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脈脈梨花涼

第二百一十章 往日顛覆

脈脈梨花涼 輕碧 2054 2020-03-21 08:27:01

  “姐姐待我不?。俊奔t綾一字一字重復(fù)道,面上已不是方才那個仿若可以將言歡玩弄于鼓掌之上的快意神情,而滿滿都是怨毒。“待我不???”她聲音凄厲,“公子,不,小姐,你可還記得,五年前,言府出事那一日,你隨顏家公子離開時(shí)曾對奴婢說過什么?”

  紅綾用的還是舊年的稱呼,言歡一時(shí)恍惚。紅綾見她不答,嗤笑道:“看看,還說待奴婢不薄,便是這些話小姐就根本不記得了。小姐當(dāng)時(shí)說------”“我說,我不嫁人,就守著紅綾。我說,我的紅綾這么好,無論我到哪里去都會帶著你一起?!毖詺g接道,她一直真心實(shí)意地將紅綾當(dāng)做妹妹,何況那一日發(fā)生了那么多事,每一幕她都記得。

  紅綾笑了起來,眼角卻流著淚,“你記得,你分明都記得,但你是怎么做的?咱們都被下了獄,結(jié)果你一個人逃了,留下我在那黑暗的昭獄里,日日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若不是有人來救,我哪里還有機(jī)會在你面前說這些!”

  言歡此時(shí)方明白過來,“原來這么多年你一直在怪我,怪我當(dāng)年拋下了你。”她看著紅綾哭得梨花帶雨,心中也是凄然,“我并沒有忘記對你的承諾。只是,當(dāng)日我于大理寺獄中是被人救走,而救走之時(shí)尚處于昏迷之中,所以,拋下你非我所愿。若非要說拋下,何止是你,便是我阿娘,還有哥哥我都無暇顧及。如今,你尚在人世,他們卻已經(jīng)------”

  紅綾胡亂擦了一把臉上的淚,又恢復(fù)了那種怨懟的神色,“好,當(dāng)日就算是你身不由己??墒牵迥旰竽阄以儆?,你卻早已不像當(dāng)年那般如姐妹一般地待我。你一直把我當(dāng)成了外人,無論什么從來都不與我說。像那日你問我杜伯的事,我問你為何問這個,你卻說是剛好想到了,我一聽便知道是托詞。你對一個跟在你身邊才三四年的白伊都強(qiáng)過與你一同長大的我,你真心為她打算,替她擇夫婿,許嫁妝,那我呢,我又算是什么?我知道,你定是嫌棄我在綴錦閣那樣的風(fēng)月場中過活,所以早就瞧不起我。你將我招至你身邊,不過是知道我還活著,所以要全自己的面子罷了?!?p>  紅綾這樣一番夾槍帶棒下來,言歡完全是目瞪口呆,自她知道紅綾還在人世,便一刻也不能等地招她到身邊,一心只為她好,一心只想讓她像當(dāng)年一般,活得簡單而純粹,卻沒想到她會這樣的曲解她,誤會她。

  “紅綾,你聽我說,我------”言歡想要解釋,紅綾卻猛地打斷她,“你現(xiàn)在無論說什么我都不會相信了?!彼抗馍钣?,雖然是看著言歡,言歡卻覺得她仿佛在透過她,看著那些過去。她的語聲也是幽幽的,“有時(shí)候我在想,當(dāng)年你對我的姐妹情份是不是也是假的?你一個堂堂正三品內(nèi)殿大學(xué)士家的小姐,怎么會對我這樣一個孤苦無依的小丫頭那么好,還跟我一個奴婢論姐妹情份。多年后,我才想明白,你不過就是看我可憐,你對我的那些好不過都是施舍?!彼抗廪D(zhuǎn)為銳利,“其實(shí),你就是身份強(qiáng)過我,若我是你,只怕會做得更好些。你比之于我,就是占了身份的便宜罷了?!?p>  言歡不可置信里夾雜著痛心,顫聲問道:“你當(dāng)真是紅綾么?你當(dāng)真是當(dāng)年那個和我一起長大的紅綾么?你怎么會變成這樣?”紅綾冷笑,“如假包換,我自然是紅綾。我并沒有變,只是你從來就沒有真正認(rèn)識過我?!?p>  言歡默然,心中只覺得受傷,她與紅綾自小一起長大,她待她真的如姐妹一般,從小只要有她的,就有紅綾的。因?yàn)榧t綾敏感內(nèi)向的性子,她還總是讓著她,維護(hù)著她。當(dāng)年的紅綾只是敏感些,愛耍小性,現(xiàn)在紅綾卻是心理扭曲得可怕。

  她忍下眼中的淚,深吸一口氣,斂去所有情緒,“那好,你非要如此想,咱們便不再論什么姐妹情份,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我現(xiàn)下已是這般光景,反正也跑不掉,你大抵可以告訴我,是誰指使你給我下了軟筋散?又要帶我到哪里去?”

  紅綾聽了言歡的問題,明顯遲疑了一下。言歡冷笑,“怎么,有膽子給我下軟筋散,卻沒膽子說嗎?”

  她話音未落,房門便已被人從外面退開,一把低沉俊雅的男聲響起,“她不敢回答,我來告訴你。指使她給你下軟筋散的人就是我,至于帶你到哪里去,”他輕笑一聲,“自然是帶你到我的身邊去。”

  言歡突然就呆住了,因?yàn)槟锹曇羲侨绱说氖煜ぁ?p>  她極慢極慢地扭過頭去,看向門口,那里站著一個青年男子,眉目清雅,斯文俊秀,姿態(tài)翩然。有匪君子,溫潤如玉。白玉誰家郎,看花東陌上。說的便是他這樣的形貌和風(fēng)儀。

  言歡震驚得近乎恐懼,喃喃道:“恨生,怎么會是你?”對面紅綾已站了起來,神情間已不再有任何情緒,面色恭謹(jǐn),平靜無波,向著祁暮云行禮下去,“紅綾幸不辱命?!?p>  祁暮云從容不迫地向她走來,笑得溫文無害,分明還是她認(rèn)識的那個高潔靜雅、如翡如玉的端方君子,只是,此時(shí)他看過來的眼神已不再是素日里的安靜寧淡,而是犀利中帶著占有和攫取。言歡感到了無形的壓力,只是,她動也動不了,只能看著他走到她身前,身形似要將她完全覆蓋住。

  她腦中突然如醍醐灌頂,眼前閃過這段時(shí)日以來的種種巧合,“是你,原來都是你。我賃的晴雪園恰巧在你的隔壁。紅綾是你通過顏清逸故意送到我眼前。而后,我將紅綾帶在身邊,更便宜你行事。紅綾說要看晴雪園,紅綾帶我去不平齋,你都等在那里。還有御茗坊,伽藍(lán)寺,你都是故意跟在我身邊的,是不是?”

  “你猜得沒錯,是,這一切都是我?!逼钅涸坡唤?jīng)心地站在當(dāng)?shù)?,面上有玩味的笑意,“還有些你不知道的。你可要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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