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知道李奕程失蹤的消息是在第二天,秘書一整個早上都沒看到李奕程的身影,連電話也打不通,有文件等著他簽字,有些著急。適時,安旭來公司找李奕程,從昨天一整天到現在也沒收到李奕程的消息,電話信息都沒回,來之前去了趟別墅沒看到人影,想著來公司碰碰運氣?!靶£?,你別急,我也幫你去找找”,安旭安慰著秘書。而公司沒人,安旭也有些不安,這段時間奕程一反常態(tài),從柳葭離世到現在都不太正常,撥通了張勛明的電話,“勛明,你能聯(lián)系上奕程嗎?奕程聯(lián)系不上了,從昨天到今天,家里沒人,公司也沒人,我去墓地找找”,“好,那我去我們幾個常去的地方找找,有消息聯(lián)系”,張勛明也立即從公司出發(fā)去找。
兩人開車找遍了北城常去的地方,也沒找到李奕程的蹤影,決定先瞞著程老爺子,去警局報案。安旭登記的時候,突然想起,今早去別墅的時候,奕程常開的那輛藍色邁巴赫不在,之前還一直調侃車的顏色太過扎眼。在警局備案好后,安旭和張勛明開車又在北城轉了幾圈,才疲憊的回家?!稗瘸?,你可千萬別出事呀”安旭心底暗暗祈禱著。
“喂,小玲,奕程不見了,我和阿旭今天找了一天,也沒找到,你明天能不能請?zhí)旒伲矌兔φ艺摇睆垊酌饔袣鉄o力的跟電話那頭的莫小玲說著?!笆裁矗克灰娏??家里和公司都找了嗎?”小玲也是頗為震驚,“怎么回事,難道他?”,小玲接下來的話沒敢說出口,“好的,我明天去小葭生前愛去的地方再找找”。
第三天早上十點,“安先生,警局排查到一輛藍色邁巴赫,您能不能來確認下,是否是您朋友的車”。“好,馬上來”,安旭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前往警局,同時通知了張勛明。
“安先生,麻煩您確認下,這輛車是您朋友的車嗎?”副局長廖軍親自指著監(jiān)控視頻問道,“沒錯,是的”安旭一眼就認出車牌號,“安先生,這是周天傍晚在南環(huán)海路靠海的監(jiān)控拍下的,您看,在這段路上停了會兒,然后便開走了,直到監(jiān)控拍不到的地方”,安旭聽著解釋,心里的恐懼進一步增加,“為什么奕程開車來到了海邊?能倒回去看停車在干什么嗎?”這次張勛明和莫小玲到了,“怎么樣了?”莫小玲出聲兒?!罢诳匆曨l,快一起看看停車這段視頻在干什么”,安旭指著監(jiān)控視頻說道,“好像在喝水”,眼尖的小玲說道,“但好像從口袋里掏出什么東西了,一團白的,你們看”,小玲指著視頻。這時,不安占據了整個心里,直覺告訴大家,李奕程很可能出事了,這是兩天前拍下的,監(jiān)控中的車消失在路的盡頭,然后再也沒有蹤跡。
三人請求廖副局繼續(xù)幫忙追蹤,他們自己再回去繼續(xù)尋找。驅車抵達風尚別墅,打開大門,發(fā)現樓上樓下依舊沒有絲毫蹤跡,進入他們的臥室,也沒有發(fā)現任何可疑的地方,小玲開口問道,“這些日子,他有找你們說過特別的話嗎?或者干過什么特別的事情?”“哪有什么特別的事,上一周一改頹廢的樣子,沒日沒夜的工作”安旭話一出口便察覺到不對勁了,“走,去他公司”。
連著兩天沒看到李奕程的身影,秘書手頭需要簽字的文件已推成小山了,只能告訴大家說李奕程出差去了。他們風塵仆仆趕到李奕程的辦公司,叫來秘書小陳,關上辦公室的大門。仔細詢問了上周李奕程的工作動向,小陳如實回答,“上周來李總辦公室的人特別多,除了合作伙伴,公司高管和公司的律師團隊,好像有一個律師事務所的律師來了兩三次,那個人長得挺帥的,我印象很深刻”,安旭打斷他的話,“你知道是哪個事務所的嗎?”“我不知道,我找找李總辦公桌里有沒有”,說罷打開了李奕程的辦公桌,果然,一張名片平躺在抽屜里。
張勛明立即撥過去,“請問是張京律師嗎?我是程海地產李奕程的朋友,有些事想跟您當面交流下,請問您現在在律所嗎?”“嗯,我在的”。說完三人便帶著秘書小陳一同前往律所。
“您好,我剛剛給您打過電話”,張勛明上前握手到,“是這樣的,奕程從上周日到現在都聯(lián)系不上,警局那邊的監(jiān)控發(fā)現最后的地方出現在南環(huán)海路,所以冒昧來打擾您,上周奕程見您,有沒有跟您交待過什么,我們擔心他可能出事了”。
張律師點點頭,“我明白了,李先生找我去,立了一份遺囑,還有一份股權讓渡書”,“他還有特別交代您什么嗎”安旭追問道。“李先生還說,這兩份文件在他確認死亡后立即生效”。
聽到這,安旭心里的猜測終于落地,哽咽著說道“奕程他,大概已經不在了,連后事都交代好了”,轉身悄悄抹了抹臉上的淚,“我們去海邊找找吧”。張勛明紅著眼眶,莫小玲一時也被這看似大膽卻合乎情理的猜測震住了,“這是為什么呀?小葭剛剛走沒多久”,莫小玲的淚水也開始嘀噠落下。小陳一時不明所以,看到三人出來都是紅腫著眼睛的,跟上安旭,“安先生,我們李總是出事了嗎?”“嗯,極有可能是,你先回公司,消息不要聲張,等我給你通知。如果消息泄露出去,你知道后果”安旭強忍著淚水交待完小陳,便轉身走向車門。
三人來到海邊,望著茫茫的大海,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好,如果真是連人帶車沒入大海的,恐怕連尸體都打撈不上來。安旭打開手機,撥通了程老爺子的電話,盡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喂,程爺爺,我是安旭,您還記得我嗎?您明天方便嗎?介意我來拜訪您嗎?”“好啊,我在家。我也有段時間沒見到阿程了,你明天叫上他一起來吧”電話那頭慈祥的聲音響起。一想到又是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大家都開始嗚咽了。
“噔噔噔”電話聲響起,“喂,張先生,我是張律師,我想起來,李先生在遺囑里還放了一封私人信件,告訴我說如果聯(lián)系不上他的時候可以打開”,“快打開看,告訴我們內容,我們馬上來您律所”。
安旭開著車,張勛明開著手機擴音,“阿旭,勛明,你們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感謝生命中有你們!請原諒我的自私,我去找小葭了,我……”“呲”的一聲急剎車,安旭的雙手在方向盤上顫抖著,淚如雨下,“奕程,你這個懦夫”,張勛明也淚流不止?!澳銈兌祭潇o下,我來開車吧”后座的莫小玲臉上掛著淚痕,朝前面已經淚崩的兩人說道。
張律師已早早的等在辦公室,他明白自己的委托人李先生可能已經離世,相關文件馬上開始生效了。安旭和張勛明已處于崩潰的邊緣,莫小玲接過信件,逐字逐句的念起來,越念越哽咽,最后是張律師念完的。信件里給每個人都告了別,交待了自己身后事如何處理,交代瞞著程老爺子,交代了公司股權歸屬,以及公司后續(xù)處理事宜找公司律師團隊等等。
走出律所,安旭無力的說道,“勛明,明天我們一起去見程老爺子吧,就說奕程因為柳葭的事情打擊太大,出去環(huán)游世界去了,公司也交給職業(yè)經理人打理了”?!班?,好”。
第二天下午,南灣別墅大門前,張勛明和安旭調整了呼吸,臉上硬擠出笑容,拎著水果,走進了別墅。程老爺子身體還算硬朗,年近古稀,還能打理程氏集團的重大事務,管家看到有客人到訪,便上樓去請他下樓,在書房門口敲了敲,“老爺,客人到了!”他拄著拐杖下樓梯,一眼掃過客廳坐著的人,沒看到李奕程,正準備開口詢問便聽到安旭開口“程爺爺,我是阿旭”“程爺爺,我是勛明”,“哦哦,好,你們來了,阿程沒跟你們一起來嗎?”低沉卻飽含滄桑的聲音讓安旭心揪的一下,“程爺爺,奕程去國外散心了,讓我們倆來給您賠罪了呢”,盡可能的調整了嗓音,讓老爺子聽不出意外。
“哦,也是,前段時間小葭和孩子的事情對他打擊確實不小,他能想開出去散心,我這把老骨頭也就放心了”,老爺子把手放在胸口,緩緩地道出?!袄蠣?,您看,您這下可以安心了吧”,旁邊的管家何叔微彎著腰、側身對老爺子說道。
在老爺子的再三挽留下,二人強忍住情緒,留下吃了晚飯才回去。
……
離李奕程失蹤已過去了七天,秘書小陳在安旭的幫助下,以安撫程老爺子同樣的理由安撫了公司高管和合作伙伴,還掛了個副總的閑職已混視聽。現下,程海地產、程氏集團乃至整個北城地產屆,都認為李奕程周游世界去緩解喪妻之痛了。
有人議論著李奕程不思進取,有人議論著李奕程情真意切,也有人祝福他希望能另覓佳人,當然,也有人祈禱他在另一個世界過得幸福。
……
兩年后,程氏集團程老爺子突發(fā)重病,不治身亡,程氏集團交給程茵全權打理。而與程海地產創(chuàng)始人李奕程相關的傳聞也再次進入大眾視野,一年前李奕程在瑞士滑雪遭遇雪崩的消息傳遍業(yè)界,只是考慮到程老爺子的身體才一直封鎖消息。
轉眼又是一年初秋,北城的雨淅淅瀝瀝的下著,陳翊、安旭、張勛明和莫小玲站在柳葭的墓碑前,只是此刻的墓碑上多了李奕程的照片和李奕程的名字。
“李奕程,柳葭說的還真對,你是她的‘枷’,也是她的‘家’。希望你們在另一個世界過得幸福!”陳翊由衷的說完這句話,望著墓碑上淺笑的柳葭和李奕程,如釋重負,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
韶香
有時候,或許缺憾才更加深刻,這也算是自己的一點執(zhí)念吧! 第一次連載,有諸多不足,希望大家多多包涵!最后,祝大家圣誕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