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區(qū)別嗎?”陣法里的特殊物質(zhì)侵蝕,何璨的肉身逐漸被摧殘,外皮破損,臟腑更是裂痕遍布,整個人像是處于磨盤下,要被磨成漿糊。
而見他說話艱難,金懷鱗更加不急不緩了,在他身周虛繞兩步,才說道:“對我來說的確沒什么區(qū)別!因為不論你愿意與否,那把劍我都能取到!”
“呵呵……就算這樣,又有……什么用呢?”
“總有用的,畢竟不想離開的人太多,不想他們離開的人也有很多!”
“的確如此!”
嘭!
夜雨初霽,朝陽顯露,而殿堂里也有金光四溢,夾雜在虛空里,更加純粹,似乎要驅(qū)逐黑暗。
金懷鱗大驚失色,身形一退,便破開了殿門,放進一屋的早陽毫光,看著那個突然掙破黑暗牢籠,渾身籠罩金光的年輕身影,眼底盡是不可思議!
“實不相瞞,我來這的確不是為了尋求庇護的!”何璨起身,手一揚便從虛空中抖出一件衣袍,罩在了傷口迅速愈合的身軀上,金懷鱗則看的眉頭一挑,隨后皺的更深了。
“我來這……當(dāng)然是為了搶劫的?。 焙舞参⑿?,露出一口白牙,在金懷鱗看來,頗有些恬不知恥的味道。
正在這時,他亦聽見了外界的呼嘯聲……
顯然是一場規(guī)模浩大的圍堵在金家族地內(nèi)展開了,從金溪鳴傳來的消息來看,他們的圍捕行動進行的似乎并不容易,其主要原因還是他們?nèi)颂嗔耍。?p> 不錯,就是人太多了!
金家族地里居住的本族人太多,吳鋒逃竄起來毫無顧忌,而金溪鳴他們作為本族人行動起來卻顧慮重重,往往追到近前被吳鋒稍加威脅,便不敢再盲動,雖然不曾真的見吳鋒傷一個人,但他們卻不敢冒這個險。
更加糟糕的是,金溪鳴他們并沒有得到有效的支援,頭兩波到達參與圍堵吳鋒的金家其他支系的人相繼離開,不見了蹤影。
直到天邊露出魚肚白,也就是金懷鱗打開殿門的前一刻,他們才從金世明金世清金世毅三支那得到消息……東門的倉庫失竊了!
大量的神精物資被收刮,一些上等的兵器和甲胄也被掠空!
總的來說,此時的金家可以用糟糕一片來形容,賊人闖入,結(jié)果卻因族地內(nèi)族人太過密集,而無法展開有效的追捕,無論是吳鋒那里還是東邊倉庫那里,遇到的情形都別無二致。
“是你安排的人?”金懷鱗用冷厲的目光盯著何璨,卻無論如何也藏不住眼里那一抹驚詫。
看著何璨那初成的上品神體根基,他完全有理由懷疑何璨告訴他的夯基秘方不全,或者少了某些機緣巧合的部分以及外界因素。
不過神體這件事本身就很神異,歷史上許多根基大成的當(dāng)事人往往也說不清自己夯基的過程,其結(jié)果往往也難以復(fù)制,即使有后來者其數(shù)量卻也寥寥無幾!
而現(xiàn)在的金懷鱗實在無心再過問這件事,只因他身后還有一個族群需要他來操心。
“一半!”針對他發(fā)出的疑問,何璨給了回應(yīng),同時右手腕不動神色的一提,掌心一枚紅色,從他體魄接近上品根基便發(fā)燙的礦石直接竄入了不知名處,卻是神體已成,無需再用,被他收了起來。
砰!
在金懷鱗驟縮的瞳孔中,何璨的身影在一瞬間模糊,原地空有一淺坑,那是他體魄驟增,對力道掌握不當(dāng)所造成的。
下一剎那,何璨便來到了后方的燭臺上,左腿虛掃,熄滅的三枚燭座被他踢翻,同時單手一提,插在修羅身上的巨斧被他拔回,重新握在掌中。
那修羅似有靈智,剎那脫了釘束,便欲逃脫,卻不料何璨空出的左手一抬,一抓下去,便把他的胸口抓出一個空洞。
只見何璨擒著它,站在燭抬輕喝一聲,便將其扔向了站在殿門前猶自驚詫,還未回過神來的金懷鱗頭頂。
金懷鱗見了自然大驚,實在變故來的太突然,何璨的速度也超乎他的想象,眼見那厚重的修羅身軀被巨力扔來,饒是他體魄亦不俗,也不敢硬接。
抬步虛退,堪堪讓過了修羅身軀的砸來,卻不料何璨的身影再現(xiàn),竟是驚人的轉(zhuǎn)瞬之間便從燭臺再次殺至,來到了他身邊。
轟!
修羅的身軀龜裂,砸在地上散亂的軀殼,被何璨一踩直接化作碎粉殘渣。
“只是機關(guān)術(shù)么?”何璨看得真切,修羅軀體里并無他物,只是純粹的機括和齒輪等配件,實在難以想象,第一個做出這種東西的人是擁有何等的巧手妙思?!
“喝!”金懷鱗暴喝出聲,早已突破中品神體根基的他根本不是何璨的對手,之前何璨沒有放開手腳,他或許還能斗膽與他一拼,但如今見了何璨的真實水準,他卻是再也沒有半點與他相抗的心思。
虛接一招,忍著手掌傳來的劇痛,便極速后退,要往遠處逃竄。
“休逃!”何璨追擊,一步跨過殿外欄桿,徑直來到金家祖師雕像前將他再次攔截。
“何璨,你今日欺辱我年少,他年我必加倍相還!”
看著金懷鱗咬牙的模樣,何璨明白對方是在情緒慌亂之下,才暴露出了當(dāng)前年紀該有的情緒,不然憑之前那份包含幾分陰郁的氣質(zhì),對方絕不會做出這種咬牙的舉動。
體會到對方真切的恨意,他不憂反笑:“他年?哈哈,他年老子天下第一,哪還有你這小屁孩的事!”
說完直接在祖師雕像前將對方撂翻,按壓在膝蓋上,抬起手猛拍對方的屁股。
“啊~啊~何璨,我定會殺了你!”
“殺什么人?憂郁男孩,看你的星空吧!”何璨叫囂,同時留在殿前階梯四處的守衛(wèi)也遲緩殺至。
一襲籃衣的少女將剛才的情形瞧的真切,她頭發(fā)散亂,揉開惺忪的夢眼,混在守衛(wèi)中同樣抬掌向何璨背后襲來。
“為什么打我小叔?”
籃衣少女喝問,語氣中卻不含多少怒氣,輕柔的聲音夾雜在守衛(wèi)的呼喝聲中,很容易被人忽略。
何璨只是匆匆瞥了她一眼,便舍開金懷鱗,抬掌劈散了向他圍攏的眾人。
眾人自然不是他對手,都被擊倒重傷不起,混在其中的籃衣少女則抽身回退,握著紅腫的右掌,撅著小嘴淚珠打轉(zhuǎn),幽怨的看著他。
“瑤兒,你在干什么,你爺爺死于他手,快擒下他!”金懷鱗突然大喝,知道少女之前應(yīng)該在熟睡,還不知道夜間發(fā)生的一些事。
果然,只受了少許輕傷的籃衣少女聽聞噩耗立馬如遭雷擊,她呆立在當(dāng)場,不一會似乎有感,側(cè)身看去,只見遠方仍不光明的九元殿里,似乎有一道血跡痕印,順著石階延展了出來,一直深入遠方,沿著墻角連接到城門外。
金懷鱗得空,也看到了這道血痕,心血微燙,但心中卻沒來由的一緊,反觀藍衣少女則有些無神的泣聲道:“不可能的,小叔你騙人!”
“你見過我騙人嗎?”見何璨要走,金懷鱗連忙起身,舒展筋骨,又與他纏斗起來。
籃衣少女則站在原地搖搖欲墜,淚珠滾落,情緒波動極大,遲遲不見動手。
金懷鱗見狀氣急,實在是被何璨打的夠嗆,若不是何璨沒有殺機,光是一斧子下來,他的小命恐怕就休矣,但即使這樣,他也被打的皮開肉綻,遍體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