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也躲不掉?!?p> 兩個時(shí)辰一到,昆玉戒指就會自動把她甩出來。
與其如此,還不如出來搏一搏。
“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笔挿蛉藫]手,無數(shù)黑影籠罩在這房間之中,死魂紛紛向堯月襲來。
“咻咻”
阿寶率先撲向堯月,卻在黑影掩蓋中又被堯月扔了出去。
“你以為我真的拿你沒辦法嗎?”堯月顯得異常鎮(zhèn)定。
辦法?
蕭夫人心中暗暗一驚,莫非自己小覷了這丫頭,她身上還有什么秘密法寶沒有使出來。
不,就算如此,她已身中自己的滅靈咒。
沒有靈力,又能掀起什么大風(fēng)浪。
堯月在萬千魂靈近身的時(shí)候,不慌不忙的坐了下來。
她開始念經(jīng)。
先是地藏經(jīng),后是往生咒。
“只要心地虔誠,定可以將怨魂用經(jīng)文超度?!?p> ……
“簡直是天方夜譚。”蕭夫人覺得可笑至極。
怨魂們聽到堯月口中的經(jīng)文,不但沒有止步,反而加速上前。
這種方法對他們這根本就沒用。
于是堯月慌忙的起身,閃躲著怨魂的攻擊。
“怎么,現(xiàn)在想跑了?”只一瞬,蕭夫人便出現(xiàn)在堯月面前。
那堯月靈活的借力一翻,狀似要奪路出逃。
哼!
蕭夫人也不去追趕,仿佛是在等待著什么好戲上演一般。
堯月剛踏出門半步,便覺得地動山搖,那只五菱蟒蛇再度卷土重來。
碧綠黑紋的尾巴快準(zhǔn)狠地從她所在之地上方鉆出,猛地一拍,沒有絲毫抵御的堯月被擊飛于半空,還未等落到地上便又被蛇尾卷起送至蕭夫人身前。
“乖乖認(rèn)命吧?!?p> 她手指沾染魔氣,正欲活生生的剝開堯月的皮囊,忽的,那被卷起的堯月目光空洞,身軀化作一根飛刺狠狠扎在了蕭夫人心口。
傀儡術(shù)?!
她目光看向蕭彥澤,只見對方也正盯著她。
“看來你是想和他們一起死,真當(dāng)我不敢殺你嗎?”蕭夫人捂著胸口,剛剛被戲耍的怒意化作手中的魔力,她不留余地的向蕭彥澤方向攻去。
蕭彥澤方才借助阿寶身上的靈力恢復(fù)些許,故而能夠制造出傀儡配合堯月演上一出戲。
“還不出來?”蕭彥澤傳音道。
他可撐不了多久。
只見鴨梨大小的阿寶突然如漲了氣的饅頭般蓬松變大,魚嘴一張,堯月從里面走了出來。
剛剛蕭彥澤幻化出和她一模一樣的傀儡,為的就是吸引蕭夫人注意力,拖延時(shí)間,好讓她能夠在阿寶肚子里吸收靈力。
“這傀儡做得真丑?!?p> 堯月拾起地上飛刺,猛地向自己手臂上刺去。鮮紅色的血液滑落,滴向化成本體的昆玉戒指上。
以血為媒,祭天地靈氣。
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
“這是?”蕭夫人仿佛認(rèn)得這術(shù)法,后退一步。
“不可能,你是靈尊的妹妹,怎么敢……怎么敢動用巫族靈術(shù)!”
“為何不敢?”
堯月沒有給蕭夫人思考的時(shí)間。
她調(diào)動血靈助自己運(yùn)行起地上蛟龍劍,巨大的蛟龍靈氣被激起,幽藍(lán)色的光芒閃動于劍身。
蕭夫人閃躲著避開致命一擊,不料卻正中堯月下懷。
她的目的,原本就不是空有其殼的傀儡,而是,她手上的那串魂珠。
蛟龍劍氣純粹而圣靈,劍氣打碎污穢邪物,珠子被震裂,里面怨魂得以恢復(fù)自由。
還未等堯月再出手,恢復(fù)自由的怨魂便向蕭夫人身上席卷而去,帶著猙獰的報(bào)復(fù)感。
只剎那間,蕭夫人的身體便化作成最初的傀儡模樣,留下兩聲嗚咽后,便魂飛魄散,隨著漫天怨魂一起消失在陽光下。
“這就死了?”堯月靜靜地看著怨魂蠶食面前人的模樣。
自作孽不可活。
蕭彥澤沒有回話,剛剛調(diào)動大量靈力制作傀儡,此刻他身體里的隱刀已經(jīng)不受控制,翻江倒海般的疼痛襲來。
他咬著牙,面色復(fù)雜的看向地上的傀儡。
按常理來說來看,母親早該是魂歸若水,身往極樂。但他不甘心,所以動用禁術(shù)救她,可就算如此,他也不信母親的亡魂會無緣無故變成這樣。
被他召回附身在傀儡上的怨魂實(shí)在是太過狠厲。
那日,在霧靈仙山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你既然飛過來救我,怎么不知道護(hù)一護(hù)自家小屁孩。”堯月蹲在阿寶身旁,身側(cè)是被無名之刀扭斷頭的子夜。
她鼻尖忽地一酸,淚意涌上心頭卻被自己強(qiáng)行止住。
是了,北冥堯月是不會哭的。
她目光掃視屋內(nèi),只見地上的刀靈不停地打滾,雙手抱著腦袋,十分痛苦的模樣。
可堯月猶嫌不夠,她直起身子,手中攥緊那塊玄鐵石,指尖染上血靈,欲將其毀掉。
她要這刀靈,以命相抵。
可就在此時(shí),詭異的事情發(fā)生了。
原本斷頭的子夜,頭顱居然自己又長了回去,胸口破碎的傷口,竟也慢慢愈合了。
阿寶“咻咻”兩聲,跑到子夜身旁用舌頭舔了舔他的面龐。
好似對這件怪事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
半晌后,在堯月,蕭彥澤,以及地上掙扎著的刀靈的詫異目光中,子夜緩緩睜開了眼睛,并爬起身來。
“小屁孩?!”
堯月伸手摸向子夜的脖子,又下意識的摸了摸他原本被刺穿的胸膛。
完好無缺。
一切都好似沒發(fā)生過一般,子夜活生生且健康的站在她眼前。
若非地上的血跡尚未干涸,堯月都要懷疑先前自己所見只是幻象。
“你……先松開?!弊右辜t了耳朵。
堯月細(xì)膩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他有些氣短,悶悶的,不知該怎么講話。
這比死亡時(shí)的感覺還要奇異。
“你是人是鬼?”蕭彥澤警惕的看著子夜,他將堯月拉到自己身側(cè)。
經(jīng)歷過母親的事,他對回魂景象更多了分謹(jǐn)慎。
眼下傀儡雖除,但附身傀儡的靈魂未必消亡。子夜在他們面前死而復(fù)生,實(shí)在是令人懷疑。
對于蕭彥澤的逼問,子夜陷入了沉默當(dāng)中。
而堯月腦海中卻突然回想起一件事,她初見子夜時(shí),是子夜替她擋了一擊風(fēng)刃。
那時(shí),她曾在洞中看到他的身軀,毫無生命跡象。
但是后來,小屁孩卻在她回身的時(shí)候睜開了眼睛。
她曾以為是自己判斷出錯,可現(xiàn)在看來,難道……
這孩子居然是死而復(fù)生。
阿寶在子夜旁磨蹭著他,親密的很。若是怨魂上身,是瞞不過靈獸的鼻子的。
“剛剛不過是我施展的幻象,你也信了?”堯月替子夜解圍道。
她淡然一笑,打消了蕭彥澤的戒心。
“你身上中的是隱刀?”
堯月看見蕭彥澤耳側(cè)居然也有白光閃動,只是,他體內(nèi)的隱刀入體怕是有段時(shí)間了。
正好,和唐梓做個伴。
捆了地上的刀靈,她和子夜回到唐梓房內(nèi)。
“你再仔細(xì)想想,你妹妹為什么會突然入魔?”
“這期間,你們又都做了哪些事?”
堯月嘗試了很多種法子,卻始終無法讓玄鐵刀靈中的無名之刀恢復(fù)神智。
除了依稀記得她有個姐姐外,這刀靈身上怨氣深重,堯月束手無策。
以她的修為都解不了這怨氣,下咒的魔物究竟是何方神圣?
“其實(shí)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就和平日里一樣,我們姐妹在竹林里專心修煉,偶爾再去趟霧靈仙山采些靈丹妙藥?!?p> “霧靈仙山?”身體尚未恢復(fù)的蕭彥澤重復(fù)道。
他母親也是從霧靈仙山回來后出的事。
“霧靈仙山,霧靈仙山怎么了,我們也是從那過來的?!碧畦髌沧?。
她跟蕭彥澤不一樣,只中了一記隱刀,且被堯月及時(shí)發(fā)現(xiàn)。在玄鐵刀靈的救助后,身體早已經(jīng)無恙。
“既然是一起去的,你怎么沒有出事?”
霧靈仙山魑魅魍魎太多,一時(shí)之間堯月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在作亂。
她搭上刀靈的脈搏,檢查其身體神魂是否也出現(xiàn)了異樣。
“咦?”
堯月忽然神色怪異的看向有形之刀的刀靈。
“怎么了,難道她也不對勁兒?”剛剛還挨著刀靈的唐梓迅速拉開距離。
“不是?!眻蛟?lián)u頭。
“你見過我哥?”
她能感覺到,這有形之刀身體里有一股極為精純的靈力護(hù)住她的心脈,而這靈力的來源她太過熟悉。
是北冥羲和。
難怪如此,北冥羲和受過浮沉海的靈池洗滌,身體內(nèi)靈力至純,有他給的靈力護(hù)體,這刀靈即使碰上邪祟也不會有事。
“嗯……多年前,是他救了我?!钡鹅`應(yīng)道。
那時(shí)她才剛剛煉化出人形,年幼無知,背著妹妹出門玩耍,遇到心懷不軌的魔修險(xiǎn)些喪命。
恰巧遇到北冥羲和出手相救才逃過一劫。
多年來,那人在她體內(nèi)留下的靈力一直未曾消散,不僅護(hù)住自己心脈,更是對她的修煉大有裨益。
“沒想到靈尊這么平易近人,莫不是看刀靈姐姐面貌極美,所以憐香惜玉……”唐梓在一旁嘖嘖感嘆道。
他是那心憂天下的白衣靈尊,對陌生人都肯出手相助,卻可以無視至親之人的死亡。
這樣的善良,虛偽的惡心。
堯月起身,她也是,說好要去找靈獸,怎么就管起這檔子事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