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業(yè)兩個大字掛在了夙興酒吧的門前,許多醉漢在門口敲門后無果,在地上趴伏一陣后只得折返,在老舊的街道樓房間苦苦尋找自己的住處。
酒吧里艷麗的紅光熄斂,余婷現(xiàn)在無暇再顧及門外不時呼喝她小名的醉漢,地上的空酒瓶擺了一地,里面都裝滿了她的愁緒。
她在為自己的決定自責(zé),但也為當(dāng)時老板不在場而慶幸。
幾乎從不醉酒的她仰趟在地上,衣衫不整,春光四泄!
但她不在乎,人生總得有一場宿醉,她以前不敢也不愿,但現(xiàn)在她的大腦一片空白,真的想就這么睡過去,只有這樣,她對他的愧疚才會少一點。
但還是會醒來,心里苦悶和愧疚像蜘蛛網(wǎng),慢慢又織了起來,將她纏繞,似乎想將她悶死過去。
這是誰這么不會蓋被子,直接蓋地板上就算了,還把自己的頭蒙上了。
她醒來了,頭昏昏沉沉的,睜開眼是刺目的陽光,一地的酒瓶。
在科武者出現(xiàn)后,陽光是許多普通人的忌品,酒精才是他們的必須品,而在昨晚余婷總算是真正的嘗到了它的厲害。
她現(xiàn)在有些不明白,這陽光如此溫暖,為何也會被人厭棄?
興許是陽光下看風(fēng)景的人不在吧!
“你……來了?”還是這句話,每次見面她都會對他說。
現(xiàn)在他站在窗前,仰面迎著斜陽,應(yīng)該是在看著天穹,不知道在思考著什么。
依舊還是穿著斗篷,這是老板的標配,黑斗篷,紅斗篷,不外乎這兩種顏色。
咣當(dāng)!
她太專注了,只顧看他的背影,卻不料一腳踩在了空酒瓶上,差點摔在了地上。
之所以說是差點,那是因為有人拉住了她!
姿勢瀟灑,但可惜卻不是環(huán)抱著她,身都沒有轉(zhuǎn),只是伸出一只手,一把拉起了她,靠在了他的背上。
“歇業(yè)了?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嗎?”老板問道,同時松開了他那有力的手。
她有些失落,但緊貼對方后背的她神情中更多的卻是慌亂,這種姿態(tài)是常進這間酒吧的客人所不敢想象的。
她有些不舍的離開了那有著冰涼觸感的寬實后背,低聲道:“沒什么事,店里一切正常,只是我有些不舒服,所以遣散了店員,想休息兩天!”
“不舒服還喝這么多酒?”斗篷里的聲音冷漠,但不知為何余婷聽了心里卻莫名的一陣愉悅。
都是值得的,她想到,但心里多少有些歉意,因為她要隱瞞昨天的事,所以才會看著斗篷下的背影欲言又止。
但很快她的心又有些恍惚,直覺告訴她有哪里不對,往后退了兩步,看著那道身影,突然有種陌生感。
“怎么了?”聽見她的腳步,對方依舊沒有回過頭來,似乎還是在看著天穹,至始至終都在想著什么。
就像昨晚,那個服務(wù)生一樣?
“老板這次來是有什么要吩咐的嗎?”她問道,看著看著,不知為何心里還是將眼前這道身影與酒吧里那個只有十八九歲的年輕服務(wù)生重合在了一起。
真的很像,無論是氣質(zhì)還是身形!
“吩咐?也不算吩咐,你會建造機甲的吧?”
聽見了這個問題,余婷的心里發(fā)涼,她的臉色漸漸陰沉,心里起了說不出的狠意。
“我會,你不會嗎?”她語氣一轉(zhuǎn),冰冷的問道,明顯看見那個人的背影一愣。
蒼~
白光一閃,她左手握劍,毫不猶豫的刺向了老板的背心。
呼啦!
正巧窗外起風(fēng)了,老板的斗篷輕輕飄蕩,卻沒有落下!
她一劍挺進,感受到那熟悉的氣息,心里突然又有了少許的猶疑,但破綻終歸還是太多了,劍已出,沒有收手的道理,即使對方似乎沒有抵擋的姿態(tài)。
鐺~
結(jié)果白光一閃,她的劍釘在對方的背上,直接折成了兩截,對方的斗篷破了一個洞,本身卻毫發(fā)無損,而她的手臂卻生疼。
她愣愣出神,握著斷劍有些不知所措,良久才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璨,何璨,你的老板!”
對方的聲音清朗,直入她的心扉,她可以確定她沒有聽錯,對方的聲音與她記憶中的老板幾乎沒有差別。
“但是每次見面,老板來的可不是這里,而是……”她緊盯他的背影。
“而是什么……”
“沒有而是,你恐怕不知道,我的機甲知識都是老板教的,你的話破綻百出,無法取得我的信任,所以取下你斗篷,無謂再演獨角戲了!”
說是這么說,但余婷心里還是有少許不確定,她有試探的意思,雖然見過老板的真面目,但是關(guān)于對方的姓名,她也是才知道對方的全名叫何璨。
“我沒有演戲,我的確是夙興的老板,你有這些疑問也難怪,因為我丟失了某一部分記憶!”說著那人轉(zhuǎn)過了身,直接取下了斗篷。
一頭短發(fā),白皙的面容顯示著對方的清秀,與此同時瘦削的面龐棱角清晰,彰顯著男性的魅力!
“我怎么才能相信你?”看著他的臉,余婷還是不敢給予對方信任,即使對方戰(zhàn)力卓絕,沒有傷害她的意思,但誰能確定對方有沒有易容?真實目的還是與昨晚那伙人一樣,是針對璨的真身,而不是她!
對方明顯看出了她的猶疑,說道:“地裂那天的事除了你我,還有第三個人知道嗎?”
的確,特殊的事只有特殊的人知道,聽到這句話余婷心里一顫,立馬對眼前人的身份信了七八分,只留了一分戒心在心底。
“那你來是為了……”她覺得對方的氣息與以前有少許的不一樣了,但沒太放在心上。
“說說昨晚的事!”
“昨晚的事你都知道了?”她不明白對方是怎么知道的。
“昨晚我叫何渺……”
至此,余婷心底算是清楚了,果然還是隱瞞不住嗎?他還是會去四十七號!
“你要去救你弟弟?”
“不錯,但在這之前,我需要一臺新的機甲!”何璨說道。
“好……只是……”幾乎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了下來。
“怎么了?”
“高級機甲需要的材料太多了,即使我有技術(shù),可以省下不少錢,但是沒有材料,以我現(xiàn)在擁有的資金,也只能造出最低級別的博一級機甲!”
余婷思量后說道,她說的不是假話,以她現(xiàn)在近百萬的家底,也只能造出最低級別的戰(zhàn)斗機甲,要想造出更高級別的機甲,除了金錢還得需要俗世難以得到的含有特殊能量的資源,而這些都不是她現(xiàn)在能得到和擁有的。
“材料你放心,我這有,倒是錢,你這有多少?”何璨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道。
而余婷也沒有隱瞞的意思,說道:“九十余萬,如果賣了這間酒吧,加起來的錢應(yīng)該能勉強造出博二級的機甲!”
“酒吧不能賣!”
“為什么?”
“你知道的,這是我家的祖產(chǎn)!”
聽到這里,余婷的戒心才算是完全去除了,但緊接著何璨的話讓她心里一抖,差點沒有癱坐在地上。
“而且我需要的不是博級的機甲,我需要的是一臺淵級的機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