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惜如此是教人哭笑不得,在前世,陌湘離與安若惜成親,卻在成親當日臨陣脫逃,被安若惜追了整整五條街。
“怎的?明明就是德不配位,還不許人說了?!”
方才那出言責(zé)備的著繡紫紋院服的女子竟是追了出來,同時追出來的還有惹人憐愛的周青鳶。
我將正欲發(fā)怒的安若惜護在身后,一記幻水法訣化作封口打在這女子唇上,她便不能再開口。
“姐姐這又是何必?”
周青鳶的聲音很好聽,縱是千般溫柔不及。
我卻是看著已然面目木然的繡紫紋女子心下冰冷,她眼中片刻的詭異漆黑使我震驚,這是一具傀儡!我用冰訣幻化出利刃向周青鳶擲去。
先是祖母,再是碧兒,現(xiàn)在又是無辜的人。哪怕我此生有憾,也不能再讓周青鳶作惡!
只見她面對我的冰刃全然不懼,伸手就將傀儡女子拋了過來,當冰刃刺中這女子后,她竟化作一只尺長的多足蟲!那多足蟲掙扎了片刻,便化作一團黑煙。
周青鳶依舊笑顏如花:“姐姐,現(xiàn)在的我不比你差呢!爹爹總說我不如你,鳶兒卻不懂,我究竟哪里不如你呢?”
“我可以控制一人、百人、甚至萬人!而你呢?守著一個已經(jīng)失去器靈的法寶止步不前,你說我們究竟誰不如誰?”
周青鳶終是露出了本來的面目,猙獰可怖。一時間琴室的人紛紛出來,卻是看到了周青鳶跌倒在地哭訴的場景。
“姐姐,你就這般在意我的存在嗎?”
“啪!”
周青鳶的語氣依然溫柔似水,教人憐惜,回答她的卻是安若惜打上去的一個耳光,只見她摸著心口喘氣:“嚇死本小姐了!”
“如廝悍婦!”陌湘離將周青鳶扶起后直搖頭。
安若惜頓時氣得破口大罵“你個眼瞎的!白長了那么一副好皮囊!你……”
我拉了安若惜快速離開那是非之地,雖百口莫辯,但周青鳶說得不錯,我守著法寶止步不前,但我從不知琉璃珠有器靈,或者說從未在意過。
我去問師父,師父說,琉璃珠的器靈因千年前一場大戰(zhàn)而沉睡。師父似有所思,卻又是吐出一大口鮮血。我不敢再問,只能去揪著無暇的耳朵問他。無暇連聲呼痛,連他最愛喝的“十年君子”也被棄之一旁。
“小師妹!你的膽子愈發(fā)大了,竟連我的耳朵都敢動!”
“我?guī)煾笧楹芜€會吐血?”
無暇生氣,我亦然。
“他想吐就吐幾口,活了數(shù)十萬年,哪能那么容易死?!睙o暇有片刻的委屈,嘟囔道。
“那琉璃珠的器靈呢?在哪里?”
聽聞此言,無暇來了精神。
“你說那小器靈啊?沒事沒事,他就是在發(fā)育……發(fā)育期睡眠總是多的?!?p> 說著又喝了一口“十年君子”,贊道:“嘖嘖嘖,人間瓊漿啊。”
“那花博安呢?”
“那小子很難對付,不能讓他死,還不能讓他好好活著?!?p> “花未晴呢?”
“她命中注定的夫君是南宮祁恒?!?p> 無暇將“十年君子”一口飲盡,對我有問必答。但亦是僅止于此,我問他還知道什么,他讓我去看往生鏡自己琢磨。問他我?guī)煾傅降兹チ四睦??受那么重的傷,無暇說,他還能干嘛,上天唄……
我氣得將無暇凍成了冰人,進琉璃珠時還能聽見他的悲痛欲絕:“小師妹別這么大氣性……留著點氣日后用……”
自那金色靈根入體后,我的修煉卻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塞之感,每次想修煉更高一層的法訣時就覺得渾身疼痛且毫無長進,師父說,靈根入體,靈脈未成,需要不停的修煉來滋養(yǎng)靈根。至于生不生靈脈,生幾條靈脈,這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這般情形持續(xù)了一月有余,我修煉法決時的疼痛之感愈加輕,而師父的面色卻愈加凝重。
一日,我修煉之時竟有種百蟲爬身的感覺,疼痛、酥麻,灼燒,我不由自主地將冰訣使出,將自己凍住,卻是杯水車薪。約兩個時辰之后,灼燒漸弱,渾身舒暢。
無暇見狀對著師父耳語了幾句,師父周身的寒氣竟是漸漸退去,閉目思索了良久,最終扔給我一本法訣。靈脈有五行,法訣亦有五行,而師父之前給我的屬水,這一本則是屬火。
“小師妹,你一個修煉水系法訣的人,新生出的第一條靈脈,竟然屬火!你師父可是傷心了很久!”
“屬火甚好?!?p> 師父輕聲說著,閉目間扔出了一記冰棱,之后將無暇凍成了冰人,無法動彈。
云山書院中有課程八項。除了師父的仙道,還有騎射、音律、書畫、醫(yī)藥、詩文、劍道、及私密的國政,而這國政只有皇子方有資格學(xué)習(xí),教學(xué)之人是我的二舅舅——陌通。
當我被南宮雪瑩拉著去國政院找南宮祁恒時,遇到了太子——南宮井延。他與南宮祁恒并肩而來,衣袂翩然,皆是少年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
前世南宮井延死得甚為慘烈和荒唐,此人好色隱忍,偏偏還聰明絕頂,狂妄自大了些卻甚得皇帝歡喜,在一次圍獵時見了驚為天人的女子,不慎被一枚棗核噎死,之后被野狼啃食,尸骨無存。
南宮井延生了一雙洞徹人心的眼睛,目光所及之處,透著絲絲邪性,此時的我便被他瞧得渾身不自在。
“瑩兒,姐姐帶你去騎馬可好?聽說新來了個馬術(shù)師父,十分有趣?!蔽冶M力勸說著南宮雪瑩。
“好??!叫上恒哥哥一起去!”南宮雪瑩眼睛晶亮,目光看向南宮祁恒,不是詢問,而是必須去。
“我還未見過如此美貌的姑娘,敢問是誰家小姐?”
說話間他二人已是走到近前,南宮井延禮數(shù)周全,卻是不容抗拒的語氣。
“皇兄!這是永逸侯家的表小姐,周菁之,亦是李琦未來的兒媳!”
南宮祁恒上前一步將南宮雪瑩的小嘴捂住,又以眼神制止了她的“反抗”。
南宮井延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看向我的目光卻是帶了戲謔。
“李琦的獨子倒也算是風(fēng)流倜儻,配得上你,只是……”
“只是這周菁之是我的!她的命也是我的!”
陰沉的聲音自院墻外傳來,只見一人翻墻而入,身形輕盈靈動,竟是花博安。依舊是未束發(fā),依舊是妖艷地美,只是整個人泛著陣陣死氣,使人不喜。
“一國太子竟淪落成細作,前幾日還需旁人為你招魂,何其可悲!”南宮井延道。
南宮井延的不屑顯然刺激了花博安,他深邃的眸子中透出一股狠厲,卻是一步步走到南宮祁恒身邊。
“毅王殿下,我就不信,你不想做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