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迷宮的十字路口(八)
“工藤,這里就交給我們吧,你快點走!”服部說道。
“沒錯,等你恢復原狀再回來,”白羽補充道。
工藤點了點頭,向大門跑去。
幾個面具人見有人想跑,紛紛追了上去。
服部和白羽攔在他們面前,張開雙手,“給我站??!你們的對手,可是我們倆!”
那些面具人的劍道水平并沒有到西條大河的程度,被他們隨手打發(fā)。
“和葉,別告訴任何人,你見到工藤了!連小蘭也不能說!”
“為什么!”和葉憤憤不平。
“不為什么!”服部一口回絕,在心中默默嘆息,反正他們又見不到……
見到弟子們久戰(zhàn)不下,西條大河拉開架勢,準備親自動手。
師父的水平遠遠不是那些弟子可以媲美的,只是寥寥數(shù)刀,就逼得服部和白羽不得不硬接,而硬接的后果就是——在清脆的碰撞聲中,兩人手中的長刀同時斷成了兩截。
“這是哪里來的破刀??!”服部抱怨道。
“畢竟只是弟子的武器,”白羽嘆了口氣,空手對那么多修習劍道的人,就算他們修為一般也很危險。
又一個面具人從身后襲來,被和葉抓住手,用力使出過肩摔,將他摔了個半死。
服部丟開僅剩半截的長刀,拉著和葉向寺廟深處跑去,白羽將長刀向攔截的他們的人,也跟著跑了上去。
“給我追!”西條大河指著逃走的三人說道。
他的弟子們連忙跟了上去。
通向玉龍寺的山路上,小蘭躲在樹后看著前方突然出現(xiàn)的古怪人物,他們一個個都戴著能劇鬼怪的面具,一看就不像好人。
一只手悄悄從死角靠近,接著猛地捂住了她。
“別動!”
小蘭下意識地想反抗,在下一刻卻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月光從烏云中散出,照亮了黑影的臉。
“新一!”小蘭欣喜不已。
“你的表情還是跟當時一樣!”工藤微笑著看著小蘭。
“你怎么了?為什么滿身大汗呢?還有,剛才那些人是誰???”小蘭上前,從口袋里取出手帕,替工藤拭去額頭的冷汗。
工藤沒有回答,悄悄取出手表型麻醉槍。
下一刻,女孩的身軀搖晃了一下,向前撲倒。
工藤將女孩安置在隱秘的角落,悄悄消失在黑暗中。
終于找到一個沒有被鎖住的房間,服部拉著和葉跑了進去,白羽最后一個進去,轉(zhuǎn)身鎖住了大門。
“門從里面上了鎖,根本打不開!”外面有人高喊。
“快想辦法!”西條大河的聲音越發(fā)粗暴。
“這個味道好熟悉,”松了口氣的和葉終于發(fā)現(xiàn)了周圍的環(huán)境有些熟悉,這里正是之前關押她的房間。
“哐”
“哐”
門外,面具人還在試圖破門。
“給我拿斧頭來!”西條大河大聲喊道。
“可惡,我們時間不多了!”服部說著向房間內(nèi)走去,一邊走一邊環(huán)顧左右,“不知有沒有可以當武器的東西?!?p> “還有護具,”白羽皺著眉頭,用不習慣的刀來對戰(zhàn)是在不方便,他更喜歡用自己的雙手,可是要對付西條大河那柄抹毒的長刀,光憑完全不做保護的雙手實在太危險了。
和葉跟著他,下一刻,他們同時看到了一堵“墻”,一堵由柜子組成的“墻”。
“天哪,這個柜子的抽屜還真多呢,”服部隨口說道。
這無心之言卻點醒了和葉,她想起之前被關押的時候,聽到的對話。
“平次,有一把刀放在弁慶的抽屜里面!”
“什么?在這柜子里面嗎?”服部不由有些驚喜,能找到一把寶刀的話他就不用害怕西條大河了。
“嗯,”和葉點了點頭。
“不過這抽屜這么多,我哪知道哪一個才是弁慶的抽屜啊?”服部看著柜子上滿滿的抽屜,又苦惱了起來,實在是時間無多。
“砰!砰!”
門外,已經(jīng)傳來了斧頭劈門的聲音。
“這個……這些抽屜的排列該不會是京都的道路吧?”白羽突然指著面前的柜子說道。
“我懂了!”服部借著從屋外隱隱透進來的火光看了看柜子的邊緣,找到了一些痕跡,“這條線是烏丸路,蛸藥師路,等一下,弁慶的抽屜,就是弁慶石!從三條路……丸竹夷……后面到底怎么唱啊!”
門外傳來的斧頭和木門的碰撞聲不斷地影響著服部的思路,讓他的回憶變成了一團漿糊。
“丸竹夷二押御池新娘六角蛸錦……”和葉輕輕唱了兩句,“平次,三條就在章魚的上兩層!”
“好!”服部按照和葉給出的線索尋找放有寶刀的弁慶的抽屜。
“哐當”木門被劈成了碎片,西條大河沖了進來,“納命來吧!”
白羽先一步動手,迎了上去,側(cè)身躲過兩次劈砍后一掌拍在西條大河的右手上。不想西條大河瞬間將刀換手,左手斜揮,在千羽影右肩留下淺淺的傷口。
真是奇怪的流派,白羽看著對方,這種完全只為傷人的劍術,著實奇怪,剛才的受傷也是因為沒有想到對方還能用這種方式傷人。
傷口突然麻木起來,不好,有毒!
白羽連忙用力擠壓傷口,讓毒素和血液一起排出,傷口附近的麻木感褪去,可是隨之而來的劇烈疼痛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
“服部你還沒好嗎!”白羽咬著牙。
“好了!”
生死在此一搏!服部用力抓住抽屜,狠狠地向外拉出。
抽屜凌空飛向了西條,接著他躲閃的功夫,服部抓住了被放置在抽屜里的長刀。
然而,想要躲避長刀已經(jīng)來不及了,西條大河不惜被抽屜擊中也要砍中服部,因為刀上抹了毒,哪怕只是破開一個小口子,也會嚴重影響服部的戰(zhàn)斗力。
服部把心一橫,雙手持刀硬接下了西條的重擊,如果這把刀不能和對方的刀抗衡,那么他們?nèi)司腿炅耍?p> 幸運的是,雖然刀鞘化為了木屑,但是藏在里面的刀鋒則暴露了出來,寒芒如雪。
“這種表里相同的獨特刀紋,這把是妖刀村正吧!”服部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沒想到能在這里遇到如此好刀。
西條大河借著服部用力上推的動作后跳了一大步,和服部保持距離。
“用這把刀來砍被已經(jīng)俯身的妖怪是再適合也不過的了!”
“什么!”西條被服部刺激地心境不穩(wěn),怒沖沖地砍了過去。
服部的嘴角牽起一個冷笑,隨手格開對方的攻擊,拉著和葉從他身邊跑過,身手靈活的白羽則早就借著黑暗的角落溜到了門口。
三人向寺廟大門的方向跑去。
后面,西條大河帶著一眾面具人緊追其后。
“和葉,我來負責拖住他們,你就趁機逃出這里!”服部站定,對和葉說道。
“我不要!”
“和葉,乖乖聽我的話!”服部皺著眉頭,白羽右手受傷,和葉嚴重脫水,兩人的戰(zhàn)斗力都不完整。
“平次!”看著服部異常認真的臉,和葉不由一怔。
拐角,一個面具人回頭大喊:“在這里!!”
“快點走!”服部催促道。
“白羽……”
“我留下,雖然有些虛弱,但是只是拖延時間的話,還是可以做到的?!卑子鹫f道。
“那好,和葉,快!”
和葉點了點頭,向大門沖去。
“你們幾個去抓那個女孩!”
西條大河對身后的弟子們下令道,他自己則去追趕跑上屋檐的服部。
“是!”
面具人向和葉追去,沒追出幾步就被攔了下來,這次擋在他們面前的是白羽。
他的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但是將全部氣勢都催動起來后,這個面具人也不敢攻向他,眼睜睜地看著和葉消失在大門外的黑暗中。
僵持了一會,白羽突然咳嗽了一聲,鋪天蓋地的氣勢也在一瞬間收了回去。
“他受傷了!快上!”
一個還算有眼力的面具人開口招呼。
“糟糕,”白羽暗道不妙,剛才的失血著實不少,又跑了一段,現(xiàn)在身上已經(jīng)沒有多少力氣了,本想用殺氣嚇唬一下那些水平一般的面具人,沒想到卻被咳嗽打斷了。
不過還好,面具人因為之前被拉扯開了陣型,現(xiàn)在并沒有把白羽包圍起來,只是從正門逼近他。
白羽的臉上突然綻放出一個玩味的笑容,“有本事,就來追我吧!”說著,他直接在身邊的樹干上借力,直接跳上了圍墻。
留在地面上的面具人面面相覷,說好的決斗呢!突然跑了是什么情況!
這時,突如其來的大火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是柯南!
堆在墻角的木柴和干枯的樹木被點燃了。
“快去滅火!”一個面具人開口。
“是!”被指派去滅火的面具人點了點頭,收起長刀,向一旁跑去。
白羽松了口氣,救兵終于來了。
鞍馬山,山腳
“喂!喂!小蘭!”毛利小五郎用力地搖晃著小蘭的身體。
小蘭悠悠醒轉(zhuǎn),看著面前的眾人。
“爸爸?”
“你終于醒了?”毛利小五郎欣慰不已。
小蘭看著左右,并沒有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新一呢?”
“你是不是睡昏頭了啊?那個小子怎么可能會在這里呢?”毛利小五郎用手背試了試小蘭的額頭,沒發(fā)燒???
“還有啊,你怎么會誰在這個地方啊?”
“爸爸,你怎么會來這里?”小蘭沒有回答,反問道。
“是我通知他們的,因為和葉被源氏螢綁架了……”阿笠博士解釋道。
“毛利先生!”白鳥突然開口。
順著他的目光,待在山腳下的眾人看到了山頂玉龍寺方向的沖天火光。
“快用弓箭!”屋檐上,西條大河被平次逼得落入下風。
“師……師父!弓箭的弓弦被人隔斷了!”一個面具人大聲喊道。
“哈,”白羽在圍墻上坐了下來,“你以為我在玉龍寺里逛了那么久毫無收獲嗎?”
“哼!”西條大河冷哼一聲,從腰間拔出一把小刀。
“小刀?雙刀流?”
“這可不是普通的小刀,上面涂了見血封喉的劇毒,可不是之前那種中了只會讓你全身麻痹的蛇毒了。”
服部暗暗咬牙,這下有些不好辦了。
接下來的戰(zhàn)斗,因為要刻意躲避西條大河的小刀,服部再次被壓制了,險象環(huán)生。
“白羽!”
白羽看著他的姿勢立刻就想到了,跳下圍墻,用力把他拋向空中。
“看我的!”
一顆如同炮彈的足球狠狠地打飛了西條大河手中的小刀。
而沒有地方借力的柯南則從空中落下,正好掉在和葉的手上。
“到我了!”服部看著對方有些顫抖的左手,露出自信的笑容,第一刀架開對方用力不勻的防御,第二刀用刀背狠狠地砸在對方的腹部。
西條大河捂著肚子倒了下去。
“想要成為義經(jīng)的弁慶是吧?如果你是弁慶的話,義經(jīng)肯定在安宅關就被殺死了!”
“師父被他打倒了!”看著已經(jīng)失去意識的西條大河,面具人完全失去了斗志,向大門的方向跑去。
然而,正好碰上小蘭和毛利小五郎,柔道和空手道組成了嚴密的防線。
一個企圖偷雞的面具人四肢著地,悄悄向大門方向跑去。
一陣陰風吹過,白鳥手中的木棒準確地落在他的后腦勺,讓他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白鳥看著這一幕,有些歉意地笑了笑,仿佛在說,我是個有貴族風度的警官,剛才動手的不是我,只是棍子掉下去了而已。
同樣到場的還有綾小路警官帶領的京都警方。
“全都給我抓起來!”
一聲令下,警員們迫不及待地沖了上去,將面具人全部銬了起來。
“太好了,白羽,柯南!”和葉對著依然坐在墻上的白羽和站在她不遠處的柯南說道。
“嗯,”柯南點了點頭。
“不過柯南,剛才你好像直接叫平次服部,對不對?這是不可以的,你應該喊服部哥哥才是!”和葉說道。
“對不起,因為我太興奮了!”柯南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
“呵,”白羽看著這一幕,發(fā)出一聲輕笑。
“平次!”和葉白了白羽一眼,向從屋檐上下來的服部跑去。
“這座廟……”
“是個玉字,對吧?”
說著,白羽從墻上跳下來,落地的瞬間,他的臉色微微一白,剛才已經(jīng)用繃帶止血,可是震動引起的疼痛,還真特么的疼啊!
“沒錯!這下,所有謎團都解開了!”柯南說道。
“嗯。”
白羽回過頭,有些心虛地看著阿笠博士身邊的茶發(fā)女孩。
“看到那個藥效似乎只是暫時性的?!?p> “哀……”
“不過,多虧你,我又搜集到珍貴的資料了,”小哀完全沒有搭理某人的打算,說完,拉著博士轉(zhuǎn)身就走。
“她生氣了,”阿笠博士回過頭,用唇語無聲地說道。
“還活著啦,”服部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話說回來,那尊佛像在哪里?。俊?p> “咳咳,”柯南咳嗽了兩聲,表示自己的存在感。
“服部……新一他……”小蘭趁著服部轉(zhuǎn)頭看柯南的時候問道。
“他怎么了?”服部好奇地問道。
“算了,”小蘭突然住口不言。
第二天,清晨
毛利小五郎帶著一行人向圓海住持和龍圓和尚辭行。
“這次實在是丟人啊,我竟然找不出佛像的所在,”毛利小五郎無奈地撓著自己的頭發(fā)。
“您別這么說,隨緣自在,這一切都是佛祖的意思,還請您千萬別放在心上了,”圓海微笑道。
“還請各位施主路上小心。”
送走了毛利等人,兩人走進大殿。
龍圓苦笑著說道:“這下子麻煩大了,距離開光只剩下一個小時的時間而已?!?p> “算了,讓信徒知道真相也好啊,”圓海微笑道,得與失,皆是緣法。
兩人打開存放藥師如來佛的柜子,驚訝地看到那尊他們以為沒有找回來的佛像正靜靜地呆在那里,佛像的上面還掛著一頂被切除一個口子的鴨舌帽。
“藥師如來佛,竟然已經(jīng)回來了!”龍圓驚訝地說道。
實際上呢,在凌晨時分,簡單地處理掉傷口的白羽和服部從玉龍寺將源氏螢首領義經(jīng)藏起來的佛像給找了回來。
玉龍寺中所有建筑從半空中看,就是一個“玉”字,而佛像,就在“點”的位置所對應的鐘樓。
這一點,只有跳上半空還有閑心看戲的白羽和柯南發(fā)現(xiàn)了。
“他們可真是最佳搭檔啊,簡直就像義經(jīng)他們一樣,”圓海將鴨舌帽從佛像上取走,戴在自己的頭上。
“你是說,那個服部,還有毛利名偵探是嗎?”龍圓一愣,好奇地問道。
“看樣子,你還得多修煉幾年了,”圓海將帽子翻轉(zhuǎn),像一個時尚的年輕人那樣,向殿外走去。
“什么???”留在原地的龍圓一臉茫然。
京都,車站
三個小鬼正忙著和綾小路警官的寵物松鼠告別。
毛利小五郎尷尬地向綾小路和千賀鈴道歉,“之前我還誣賴兩位是兇手,真是不好意思?!?p> “請您千萬別這么說,其實我早就已經(jīng)知道家父是誰了,是我主動叫他老人家不要再寄錢給我的,”千賀鈴露出溫和的笑容。
“你的父親是……”毛利小五郎緊張地問道。
“這是秘密哦,”千賀鈴微微一笑,雙手合十。
“居然是……那個臭和尚!”
毛利、白鳥、綾小路的腦海中同時浮現(xiàn)出山能寺住持,圓海的形象。
“丸竹夷二押御池新娘六角蛸錦……”
另一邊,和葉背著手唱起了皮球歌。
“不是新娘,是姐姐,笨蛋!”服部不滿地拉長了臉,“對了,你在哪里學會這首歌的?”
“我是在京都親戚家學的,”和葉說道,“我記得好像是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我跟你一起去玩的時候,就跟他們學了啊。”
“跟我一起?”
“你不記得啦?也對,我在準備的時候,你已經(jīng)等得不耐煩,就說什么去山能寺玩,然后就跑出去了,那個時候啊……”
“那個時候,親戚幫我穿了和服,還幫我綁上了發(fā)髻,甚至還化了一點狀耶。然后我就自己跑去山能寺找你了,可是到處都找不到,我拍了幾下皮球就回去了,”說著,和葉露出懷念的神情,“我真想讓你看看當時的模樣,櫻花在我的四周飄落,那景色真是美呆了?!?p> 服部怔怔地看著和葉,突然小聲說了一句:“我們兩個可終于見到了。”
“見到了?”和葉似乎還沉浸在回憶中,只聽到了一小段,“平次,你見到初戀情人了嗎?是誰!是那個舞娘嗎?”
“我永遠都不會告訴你的!”服部扮了個鬼臉。
“小氣鬼!”
“等到一千五百年以后再告訴你好了!”
“哼哼!”
小蘭看著服部和和葉的交談,沉默不語,但是表情卻一瞬間有些哀傷。
白羽用眼神示意,快點去安慰啊。
柯南想了想,從包里取出一罐汽水,使勁地搖晃了兩下。
“砰……呲……”蓬勃的二氧化碳帶著液體一起沖向了柯南。
“柯南!你在干什么?”小蘭轉(zhuǎn)過身,從口袋里取出手帕正要替柯南擦拭,動作卻一下子停住了。
手帕是臟的……昨天晚上,真的是新一?
“對了,我昨天有打電話給新一哥哥,我讓他假扮成平次哥哥去搭救和葉姐姐,對不對?”
“呃……是……是啊,”服部一臉尷尬地替柯南圓謊。
回到米花町后,白羽就直接回到了公司,開起了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