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她可是天生靈體?”秦洛風激動問道。天生靈體修煉速度極快,千巖國的第一天才徐正平就是天生靈體,如今,年僅14就已是六階召喚師。
那可是召喚師?。≡谄跫s獸的輔助下,六階召喚師甚至能媲美大靈師。
“不是?!崩顣x語帶惋惜。
“我本來也以為她是,可方才我摸她手骨,反復確認過,她真的不是天生靈體?!?p> “?。俊鼻芈屣L難言面上的失望,但很快,就又興奮起來。
“不是天靈體,卻憑普通人的體質(zhì),讓我無法看透。當真有趣?!?p> “她的骨齡是多少?”秦洛風問李晉。
“十三?!?p> “這么說來,她明年就該入學了。希望你剛才那一番忽悠真的能吸引到她的注意力。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在明年的新生考核中看到她了。這種激動的感覺我已經(jīng)好多年沒有了?!?p> 李晉給了秦洛風一個白眼。
“今年招生結(jié)束的時候,知道徐家那小子因閉關修煉要推遲一年入學時你也是這么說的?,F(xiàn)在距離那天也就幾個月吧,半年都不到?!?p> “咳…咳…心意到了就好,心意到了就好。”
李晉嫌棄地看向秦洛風?!皩W校里那些人要是知道他們的院長私底下是這個樣子,一定會驚掉大牙?!?p> “咱們半斤八兩就誰也別嫌棄誰了?!鼻芈屣L捏著李晉那臟臟的算命服裝,“看來你是穿上癮了,都舍不得脫了?!?p> 李晉:“滾!她一走你就湊上來問我,我哪有時間換衣服。我現(xiàn)在、馬上就回去換衣服!”
說完,閃身離開。
秦洛風雖然想繼續(xù)跟上云挽,但之前李晉‘狀若無意’地提起洛風學院已經(jīng)被云挽一眼看穿了,現(xiàn)在再跟過去恐怕會適得其反。想了想,秦洛風還是跟著李晉一起回去了。
……
云挽走在路上,沉思著剛才那個奇怪的算命老頭。
之前與孫家小姐發(fā)生爭執(zhí)被他看到了,然后有了算命一事。可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云挽本以為是為了錢財,可后來發(fā)現(xiàn)并不是這樣。他話里話外都在引導云挽去洛風學院,那轉(zhuǎn)運草恐怕只是個幌子。至于他發(fā)表的天生極貴,只是小人阻撓的言論云挽更是沒放在心上,這種套話放到誰身上都可以,況且,就算是真的又如何?
她從不信命。
從她召喚師覺醒那一日起,她的世界便再無天道。她即是自己的道!
……
云挽回家路上,一群人堵在那里,前面斷斷續(xù)續(xù)地聲音不斷傳來。
“讓開,小傻子,滾遠點,別在這擋了爺?shù)纳狻!?p> “滾開,別在我家門口趴著。”
“他好惡心啊?!?p> “你這傻子天天跑到爺?shù)昀锿党詵|西,爺今天非得好好教訓你?!?p> 接著就是沉重的鈍器敲打在肉體身上的聲音。
“啊,為什么他們要打這個小乞丐啊?”圍觀人群中有不明真相的人問道。
“聽說這小乞丐天天跑到這附近店里偷吃??煊邪雮€月了吧?!?p> “啊?只是吃點東西吧,這老板至于打的那么狠嗎?”
“那乞丐臟兮兮的,客人知道他在店里的話,誰還會進去啊?!?p> “是啊,那乞丐在這片兒已經(jīng)半月了,這附近店鋪的生意都被他影響了,要我說啊,打的還算輕的?!?p> “那老板打那么狠,他居然能忍住不出聲?”
“他是個啞巴,來這半個月了,一句話都沒說,也聽不懂別人對他說的。”
“唉,你們看,他躺在地上不動了,是不是被打死了?”人群中突然發(fā)出一聲驚呼。
“好像是啊。”
云挽皺眉,她快步擠到人群中,終于看到了中間的場景。
一個怒氣騰騰的中年男子正拿著一根長凳,狠狠地砸向地上綣縮的人。
云挽視線下移,看到了那個小乞丐,更確切的說,是個少年。
那少年身形瘦弱,衣服已經(jīng)破爛不堪,灰蒙蒙一片,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他的頭發(fā)雜亂、臉上也黑乎乎的,身體弓起,蜷縮在地上。隨著那長凳一下下地落在他身上,他表情也一陣陣痛苦,雙手握在一起,環(huán)在腹部,像是保護著什么東西一樣。
“讓你再來偷吃,讓你再影響爺?shù)纳?!”老板怒吼一聲,那長凳對著那少年的頭部狠揮了下去。
“??!”眼看那長凳就要打到少年頭部,眾人幾乎都想象到那長凳砸下,血液飛濺的場景了,一些膽子小的人閉眼,不忍心再看下去。
長凳揮到一半,卻無法再揮下去了。一雙白嫩的手抓著那只長凳,讓它再也無法移動分毫。
想象中的疼痛沒有襲來,少年緩緩睜開眼,抬頭看去。
強烈的眼光刺痛著他的眼睛,少年瞇起眼睛看向前方。
少女背對他,站立在陽光中,一只手擋著那長凳不讓它下落。
她的背影很是嬌小,但正是這背影給了他無數(shù)安全感,仿佛在她身后就不用擔心會被繼續(xù)毆打。她屹立著,像是來拯救他的天神。
“就算你損失如何如何多,也不至于下這么重的手吧。這一凳打下去,他會重傷,甚至有可能死掉?!?p> “呸,哪里來的小姑娘多管閑事。你想英雄救美也要看看對象吧。那傻子又傻又啞,哪里值得救了。反正他活著也沒用,還影響老子的生意,還不如死了算了?!?p> 云挽眼神冷了下來。那只抓著長凳的手用力一揮,老板向后趔趄了半步。
“這期間你的損失是多少,我來付。”
老板一愣,真是來英雄救美的啊。有冤大頭來付錢,不要白不要啊。
“這期間他偷吃的食物倒是沒多少,主要是影響我生意。這半月下來…”
“你等我拿賬本看看。”老板迅速跑回去,拿了賬本又跑回來,邊翻邊喃喃自語。
其余幾家店的老板看到這樣,也紛紛插話。
“他也偷吃我們家的飯了,成天在這附近晃,我們店里的客人也損失了!”
“對啊,還有我們?!?p> “我們也是?!?p> “要付的話不能只付那一家,還有我們的!”這些店主看云挽穿著不凡,心里也都想分一杯羹。
云挽冷眼看著。不愿與這些貪婪的人多言,云挽掏出一枚紫金幣,扔到先前那位老板手中。
“這些,足夠把你們的店面都買下來了。你們自己分吧?!?p> 眾人都驚呆了,沒想到這少女出手如此闊綽。那可是紫金幣??!
“耽誤你們的生意一事已經(jīng)解決了,接下來就處理一下打人的事吧。你把這少年打成這樣,是不是也應該付出些代價?”云挽瞇起眼睛,語氣冰冷。
“這…那大不了讓你少賠一點錢?!?p> “哦?你看我像缺錢的人嗎?”云挽挑眉。
“那你想怎樣?”老板臉色也慢慢難看起來。難道說,這少女要打回來?看她出手闊綽,想必定是大戶人家出生,若她想找自己麻煩,那就糟了。
“不過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罷了。就讓這少年自行決定吧?!?p> 云挽俯下身去,對著少年伸出了手。
“能站起來嗎?”云挽溫柔道,“來,扶著我的手?!?p> 少年抓緊云挽的手,緩緩站起來。
“他這般打你,你想怎么回報他。”
“沒用的,他聽不懂別人對他說的話?!比巳褐杏泻檬抡哒f道。
可奇怪的是,少年仿佛聽懂了云挽的話一般,走向那打他的老板。
老板反射性地向后一退,突然又反應過來:不對啊,自己為什么要怕他呢?硬是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少年走到老板面前,將揣在懷里的東西遞給老板。老板定睛一看,那是他剛才在店里偷的兩個饅頭。
少年見老板接過饅頭,彎腰向老板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回到云挽身邊,無比自然地牽起了云挽的手。
對這種情況云挽已經(jīng)習以為常了,這種雛鳥情節(jié)總能被她遇到。
她看向那老板,老板也被少年的舉動驚到了。他呆呆地愣在那里。
“走吧?!痹仆炖倌暾x開。
“等等。”老板叫著了二人。此刻他臉色通紅,滿臉羞愧。
“這一個紫金幣還你,本來也沒多少損失,更何況…打人是我不對,對不起?!崩习灞3种f出那紫金幣的姿勢,同樣向少年鞠了一躬。
“不必,這錢…若今后還有人身陷囹圄,想要找個地方吃飯的話,這錢就作為他的飯錢吧?!?p> 說完,二人揚長而去。
路上,二人經(jīng)過一件客棧。
少年身上的傷還需處理,衣服也要換,云挽索性為他開了一件房,吩咐小二打桶熱水來,準備沐浴。
熱水打來后,云挽起身想離開房內(nèi),少年卻慌了,抓著云挽的手不放。
云挽無奈,只得耐心解釋道:“我就去門外,等你洗完澡后我再進來。”邊說邊用手指點點門口。
少年似乎聽懂了,又或是看明白了。他慢慢松開云挽的手。
“待會兒你一個人洗澡。先把衣服脫掉,然后進去,洗澡?!痹仆爝呎f,邊在自己身上比劃著。
看到少年似懂非懂的表情,云挽無奈,還是把店里的伙計叫來讓他幫忙吧。
待在門口,聽著屋內(nèi)淅瀝瀝的水聲,云挽腦子里想著都是少年向老板鞠躬的場景。
云挽本以為他會打回來呢。看來,倒是她看輕了那少年。
縱使口不能言,縱使智力低下,可他的的確確有一顆任何人都比不上的,赤子之心。
嗯?水聲停了。
耐心等待了一會,伙計從房內(nèi)走出來。
“小姐,已經(jīng)幫里面那位少爺洗好了。”
云挽遞給伙計一銀幣作為小費。“好的,多謝?!?p> “嘿嘿,哪里,這是小人應該做的?!被镉嬍盏姐y幣,興奮地退了下去。
云挽推開房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