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硝煙如火如荼。城內(nèi)已是亂成一團。困在子城的桂如淵們自然留意到這種情況。
桂如淵和曹友萬三人站在天漢樓，看著城外濃煙沖天。曹友萬興奮的說道：“此番看來是援軍，我等得救了?！闭f完，雙手加額以示慶祝。
而曹友萬旁邊，剛才還是驚慌失措的桂如淵反而冷靜了下來，他也不說話，只是呆呆看著南門城樓。
曹世雄見形勢似乎好轉(zhuǎn)，趕緊稟道：“大帥，如今形勢已經(jīng)逆轉(zhuǎn)，可以突圍了。末將請命為先鋒?！?p> 桂如淵聽到曹世雄叫喚，頓時回過神來，他慘然一笑，問道：“我等還有多少兒郎?！?p> 曹世雄聽完，掰了掰手指數(shù)了一下道：“約有一百人。”
“你這廝也知道只有一百人。這一百人恐怕剛出子城就被叛軍滅了?！惫鹑鐪Y搖了搖頭。
“如今之計，學(xué)生以為，不如來個虛虛實實?！辈苡讶f獻策道。
“虛虛實實？”
“是的，吾料如今漢中城內(nèi)兵叛軍必然有些驚慌，不如命曹都頭率人暗中出子城，騷擾敵軍，讓城內(nèi)叛軍不自安，以為城內(nèi)還藏有不少官軍。這樣，他們必然不能安心守城，城外的援軍可以順利破城?！?p> “崧叔此計甚妙，可是為何之前為何不提出來？”桂如淵問道。
曹友萬搖了搖頭，“彼時不比此時，彼時整座南鄭城四面楚歌，盡是叛軍。若是此時設(shè)出此計，效果反而相反，而此時，城內(nèi)人心惶惶，此計方能用得上?！?p> “好！”桂如淵喊來曹世雄?！安芏碱^，我命你率五十人暗中出去，依崧叔計策行事，你有幾成把握？”
曹世雄摩拳擦掌，說道：“末將從來不談幾成把握，只要憑著末將手中槍，胯間弓，定能讓這伙賊廝曉得末將的名號。”
“事不宜遲，子城城西有一暗道，是某昔日所挖，常人不曾知曉。曹都頭可隨某來?！辈苡讶f提醒道。
“大丈夫頂天立地，今日竟要鉆狗洞方能殺敵?！辈苁佬郯欀碱^道。
桂如淵見狀，佯怒道：“你這廝休得聒噪，依命行事即可?！?p> “喏。”
天，灰蒙蒙的，遠方還有一縷濃煙。整座城處于一種恐怖的寧靜之中。南鄭城的大街空無一人。老百姓躲在自己屋里默默祈禱。街道上一片肅殺，偶爾傳來士兵急匆匆通過的腳步聲。
天空開始下起綿綿細雨，黃泥土的街道，一些土坑處已經(jīng)開始有些積水。雖然下起了雨，但感覺依然讓人覺得沉悶。南鄭城南，城頭的叛軍和城外的湖北軍都挨著雨淋。這場雨，倒也不大。似乎只是為了兩軍對壘調(diào)節(jié)氣氛一般。不一會便停了。
雨后，南鄭城大街，在一個巷口的屋子外面，屋檐滴著水，水聲十分清脆，“滴答”一聲便落入下面。而下面是一個滴滿水的土坑。
“嘩啦！”一隊叛軍士兵朝子城方面，急匆匆跑過去。腳步躍過，土坑的水也被激蕩起來，灑在路面。
子城南一處深巷，幾十個黑影悄然穿過。只見為首一人，輕輕一躍，便翻過一處矮墻。又爬進一處民居，其他人見狀也紛紛效仿，站在二樓，視野極廣，曹世雄拈弓搭箭，瞅著領(lǐng)頭的叛軍頭目較親。一記響箭過去，正在小跑狀態(tài)的小頭目當即跌倒，只見一支箭矢插在頭目喉嚨。
失去了領(lǐng)頭人，叛軍頓時大亂，失去了方寸。曹世雄見狀，朝屋外吹了記口哨。隨后拿起樸刀從二樓跳將下來，當即砍翻數(shù)人，其他隨從或是從巷口殺出，或是從二樓跳將下來。
“城內(nèi)還有官軍！”叛軍大呼。互相奔走逃命。
看著混亂的形勢，曹世雄喊道：“繳械投降，可饒一死。”
亂成一團的叛軍聽到這句話，紛紛扔掉手中兵器。曹世雄手中拿著頭目首級，耀武揚威。并將首級扔到一個叛軍身前，嚇得那叛軍屁滾尿流。
此時，之前一直包圍子城的叛軍都頭彭亨聽聞叫喊聲，趕緊過來支援。彭亨部下均是跟隨彭亨手下多年的精銳，足有數(shù)百人。昔日便是彭亨這一部把桂如淵逼入子城。
聽聞彭亨前來救援。曹世雄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他吩咐手下先把俘虜帶下去，隨后又命其他人躲進房屋內(nèi)，獨自一人，拄著大刀站在那個倒霉頭目的無頭身體旁邊。
彭亨，金國人，昔日隨呼延棫降宋，卻一直不得重用，屈居都頭。此次叛亂正好給了彭亨機會，好一泄心中之氣。只見彭亨手中持著長槍，踏過路面的水坑，氣勢洶洶過來。
天，又下起了毛毛雨。
“曹小兒，好能耐啊，居然能逃脫出來，趕緊投降，灑家就留你一命。”彭亨沒好氣道。
曹世雄聽完，哈哈大笑，懟道：“彭亨，昔日念在你我都是同僚，故而饒你一命。你以為你能贏過我么？”
彭亨聽完，大怒，喝道：“黃毛小兒，休得聒噪。在灑家眼里，你跟那老兒一般，也好，今日便讓你知道灑家的槍法，讓你死得不冤?！?p> 說完，彭亨端起手中槍，朝曹世雄刺了過來。只見曹世雄拿起樸刀，輕輕一閃，彭亨竟然刺了個空。曹世雄順手一敲，彭亨竟徑直跪下去。
“彭老兒，你老啦！”曹世雄嘴角一撇。
彭亨聞言，心中怒火徹底爆發(fā)。一個轉(zhuǎn)身。曹世雄樸刀已經(jīng)先到，抵住脖子。彭亨嚇得丟掉手中兵器。
但彭亨依然不肯屈服，一個眼色，手下的兒郎心領(lǐng)神會，朝曹世雄撲了過來。卻不料兩邊窗戶大開，無數(shù)弓箭射來。彭亨的兒郎兵頓時倒地無數(shù)。其余人紛紛退到屋檐邊不敢出頭。
“這就是你的精銳？”曹世雄嘲諷道。
彭亨見曹世雄有些松懈，虎腰輕閃，竟然逃脫了。
曹世雄有些不敢置信，彭亨招呼兒郎兵迅速撤退。不一時便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兩側(cè)士兵見叛軍逃脫已遠。紛紛出來。一個士兵見滿地死人，小心提醒道：“都頭，此番大帥是讓吾等騷擾叛軍。此番會不會做過頭了?！?p> 曹世雄朝提醒小兵瞪眼道：“有何畏懼，此番也是騷擾。大帥不會怪罪的?！?p> “只是。。?！薄爸皇鞘裁?？你這廝怎么如此猥瑣，還是關(guān)西男兒么？”
“是?！?p> 城南城樓處。
“什么？城中還有一支官軍？不可能，這城中有多少士兵，我心中一清二楚，怎么可能還有多出來的?！?p> “可是！”
“可是什么？你速速集合城內(nèi)其他人去剿滅。吾料彼人數(shù)必然不多?！?p>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