口中被你弄丟的那人嗎?
玉至暖坐在一旁出神的想著,直到手掌處的一絲溫?zé)幔呕剡^神來,對上了凌莫寒拿一雙有些欣喜的眼神,他沙啞著聲音,虛弱的說:“阿暖,我終究還是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