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女人生來就要被男人保護嗎?我也可以自立自強,做很多男人能做的事。我也想擁有摘星的能力,然后送給自己喜歡的人啊?!?p> 她深情地望著他的眼睛,可他的眼睛里什么都沒有。好像對她沒有一點期待。她依舊執(zhí)著且認真地說著。
雁歸怔在那里,突然苦笑一聲,然后把她從地上抱起來委屈地抱怨說:“給你準(zhǔn)備了一間屋子不住,偏偏來住這個地方。你讓我怎么說你好?這事是母親虧欠你了,我也有錯?!?p> “別這樣了。我是心甘情愿地留在這里?!彼嗣念^,這還是她第一次摸他的頭,心里感覺異常激動開心。他的眸子里又生了悲傷的情緒,此刻徹底被她的溫柔所打動,更覺得他這一千五百年以來遇見的女孩都只是星星般的存在,而她才是黑黑夜幕中的皎潔月亮。她一個人被關(guān)在后院里還能蛻變得如此優(yōu)秀,實屬不易,背后隱藏著的巨大艱辛可想而知,定是多少日夜都咬牙撐著過來。
他越想越心疼,越覺得自己不是人。
她心心念念自己將近一千年,他卻鶯歌燕舞、過得逍遙自在,滋潤的很。他修煉不用功眾人皆知,就算母后知道了也不會同夫子苛責(zé)孩子一樣,非得刨根究底,大多時候都是嘴上說說,行動上也心軟。由此就造成他在戰(zhàn)場上的那番落魄模樣,縮在一個比自己小的女人背后,待她拼盡性命奪來成功后,享受著從她這里偷來的榮譽。
這是一種莫大的屈辱。
“雁歸哥哥,我餓了?!彼凉u漸抬起眸子來,可憐兮兮地說。
“好。我?guī)闳コ燥?。”他呼出一口濁氣,笑著回答?p> 只要一看見這幅笑容,他便更覺得在她面前無法抬起頭來,無法直視她的那雙溫柔滿滿的眼睛。
在走回天宮的路上,清風(fēng)悠悠,天空碧藍沒有云朵,陽光比平常更亮些。那些油亮的仙草受著仙露的滋潤,長得越發(fā)茂盛。途徑凌霄殿,從那里傳出來威嚴的聲音讓他久久不敢往前再走一步。
他在這幾百年間,受天后撮合,與花族長老之女陶煙雨訂下婚約。此女乖巧玲瓏,淑婉喜靜,倒有雪明的半分影子。總有人愛用詩經(jīng)里的話來贊嘆她:“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lǐng)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闭夹菐熢A(yù)言說,此女有著天后的命,誰若娶了她,定能騰飛。神界里的人都把她當(dāng)吉祥物一樣捧著。從小錦衣玉食,養(yǎng)的也是極好,沒有一點大小姐脾氣。她的確是千般萬般好,受很多人喜歡,但他就是念著雪明,不念著她。
在天后生辰宴上,陶煙雨自看見他后便一直纏著他。宴會上來了百人,獨獨一眼瞅見了他。那么多俊男她偏偏一個沒看上,偏看上了他這個不受寵的廢太子。因為她的喜歡,他在天宮里無人來惹,很多人來巴結(jié)。
花族的未來只靠著她這個“未來天后之命”撐著。桂樹起兵謀反,這已是大罪,若是沒有她,恐怕花族早已被貶離神界。
“雁歸哥哥知道什么是喜歡嗎?”雪明突然問。
雁歸回過神來,好奇地挑眉,沒聽清她的話。
她接著問:“雁歸哥哥有喜歡的人嗎?”
喜歡?
他沉思了一會兒。一聽見喜歡這個詞,腦海里先想起來的是陶煙雨。因為陶煙雨總是對他說喜歡。喜歡,喜歡是什么呢?父皇與母后之間的那就是喜歡嗎?那喜歡也太過輕薄了。
想要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的那種喜歡嗎?
他暫時還沒有這種想法。只想過著以前快快樂樂的那種生活。
于是搖搖頭:“沒有。”
“那雁歸哥哥有沒有什么特別想要的東西呢?”她揉了揉下巴,又換了一個問題。
他仍舊搖頭。
這下她有些煩神,轉(zhuǎn)念想起天后費盡心思也要守住的太子之位,然后問:“雁歸哥哥可想當(dāng)天帝?”
“為什么你覺得我一定要當(dāng)這個天帝呢?”他有些好奇。
她看向遠方,想起了裊羽,她那天走得很決絕,沒有回頭。這事就像刺一樣,一想起就往她的心里戳一下?;卮穑骸爸灰蔀榱耸篱g最強,就能更好地守護住喜歡的人。”
只有成為了世間最強,才能讓雁歸哥哥得到想要的天帝之位,讓羽姨和自己喜歡的人安全地離開神界,去追尋一個自由的未來。她沒有得到的自由,可以拼盡全力給自己想要守護的人。
她雖被天后束縛,但在能力范圍內(nèi),還給他們想要的一切。天后雖然待她不好,自私自利,但她也因此變得強大。
“那雪明妹妹有沒有什么特別想要的東西呢?”他反問。
“我想要雁歸哥哥和羽姨一直陪在我身邊。但是我喜歡的,不一定非要得到它。羽姨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家庭,割舍不開,那么就默默地守護她就好了,讓她開開心心地。我這些年光是活著已經(jīng)很難了,不希望她像我一樣?!?p> 她笑得很單純真摯,又一次狠狠地撞擊到他的心臟。這樣的對比下,他更覺得自己像廢物。她身上的光芒越來越亮,無人能比。他從來沒有這樣的覺悟,相比同齡人,她簡直太優(yōu)秀了。
“雪明妹妹總想著要守護別人,那你自己該怎么辦?像你那樣的人,本該快快樂樂地活在這世上?!彼O铝四_步,認真地看著她說。
她不笑了,指著自己,開始思考起來:“我啊,,,我啊,,,還是算了吧?!彼嘈χ鴵u頭。
“像我就想給雪明妹妹快樂的生活,是母后欠你的,我來替她還?!?p> “雁歸哥哥待我好就是因為想替天后償還我嗎?”她心里越發(fā)涼,笑容也漸漸地僵住了。
雁歸點頭。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說這話,無意中脫口而出:“我已和花族長老的女兒訂婚,明年就成親?!?p> 一股寒意頓時侵襲來,嗓子里澀澀地,還有些想哭。她不知該說些什么了。因為她想說的所有的話此刻都沒有任何意義。
終是她一腔深情付錯了人。
你也沒有錯。是我給得太多。
王悅知
好窮啊~一分錢稿費都沒有,這日子該怎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