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大王子派人送東西過來了”
秋嬋從帳外走了進(jìn)來,手中捧著一個(gè)精致方正的小木盒。
“送的是什么呀?是不是吃的?”
秋水湊上前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很是好奇。
“人不到,禮到,這會(huì)兒合你心意了吧!”
秋嬋忍不住打趣道,這秋水,只顧想著吃,也不怕吃人嘴軟,他日,大王子又要套她的話了。
段千語看著兩人,不禁笑了,越發(fā)的像兩個(gè)活寶了。
只見她小心的打開木盒,秋水低著頭,直往里面瞄。
“公主,這分明是一塊布嗎?大王子也太小氣了”
秋水不再看那木盒里面的東西,她竟有些埋怨,還不如送點(diǎn)吃的呢,多實(shí)在。
段千語輕輕打開折疊起來的那塊“布”,只見她嘴角輕微往上揚(yáng),很是認(rèn)真地端詳起來。
“公主,這是何物?”
秋嬋眼見公主如此喜歡,竟也忍不住好奇,難道這“布”,另有玄機(jī)?
“此乃璇璣圖,并非普通的布”
段千語仍舊如癡如醉地看著。
“我看看,真有玄機(jī)?”
秋水聽聞,又湊了上前,她還是什么都沒看出來。
“璇璣圖乃回文詩,總計(jì)八百四十字,縱橫各二十九字,縱、橫、斜、交互、正、反讀或退一字、迭一字讀均可成詩,詩有三、四、五、六、七言不等,甚是絕妙”
段千語小心地拿起璇璣圖,愛不釋手。
“公主,誰會(huì)這么有心做這璇璣圖,如此費(fèi)腦子的事”
秋水甚是不解,她自小不愛讀書,理解不了那些個(gè)才子才女。
“此乃前秦時(shí)期秦州才女,蘇蕙所作,相傳,蘇蕙為挽回丈夫情意,作了幾百余首詩詞,進(jìn)行絕妙的編排,以五色絲線在這八寸見方的錦緞上繡下了這回文詩,形成這璇璣圖”
段千語的視線,仍舊未離開那幅璇璣圖,秋嬋秋水倒是沒什么興致,因?yàn)樗齻?,根本就看不懂?p> “對(duì)了,秋嬋,泡一壺桂花茶,送去給大王子,以表謝意”
“是,公主”
“對(duì)了,不可用普通的水,把那灌從北朝帶來的無根之水拿來”
交代完畢,段千語又開始投入到那璇璣圖當(dāng)中去了。
“姐姐,哪來的無根之水,什么水這么神奇?”
“你忘了,在冷宮那會(huì),公主每日早早起來,在那桂花樹下,從花蕊中接的那露水,那便是無根之水”
秋嬋一板一眼,認(rèn)真解說起來,好似她很有學(xué)問一般。
“那璇璣圖,哪有無根之水寶貴啊,接露水,那才是費(fèi)勁的事”
秋水舍不得公主的無根之水,那可是公主最心愛的東西。
眼看著,秋嬋倒了半灌無根之水,秋水真是心痛死了,不過,這水煮出來的桂花茶,還真是香味馥郁持久,整個(gè)營帳,都充斥著桂花的清香之氣。
“哎,我來,我去送,本姑娘定叫他喝個(gè)精光,一滴不?!?p> 秋水端起茶壺,信誓旦旦地出去了。
一路上,秋水嘀嘀咕咕,只顧想著桂花茶的事,一不留神,撞到了迎面沖過來的人。
只見那人“哎喲”一聲,便倒地不起,秋水反應(yīng)很快,還好,手中的茶壺沒有飛出去,只漏了幾滴出來,她正想罵人,不想,眼前倒地之人,痛哭呻吟,好似傷得很重一般。
秋水只得先放下手中的茶壺,把那人扶起來。
“老人家,你沒事吧!”
“我的腳,好痛,走不了路了”
只見那老婦人又痛哭一番。
“那可怎么辦,我還得去給大王子送茶呢”
秋水又氣又急,怎么就撞人了呢?這么寬的路,她長著眼睛呢。
“秋水姑娘,我?guī)湍闼腿ソo大王子吧,你先扶老人回家,天寒地凍的,怕是受不了”
迎面走來一位溫婉可人的姑娘,她面帶笑意,端起那壺茶,在等秋水點(diǎn)頭。
“好吧,也只有如此了,對(duì)了,你一定記得,讓大王子喝完”
“記得啊,讓大王子喝完”
走遠(yuǎn)了的秋水,還不忘回頭再叮囑一番。
只見那女子輕視一笑,便加快腳步走了。
“大王子,公主命我給您送壺茶過來”
女子?jì)陕暫暗?,心中有些忐忑不安?p> “快進(jìn)來”
只聽得大王子急切的回應(yīng)聲響起。
只見那女子深吸一口氣,快速換上溫婉的笑容,便走了進(jìn)去。
“大王子”
女子說完,便上前,倒了一杯桂花茶,遞與大王子。
“好香的桂花茶,公主真是有心”
大王子滿臉笑意,很是激動(dòng)。
“公主交代與奴婢,務(wù)必讓大王子喝完,才不辜負(fù)公主的心意”
“好,好,本王子一定喝完,一定喝完”
女子看著如此癡傻的大王子,竟有些于心不忍,這天下,真心男子,少之又少。
眼見著大王子有些暈乎了,女子便上前,主動(dòng)投懷送抱。
“大王子”
女子?jì)陕暫魡尽?p> “公主……”
大王子晃了晃腦袋,眼前的人影,越來越模糊不清,他竟有種,周身燥熱,浴火焚身的感覺。
“是,南平很是想念大王子”
“公主,你是我的女人,誰也別想搶走”
說罷,大王子便把眼前的女子,抱了起來。
當(dāng)干菜遇上烈火,一點(diǎn)就著。
一番云雨過后,大王子漸漸有些清醒了。
他的帳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是公主帶著秋水過來了。
“啊……”
秋水第一個(gè)跳了起來,立馬捂住了雙眼。
“這……非禮勿視”
段千語又羞又氣,轉(zhuǎn)身離去。
不想,可汗也趕了過來,無奈,段千語只得停了下來。
“拜見可汗”
公主欠身行禮,欲言又止,此事,確實(shí)難以說出口。
“免了,聽說吉兒喝了桂花茶,周身過敏,好些了嗎?”
可汗說完,便往里走了幾步。
段千語很是疑惑,她也是得到消息,大王子桂花過敏,讓她趕來探望,不想,竟是如此不堪入目。
“放肆”
只聽見可汗大聲怒吼,里面?zhèn)鱽硖叻酪蔚穆曇簟?p> “父汗,冤枉啊,兒臣并不認(rèn)識(shí)她”
大王子驚慌失策,完全沒了主意,只知跪倒在地。
公主與秋水再次走了進(jìn)來,眼前女子,雖用被褥擋住了身體,依然能感覺到她的嬌媚動(dòng)人。
再看她的臉,竟然與公主有幾分相似,難怪大王子會(huì)把持不住。
“公主,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你要相信我”
大王子一臉懊悔,此時(shí),他真想爬到公主面前,求得原諒。
可汗還在憤怒當(dāng)中,仍舊怒氣沖沖,一言不發(fā)。
只見公主跪了下來。
“可汗,都是南平的錯(cuò),沒有管好奴婢,污了可汗的眼”
“公主,此話怎講”
可汗的語氣,稍微降了下來。
“是南平,讓此奴婢過來,照料大王子,怎知,這婢女,會(huì)錯(cuò)了意,原本也是想著讓大王子納她為妾,有個(gè)人照料大王子的生活起居”
“即是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我便不管了”
說罷,可汗瞪了一眼大王子,便走了出去。
見此,眾人方才松了口氣,此時(shí),薩仁格匆匆忙忙趕了過來,見此情景,也就明白了大概。
“吉兒,你這是做什么?糊涂?。 ?p> 薩仁格很是痛心疾首,她又轉(zhuǎn)向那名女子,眼中盡是仇視。
公主帶著秋水,也走了,該做的,她都已做完,接下來的戲,不該是她來演。
“公主,公主……”
大王子掩面痛哭起來,好不容易培養(yǎng)起來的感情,竟如同泡沫一般,一會(huì)兒便塌。
“你到底是什么人?”
薩仁格眼見當(dāng)下再無其他人,便無所顧慮,開始審問起來。
“夫人,奴婢奴嬌,本是給大王子送桂花茶,不想,大王子硬是……硬是撲了過來”
奴嬌委屈地哭泣起來。
“茶呢?”
薩仁格大聲質(zhì)問起來。
“大王子已經(jīng)喝完了”
奴嬌驚恐地說道,她害怕地看向大王子,像是在求救一般。
“母親,都是兒子的錯(cuò)”
“哎”
薩仁格重重地嘆了口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大王子忍不住扇了自己一巴掌,試圖讓自己多清醒一些。
段千語一路無言,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秋水也不敢多說,怕傷了公主的心,一直進(jìn)了營帳,突然,畫風(fēng)一轉(zhuǎn),公主居然深吸一口氣,聳聳肩膀,又去看璇璣圖去了。
秋水懵了,她趕忙拉走秋嬋,把剛才之事,全說與秋嬋聽。
“公主不會(huì)傷心過度,故意憋在心里?”
秋水很是擔(dān)心,她開始罵罵咧咧起來。
“公主,你,沒事吧!”
秋嬋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假裝嘻哈的樣子。
“放心吧,我并未在意,倒是這璇璣圖,據(jù)說能讀出幾千首詩詞來,不知是真是假?”
公主的心思,又被拉回到璇璣圖上去了。
這下,秋嬋秋水,是徹底放心了,真是感謝璇璣圖?。?p> 二王子阿史那藍(lán),一個(gè)人在自己的營帳中,喝著悶酒,他看上的女人,又要成為別人的妾室,他只覺得自己窩囊無用,連個(gè)女人都要拱手讓人,這二王子的身份,要來有何用?
秋水悄悄地寫了封信,把公主的一切事宜,都寫了進(jìn)去,當(dāng)諾必行收到這封信的時(shí)候,達(dá)達(dá)和輕舞,都聽到了他爽朗的笑聲。
公主,你若安好,便是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