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試劍！3
金色劍芒無人撼動。
“不誠。心不誠，因為心中有畏懼，而劍有靈魂必定是殺戮之魂。你這樣怯弱的劍心，是沒有辦法帶走靈劍的……罷了，快去養(yǎng)傷吧?！?p> 風(fēng)無涯嘆息著，對著目前在試劍中受傷的年輕劍客點評。
這已經(jīng)不知道是第幾位了。明月也攀升到月中的位置，估摸著試劍已經(jīng)過去了兩個時辰，正是月亮最亮、夜最黑的時候。
金色的光芒也最璀璨。仿佛堅不可摧的利刃，豎立在龍淵底下，等待著主人親手將其拔出……與此同時，也將其驚天的絕世鋒芒，展現(xiàn)在世人面前。
“……這樣的劍，會該是怎樣的英雄才配得上？……這樣的亂世，又是怎樣的豪杰，才可以主宰？……有意思，有意思。只是可惜，師兄，你的靈劍看得見，你卻看不見了。而我，已經(jīng)是個廢人也自然看不見了?！?p> 風(fēng)無涯忽然，本來隨著試劍大會漸漸疏闊的心懷，一下子就閉合上了。
眼眸怔怔看著燭鉤大師的尸身，明明已經(jīng)過去了半個月時間，可是師兄的須眉眼鼻、寸毫未變……可是風(fēng)無涯知道，這一切的一切早就已經(jīng)物是人非了！
“……師兄?！?p> 風(fēng)無涯仰天看雪。
在夜幕中，風(fēng)無涯仿佛看見了一位叫做齊無悔的師兄……那雙，充滿慚愧的，以及堅韌不拔、一往無前的劍客精神的眼眸。
“你又在何方？我們?nèi)A山派，當(dāng)真沒有辦法留下這把絕世名劍了嗎？……劍是殺器，劍也是人。華山派可以沒有劍，但是不能沒有人……這樣簡單的道理，為何師兄你不明白？”
風(fēng)無涯擦了擦眼淚，往事歷歷在目，已經(jīng)無心看劍了。
“劍大，劍小，回鳴劍堂。”
指揮著左右劍童推走輪椅，徐徐緩緩向著來時的路徑回去。夜色很安靜，只剩下風(fēng)的聲音，還有火的聲音，以及星星哭泣的聲音。
“師伯，我送你?！?p> 華真真追了上來，手中撐著一把傘，落在風(fēng)無涯的腦袋上。
“……原來，已經(jīng)下雪了嗎？……也好。丫頭，你跟著來，正好我也有些話要與你說。既然如此，丫頭你來推著我。劍大，劍小，你們?nèi)粝胍粝掠^看試劍便留下，要隨我回鳴劍堂休息便回去?！?p> 風(fēng)無涯淡淡說道。
“先生，我們想留下?！?p> “先生，我們也想知道，靈劍會選擇誰?！?p> 兩個劍童相視一眼，便有了主意。
“罷了，罷了……你們都想著是靈劍選主，卻不曾想過靈劍既然有靈魂，那么靈劍會想什么？……你們的燭鉤師伯已經(jīng)仙逝，靈劍絕無主人。這次試劍的最后，不是誰得到靈劍的認(rèn)可，而是誰能無視靈劍的不認(rèn)可，而依舊執(zhí)掌靈劍。”
風(fēng)無涯開口，點醒著面前的三個年輕人。
“……師伯，你的意思是？”
“靈劍有心，劍心孤傲獨絕，只認(rèn)可燭鉤師兄一人……靈劍有魂，此魂殺戮無情。對于不被認(rèn)可的人而言，即便可以鎮(zhèn)壓劍心劍魂，也無法磨滅此劍的反抗……這是把殺戮之劍，也是把背主的劍，是把不詳?shù)膭?。所以，此劍與你們無緣，其實也算是好事?！?p> “?。俊?p> 三人面面相覷，結(jié)果竟然是這樣的。
三人自然試過劍了，華山派的年輕弟子沒有誰沒有試過?？墒庆`劍仍然沒有離開洗劍池，那么華山派就是沒有人成功了…….只是沒有想到，這武林上接連卷起半個月無邊風(fēng)聲的靈劍，居然是把噬主不詳之劍！簡直匪夷所思！
……龍淵旁邊，篝火仍然耀眼無邊，與星光爭輝。
方明壑，這在所有人看來最有希望可以獲取靈劍認(rèn)同的武當(dāng)派小師叔祖，此時仍然冰凍在冰晶里面。略微有呼嚕聲傳出，睡得正酣，似乎并不想?yún)⑴c試劍？
或者說，是因為試劍是在12日初，不是12日末，因此方明壑錯過了？
總之，無論如何這對其他人而言都是好消息。
“你不去試試？”
鄧瑤淡淡開口，問著青桐。
對方是武當(dāng)派的獨苗，而因為武當(dāng)派和華山派的關(guān)系，怎么看青桐都不應(yīng)該錯過拿走靈劍的機會的。而且，在拾劍廣場初來乍到時，華山論劍上這武當(dāng)山牛鼻子不是很猖狂嗎？……沒理由，這時候啞聲啞氣才對。
“……你說的對，我應(yīng)該去試試?！?p> 青桐看了眼鄧瑤，又將眼眸的余光撇向了太陰門方向，然后才看向了龍淵上恍若神跡的金色劍芒！
“倒真是把犀利的劍?！?p> 青桐贊嘆道。
然后，青桐的手上捏出劍決……豎指成劍，赤裸裸的手指上突然就吐出來了三寸濃白色的劍芒！這是，以身為劍如此境界才能做到的魔幻事情！
“那是……劍芒！這武當(dāng)山的牛鼻子終于動了！”
與會者，但凡有點見識都知道素手劍芒意味著什么，華山論劍時的問天道意味著什么！……只此兩招，其中任何一式都足可橫行天涯！
“武當(dāng)派，了不得，了不得！”
“是呀……左右手各自捏著方明壑和青桐，這兩塊稀世璞玉。武當(dāng)派未來50年不愁后繼無人了，甚至，極有可能興盛無匹！”
這些武林宿老，則看到的不一樣了。
但都是各自閑聊，真正的主角此時雙手各自捏著劍決，徐徐向著金色劍芒靠近……青桐的身后，踏在雪地上的腳印在月光和火光下清晰可見。忽然，從腳印上升騰起來白色的霧氣？……就仿佛，一種仙霧的背景，襯托著這一劍是從天上來的氣勢。
“這是……人勢？還是天地勢？”
“問天道。”
有武林宿老仍然在閑聊。
而龍淵旁邊，青桐終于用很慢很慢的速度走到了潭水的邊緣，而劍芒近在眼前，充滿攻擊性的光線刺入到青桐的眼睛里面！……而青桐，眼睛睜得大大的，絲毫沒有排斥的反應(yīng)。
那金色的光，那金色的眼瞳，已經(jīng)在交鋒了！
“咦？”
雪地里，風(fēng)無涯忽然感應(yīng)到什么。轉(zhuǎn)過身，看向背后如同天柱的金色光芒，那璀璨、爛漫、不可一世的光，似乎隱隱發(fā)生了變化？
“師伯，要回去嗎？”
“……不必了。雖然不知道現(xiàn)在試劍的是誰，可是我已經(jīng)知道了這個人已經(jīng)明白靈劍的底細(xì)……這是把殺戮劍，明白的人，自然不會拔起這把劍。既然不會拔起，那我們?yōu)楹我匾庹鄯?？……丫頭，繼續(xù)走吧，你的心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