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至暖望著凌莫寒,有些不自然的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中抽出:“凌莫寒?皇上?我該如何喚你?”
凌莫寒微微低頭,可眼睛卻從未離開過玉至暖半刻:“隨你愿意,畢竟這里是你的地方。”
玉至暖笑了笑,心想這人還算識趣,于是說:“凌莫寒,中秋那日的遇見,你是否是故意的?”
凌莫寒坦然的點了點頭。
玉至暖的面色一凜,然后站了起來,帶著警惕的眼神看著他說:“為何?”
凌莫寒面對玉至暖那危險的眼神,卻不擔(dān)心,只是柔柔的笑著:“為見你一面。”
玉至暖蹙眉:“只為見我一面?你當(dāng)我傻嗎?”
“粽子糖吃完了嗎?若吃完了,我又給你帶了一些?”凌莫寒面對至暖的質(zhì)問,從容不迫的從懷中拿出了一包粽子糖,遞給玉至暖。
玉至暖將信將疑的將那包東西接過,拿開,竟然真的是一顆顆的粽子糖,她只覺得莫名其妙,不可思議的說:“你總不會告訴我,你今日來此就是為了給我送這些粽子糖吧!”
“不是?!绷枘畵u頭,掙扎著從床上躺起,玉至暖見凌莫寒如此費勁的樣子,有些不忍,甚至想要去幫他一把,可她終還是壓制住了自己心頭的那股沖動,因為這一刻理智告訴自己,她還未真正的弄懂于他。
“那你今日不要命的來此究竟有何目的?”玉至暖問。
“中秋那日,是你告訴我的,說那人會在在世間的某一角落等著我,所以我來了?!绷枘従彽恼f。
“凌莫寒,你究竟是什么意思?那人究竟是誰?”玉至暖有些局促的說。
凌莫寒站了起來,一步步的走到自己的身邊:“那人是我的妻子。”他一字一句道,然后從懷中拿出一只玉簪子笑了笑,緩緩的插入了她的發(fā)間:“她曾說過我?guī)н@玉簪子十分的好看,但我卻忘記與她說,她也是,這世上再沒有人比她適合這些玉飾了。”
玉至暖呆呆的看著凌莫寒,忽然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幾步,因為凌莫寒的眼神真摯的讓她看不出任何一絲的假意,仿佛真的就是對她所說的一般。
只是‘妻子’怎么可能,若她是凌莫寒的妻子,那自己豈非就是皇后,可林風(fēng)明明告訴過自己,她進宮不過是受皇上所托救一人罷了。
“你在胡言亂語些什么,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妻子?”玉至暖大聲呵斥道。
“你的后背處有一顆紅痣,只有我吻過,你喜歡吃粽子糖卻只愛吃宮中的粽子糖,宮外的粽子糖總覺得味道不對,所以在宮外時便只會買糖葫蘆吃,你表面上看起來循規(guī)蹈矩,可骨子里卻是天不怕地不怕,任誰惹惱了你,冤枉了你,只要你不愿,哪怕是將那罪名坐實了,也一定會原封不動的還回去?!绷枘粗裰僚徊讲降谋葡蛩?。
“夠了...”玉至暖被凌莫寒的眼神嚇得不住的后退,直到身后無路可退時,她才緩緩的頓彎下了腰,了,只覺得心臟像是被什么勒緊了一般,疼到喘不過氣來,可腦海卻依舊一片空白,仿佛漂浮在一片汪洋大海之中,尋不到任何的方向,甚至連一塊浮木都不曾找到,只能任由自己被那片大海淹沒。
“阿暖,你怎么了。”凌莫寒看玉至暖神態(tài)如此,突然開始懊悔,自己是否太過于心急了一些,他著急的想要查看至暖。
可手剛剛觸碰到她肩膀時,一道響亮的開門聲響起,接著玉至暖已經(jīng)落入了林風(fēng)的懷抱。
林風(fēng)擔(dān)憂的看著玉至暖問:“暖兒,你還好嗎?”
玉至暖點了點頭,便起身往外跑去。
凌莫寒見此,急忙的想要將她拉回自己的身側(cè),卻被林風(fēng)制止。
“凌莫寒,你不是說過會放手的嗎?”林風(fēng)咬牙道。
“朕后悔了?!绷枘鲱^道。
“后悔,你可是皇帝。如何后悔?”林風(fēng)氣急敗壞的說。
“皇帝?那朕就不做這個皇帝了。林風(fēng),我已經(jīng)將我要做的事全部完成,現(xiàn)在的我只想好好愛她。”凌莫寒堅定的說。
“不做皇帝?”林風(fēng)震了震,有些不敢相信這話居然是從凌莫寒嘴里說出來的,他沉默了一會,然后嘲諷的說:“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只要她愿意?!绷枘哪抗鉁\淺的的投降屋外,將這皇位說得毫不在意。
林風(fēng)看著凌莫寒,抓著他領(lǐng)子的手漸漸松開,他記得自己曾經(jīng)在心中暗暗的發(fā)過誓,只要玉至暖心中那人愿意陪她再寒山一輩子,那么自己便心甘情愿的守在他們的身邊。他知道,暖兒心中之人是凌莫寒,可他也篤定,凌莫寒是不可能為了暖兒放棄皇位是不可能的。所以如今,在他好不容易帶回暖兒后,他卻說自己愿意為了她放棄皇位。
林風(fēng)笑了笑:“皇上,您總是這般有自信,即便這一次您為了暖兒不要命的來了這里,即便為了她你可以放棄皇位,可這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不是嗎?是你不懂珍惜,如今,她不會愿意了,因為她忘了,再不會愛你了,所以你做再多都是無用的?!?p> 林風(fēng)說完,嘲諷的看了一眼凌莫寒后,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她忘了,不再愛凌莫寒了,這便是他將暖兒放在身邊的唯一籌碼。
林風(fēng)離開后,凌莫寒不由的猛咳了幾聲,卻笑:“阿暖,即便你忘了,我也再試這么一次?!?p> 玉至暖回到房間后,逃離了那另人窒息的空間后,終于喘上了一口氣。她將那塊被自己隨手放在梳妝臺深處玉佩拿出,撫了撫上面的“暖”字,然后將那只被他插入發(fā)間的玉簪放在那玉佩的一旁,怔怔的看著他們,想要努力的去回想他所說的曾經(jīng),可除了心底處的那如撕裂般的疼痛便是腦海中的一片空白。而那些疼痛與空白讓她開始恐懼于過去,再也無法尋找下去。
她看著鏡中自己,眼底依舊一片茫然,可即便如此,她卻依舊笑著將那玉簪子插入發(fā)間。
忘了便忘了吧,也許她依舊會對那段曾經(jīng)的感情而好奇,迷茫,可既然忘記了,那么那段過去便不再屬于自己,而如今,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這樣便夠了,畢竟人總要活在現(xiàn)在。
玉至暖笑著將眼底處的淚水擦拭,然后躺在床上睡了兩日,任誰都不見,她用了兩天的時間來告訴自己,來接受自己過去的空白。
“暖兒,你可會怪我們,沒有將真相告訴你?你與皇上之間……”兩日后,至暖終于離開了房間,去藥房處尋了秦楠。
至暖笑了笑:“我知道你們是為了我好,想來那段記憶并不是那么早愉快,忘便忘了吧?!?p> “那如今呢,他這般不要命的前來尋你,你既又見到了他,心中對他可還有一絲的感覺?”秦楠欲言又止的問著。
玉至暖搖了搖頭,輕笑了一聲:“我對他連記憶都沒有了,何來感情一說?雖然我承認(rèn)有些感動,見到他時也總會有種莫名的感覺在心底作祟,可我知道那終究不會是愛了?!?p> 秦楠看了一眼仿佛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的至暖,明明該送了口氣的自己,可這一刻,她的心卻更沉了。
“暖兒……”秦楠張了張嘴,卻終究什么都沒有說出口只能轉(zhuǎn)身繼續(xù)選擇藥材。
“這兩日,他們的身體可還好?”玉至暖問。
“嗯,恢復(fù)的還算不錯。”秦楠答。
“既然恢復(fù)的還算不錯,那便讓林風(fēng)送他們離開吧,對了,林風(fēng)呢?怎么沒有見著他?”玉至暖淡然的問。
“他去給寒月藥館送藥材去了,順便給你去買幾串糖葫蘆,想要與你道歉。”秦楠搬弄藥材的手微微一頓,然后道。
“道什么歉。你們從來都沒有對不住我,反而是我一次次的讓你們擔(dān)心?!庇裰僚皖^愧疚的說。
“好了,都是自家人,一會等他回來了,你們自己聊一會便好?!鼻亻参康?。
“秦楠,你可舍得讓陳愕離開?若不舍,你可以隨他離開或者讓他留下。”玉至暖頓了頓,問道。
秦楠垂了垂眼眸,卻不答話,過了許久,她才緩緩的說:“我不會離開寒山,而他也不會為我留下,他有他的責(zé)任?!?p> “秦楠,他有責(zé)任,可是你沒有,這寒山,包括我從來都不是你的責(zé)任,我們只是彼此守候的家人,所以我尊重你們的任何選擇,更不想讓你們委屈了自己?!庇裰僚粗亻馈?p> 她看得出來,秦楠的心底是愛著陳愕的,她不想秦楠因為自己而失去了幸福,所以若她選擇與陳愕一起,她只會是祝福,也真心的為她感到高興。
“誰說我們把這里當(dāng)成了責(zé)任了,這里是我們的家,我們只是誰都不想離開罷了。”秦楠扯出一絲笑容,玩笑般的罵到。
玉至暖看著秦楠嘴角的那抹笑容,只覺得心頭發(fā)酸:“我尊重你們所有的選擇。秦楠,我只是希望你們可以幸福?!闭f完便嘆了口氣離開了藥房。
秦楠看著玉至暖離開的背影,終是忍不住的低低的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