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誰呀?誰要給你面子?
但是杵著不動的竟然只有寧鳴一個。這邊米海跟安禾石已經(jīng)開始點頭哈腰地給坐下的胖子和某電競大佬倒橙汁了。
更夸張的是,三個崽子做完這些很自然順遂地就坐在了地板上,然后紛紛仰著頭看向依舊站著的寧鳴,那表情充滿了求知的渴望。
安禾石:“姐姐?站著不累嗎?”
“……”
林沐陽本來已經(jīng)決定放棄這個租房了,然而現(xiàn)在卻決定還是戰(zhàn)上那么一戰(zhàn),所以他很自覺地沒有坐沙發(fā),而是坐在了椅子上,此時也一臉誠懇地看向那個女人:“寧女士,請上座?!?p> 話剛說完便覺得面前被衣擺一掃,那女人已經(jīng)坐了下去,跟著坐進沙發(fā)的還有邊上那個什么敗類男人。
反正是個他不想再聽的詞匯。
寧鳴沒想到儲文略會坐到她邊上,似乎是為了表示跟她統(tǒng)一戰(zhàn)線一般,只是……她并不需要,遂又挪了挪位置,離他稍遠了些。
“啪!”胖子突然拍了一下巴掌,“看看,坐下來才是談話該有的樣子嘛!寧小姐,是這樣的,我們要租您房子,真的是急需,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次我們……”
“寧女士。”林沐陽將胳膊肘搭在膝蓋上,微微探身,直對著寧鳴一個人道,“兩個月,你的顧慮我們可以立條約,簽字?!?p> 寧鳴這才終于正視了他:“除非你能保證不在我這里挖人,永遠不靠近米海?!?p> 胖子:“……”哎?什么劇本?這是什么劇本?
崽子們:“……”哎?姐姐說了啥?不要啊?。?!
儲文略:“……”不明所以地扭頭看向身邊的人。
而此時寧鳴盯著林沐陽,目光專注,似乎不得到一個肯定決不罷休,小小的眉頭微微皺起,這是她認真時候不自覺的動作。
儲文略想替她安撫下去,然而下一秒,這個動作就被人搶先一步。
“姐?。?!”米海刷得一下站了起來,爪子直接伸到了他姐的臉上,“哎呀!皺著眉頭都不好看了,你看看!聊天嘛!嘮嘮家常!別這么嚴肅嘛!”
寧鳴拍開他:“你去蹲好,這里有你說話的地嘛?”
安禾石:“哈哈哈,姐姐……”
寧鳴:“你更沒有。”
“哦,好的姐姐。”于是沙發(fā)邊又蹲了一只。
寧鳴的目光掃向第三個崽子,季秋巖怔了怔,扭過頭裝作看風景。
林沐陽往后一仰,靠在了椅子上,頭發(fā)枕在胳膊上,卻是笑了起來:“所以,你防我防得這么厲害,是對自己沒信心是嗎?”
“什么意思?”寧鳴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些,“說話就說話,別跟我拐彎抹角的?!?p> “你如果對自己有信心,又何必擔心我?guī)苣愕艿堋!?p> 寧鳴聲音有點冷:“對不起,你大概是誤會了。這就好比狗改不了吃屎一樣,這是天性沒辦法。但是只要我們不把那坨玩意兒放在它面前,它照樣活得好好的。你現(xiàn)在要我做的,說白了就是讓我把屎每天放在狗的嘴邊。我為什么要去做這件事?”
胖子舉著一杯橙汁,也不知道喝是不喝,只覺得這話打一個長得文靜可愛的姑娘嘴里違和得狠,而且——讓他好好喝杯飲料不好嗎,為什么好好地打這樣的比喻啊喂!
米海少有的一次聰明了一點,問邊上的男孩:“我姐是說我是狗嗎?”
季秋巖:“嗯。”
然而有人卻喜歡這個比喻,甚至還想辯上一辯,林沐陽:“哦?所以你也知道有的東西是天性啊?!?p> “???”
林沐陽:“既然是天性,非要強行壓制它真的好嗎?”
呦呵,棋逢對手?寧鳴覺得斗志瞬間被激起:“七情六欲也是天性,所以你的意思是,因為是天性,我們就有權(quán)利沖到大街上隨便找個人......?”
“噗——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女孩子說話為什么還會這樣啊……胖子心里苦的一批,被嗆了橙汁的鼻子也辣得一批。
同情地看向胖子,寧鳴:“需要紙巾嗎?”
“不了不了,你們繼續(xù),繼續(xù)。”反正他應(yīng)該是插不上話了。
這個插曲似乎并沒有影響到兩個人的話題,林沐陽轉(zhuǎn)了轉(zhuǎn)手里的尾戒:“你在偷換概念?!?p> “哦?”
“首先,人的天性并不是錯,只是用在不正確的場合才是錯。然后,我想告訴你的是,不要過分壓制天性,并不是完全放大天性?!绷帚尻枃@了口氣,“舉個通俗的例子,合法的...生活是基本訴求,你剛剛?cè)ゴ蠼稚系恼f法,卻是后者。”
儲文略眼神都不好了,他實在不確定,一男一女在這里討論這種事情到底該不該打斷。
寧鳴抿了抿唇:“這跟米海有關(guān)系嗎?”
林沐陽笑了:“啊,你終于肯繞回來了?!?p> “……”
林沐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想,年輕的時候總要有為它奮力一搏的勇氣和過程,非要壓制著,碰都不讓碰,那么可能這個事情會在他心里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輩子。反之,你讓他在可以闖的年紀去試一試,成功了是好,不成功,如你所愿,撞了南墻的回頭,才是真的回頭是岸?!?p> 男人的話沒有問題,其實寧鳴知道,畢竟,她選擇答應(yīng)讓米海去電競學院,不也是因為想讓他定性嗎。少年時候總有那樣的一些夢想和執(zhí)著,不讓他去做,心里永遠也會不甘吧。
男人的聲音還在繼續(xù):“我想,你應(yīng)該也有過夢想吧,這種心情,你應(yīng)該可以理解的……”
“并沒有。”寧鳴打定了主意,然后直直迎向?qū)γ婺腥说囊暰€,“租我家可以,但是我想,合約我們還需要仔細商酌一下。”
“沒問題。”
胖子如同活在夢里,樓下他把林沐陽的行李都背過來了,賣慘都還沒開始,這就答應(yīng)了?所以剛剛他們說了啥?
他是誰?他在哪里?他是多余的?
米海一把抓緊了安禾石的手:“陽神要住我家了……我覺得我飄了。”
安禾石狠狠抱緊了他:“哦,親愛的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家住嗎?”
季秋巖:“走了,還有事,你倆松開,看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