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這便是汝說得老梅大放？”半個時辰后，蕭觀音指著院子內(nèi)光禿禿的梅樹，一臉沒好氣地質(zhì)問道。
待蕭總管和耶律涅魯古入座之后不久，蕭凜先終于等到了玉陽公主和皇后蕭觀音親至，在同樣對于冰雕燈嘖嘖稱奇之后，蕭觀音就對院中簡陋的狀況不滿意了起來。
終究是破敗的馬場改的宴會，無論蕭凜先如何用文辭美化，破敗的馬場也不會變成優(yōu)美的山水園林。
“額……好教姑母得知，小子曾言，唯葉多于花——”蕭凜先小心翼翼地解釋道。
砰——蕭凜先頭上就是一陣劇痛。
沒錯，這個力度，這個手勁，除了他未來的岳母，偉大的玉陽公主大人以外，其他人不作第二人想。
“那‘鬧紅堆里不少游魚之戲’，落紅呢？”
“被魚所食?！?p> “游魚呢？”
“河凍上了，看不見?！?p> “哈哈哈，好個狡詐地小孽障，巴巴的叫了汝姑母和老身來，結(jié)果讓吾等看這個，倒是方才那個冰雕倒還有些意思?！?p> 耶律蘇我對蕭凜先下著黑手，他精心準(zhǔn)備的少俠裝束都快不成樣子了，看得蕭觀音在旁邊咯咯直笑。
雖面前的地方像圓月馬場多過圓月山莊，但是想到這個小子今天第一次請客，小孩家家的，也不容易，所以蕭觀音等人也并未轉(zhuǎn)身就走。
他們是抱著被打秋風(fēng)和給蕭凜先壯膽來的，耶律蘇我就不說了，就連蕭觀音，都帶了一份堪稱豐厚的重禮上門。
“久聞小子你庖廚之術(shù)驚人，今日宴飲若是無甚好物，仔細你的皮！”蕭觀音見到耶律蘇我打得有趣，也趁機給蕭凜先一黑腳，感覺好極了。
“是是是，兩位貴客里面請?！笔拕C先趕緊做出熱情接待的模樣，帶著兩人前往搭好的營帳處。
在蕭凜先眼中，這些都是他待會兒的顧客，還是送了自己重禮而且主動送上門挨宰的大客戶，自己被甲方爸爸錘幾下，又算得了什么呢?
反正他也被錘慣了。
皇后到來，現(xiàn)在安坐的蕭總管和耶律涅魯古趕緊離席行大禮，口稱惶恐，不敢與之同席。
蕭觀音自是讓兩人免禮，聲稱今日只是受山莊主人所邀，與諸位一樣，都是客人，不必如此客氣。兩人哪里肯依，紛紛表示要告退且請罪。
蕭凜先待客的地方乃是山莊中的一片空地，此刻被打掃的極為干凈。只有五頂小帳篷，帳篷前面擺著矮幾和皮墊子，梅花五瓣一般分布，帳篷頂上開著口，里面點著炭火，十分的溫暖，而在帳篷圍出的空地中，亦是點著一堆巨大的篝火。
于是，一番寒暄和推讓之后，蕭觀音坐在了正當(dāng)中的小帳篷，面前用一扇屏風(fēng)擋住，遼國以左為尊，皇后左面是蕭總管和耶律涅魯古，右邊是同樣坐在屏風(fēng)后的耶律蘇我和敬陪末座的蕭凜先。
客已至，蕭凜先把手一揮，上菜！
按照此刻遼國貴族宴飲的習(xí)俗，首先應(yīng)該上一些看盤，比如堆得老高老高的乳酪塔，或者是面食做的各色雕塑，比如福壽喜字，或是棗塔或者油餅堆成的塔。
這些的東西照例是只能看不能吃的，看盤的越多越奢華，表示了主人越看重，這次的宴會越隆重。
蕭凜先當(dāng)然不能免俗，玉陽公主府上的廚子弄了不少乳酪和干果堆積成塔，上面還撒了不少切碎的各色果脯，看著十分喜慶。
不過也僅僅這么一種看盤，就顯得十分寒酸了，而且還不是大盤，而是分成了五個小盤，擺到了眾人桌前，幾人看了桌上小的可憐的唯一看盤一眼，什么都沒說。
而且蕭凜先方才一端上來，一會兒就讓人收了下去，分給眾位仆人。看得眾人臉露尷尬之色。
本來看盤是不應(yīng)該撤下的，要一直擺著，一直到放壞后扔掉。
誰知道這位上一狐竟然摳門至此，看盤才一端上來就讓人撤下，還賞給了仆人。
不是，你究竟是有多缺錢啊，可以說大遼的頂級大佬都在場內(nèi)，你這么搞，惡心誰呢？
不僅蕭總管，屏風(fēng)后的蕭觀音和耶律蘇我都臉色都不好看，為接下來的菜肴擔(dān)心起來。
這個小子，真是丟臉！
按照的此時的習(xí)俗，此時的遼國貴族宴飲，首先上的一道菜為“駱糜”，就是駱駝身上最嫩的肉制成的肉糜。接下來就是以熊肪，羊，豚，雉，兔等肉為濡肉，牛，鹿，鶩，熊，貉之肉為臘肉，割成方正的形狀，雜置在大盤中，給客人食用。
然后隨著一輪一輪的酒喝下，場地中間的烤羊和烤小牛也被端上來，接著就是各色的果子和乳制品，然后大家吃著烤肉唱著歌，喝著酒，且歌且舞，簡直不要太開心。
這就是遼人的貴族此刻的宴會，肉食占了十之八九，間雜一些乳制品。隔很久參加一次還好，若是隔三差五來這么一次，估計得膩死。
而且這還算一般貴族宴會規(guī)格，像蕭家和耶律家都是嗤之以鼻的。
想想耶律涅魯古平日里最愛的一道菜，乃是冰糖天鵝，每天都要來一只。就是用冰糖裹著一只做展翅欲飛狀天鵝，亮晶晶地，一個大盤子端上來，這才叫牌面，這才叫土豪。
至于味道如何，在這個遼國廚師不咋會去腥，炒菜還是宋朝的御廚傳家之秘的時代，諸君可以自行想象大號天鵝版冰糖葫蘆，究竟是如何味道。
由此可見，得承遼國前幾代余蔭和積攢財富的遼國全盛時期，究竟有多么豪富。
于是，蕭凜先完全摒棄了玉陽公主府廚子和官家給他的菜單，按照后世宴飲的方式，制定了新菜單。
首先呈上來的，乃是一碗湯。
雪白的瓷盅，打開之后，里面是清澈透明湯水，漂浮著細小的菘菜心，香氣撲鼻。
這是甚子，清湯寡水的，這蕭家小兒，打秋風(fēng)的吃相，也太難看了些。耶律涅魯古心中不屑，也不用旁邊的調(diào)羹，端起小碗，一飲而盡。
很快，他就為自己的輕視付出了代價。
那碗開水白菜看著沒什么熱氣，但是乃是高湯熬制，極為滾燙，湯一入口，就燙得耶律涅魯古想要噴出來。
緊接著，他死死地包住了嘴，任由滾燙的湯水在口腔中肆虐。
耶律涅魯古當(dāng)然不是害怕張口吐湯有些失儀，作為一個大老粗，純正的契丹人，別說當(dāng)著別人的面吐湯，就是吐血他都覺得沒有什么。
他之所以緊緊包住嘴的原因只有一個。
那就是這湯太鮮了。
看著極為寡淡的清湯，實則極為醇厚，一股極鮮極鮮的味道從舌尖綻放，一股極為強烈的肉味從湯中傳來，雖然耶律涅魯古不知道這是什么肉，但是他發(fā)誓，他從未吃過這種鮮美的肉味。
其余幾人雖然也是一臉興趣缺缺，但是不好駁主人的面子，紛紛拿起調(diào)羹，象征性地舀了一勺湯，輕吹了一下，吞入嘴里。
這一口，所有人臉上都露出極為精彩的神色來，隨即手上動作加快，對著小小一碗開水白菜，大快朵頤起來。
看得蕭凜先暗暗得意，你們這幫遼國土著，哪知道我種花飲食的博大精深，一道開水白菜，不把你們恨不得舌頭都吃進去？
頭盤換成開水白菜，屬于蕭凜先早就想好的，遼國肉食便宜，所以他之前就教過蕭家的廚子弄高湯，而且耶律蘇我送來的物資當(dāng)中，亦有不少肉食和干貨，特別是上好的火腿還有偌大的干鮑，都讓蕭凜先有了信心。
得益于此時食材都是天然的，再加上公主府廚師高超技藝和兢兢業(yè)業(yè)的態(tài)度，這碗開水白菜很成功，蕭凜先喝了幾大碗，跑了不知多少趟廁所。
“此湯何名耶？”蕭總管將一碗開水白菜吃得干干凈凈，如果不是顧忌面子，他甚至想要用舌頭舔碗壁了。
“此乃滾水菘菜爾?！笔拕C先笑著說道。
“明月公子何必與小王耍笑耶，區(qū)區(qū)滾水煮菘菜，焉又得如此之鮮？”耶律涅魯古朗聲大笑，他吃相粗豪，剛剛那一小碗滾水菘菜，他如同豬八戒吃人參果似的，才剛剛嘗出滋味來，結(jié)果就沒了，一邊舔著嘴唇，一邊笑著說道。
“此物，湯醇淡素雅，清澈見底；菜色澤嫩綠，形態(tài)艷麗，見之頓覺清鮮明快；嗅之雅香撲鼻；食之柔嫩化渣，鮮香異常?！笔捒偣軗u頭晃腦地贊嘆著，“小子，這個勞什子滾水菘菜，再給老夫上一碗來。”
按說客人讓主人上菜，這是極為失禮的行為，既顯得客人不懂禮儀，又顯得主人準(zhǔn)備不夠，對客人和主人都是極為失禮的行為。
但是蕭總管輩分高，歲數(shù)大，他這么一說，沒人會覺得什么。
“沒有了！”蕭凜先苦笑著說，“若是蕭老不嫌棄，吾面前這盞吾絲毫未動，還請蕭老拿去罷?！?p> “不是，區(qū)區(qū)滾水煮菘菜，哪怕汝用不知什么肉湯所煮，也不至于如此金貴吧？”耶律蘇我看著一老一小對話越來越不像樣子，于是在屏風(fēng)后出聲了。
她這是在暗示蕭凜先，莫要胡鬧，再上一碗就是。當(dāng)然，她也不是自己沒有喝夠，而是單純地看不過蕭凜先如此吝嗇，基于對少年兒童的思想品德做出正確引導(dǎo)才出聲的。
嗯嗯，就是這樣。
耶律涅魯古沒有說話，而是斜睨著眼看著蕭凜先，看他如何行事。
“非是小子我吝嗇。而是此湯，只有五碗爾?！笔拕C先苦笑著說，
“眾位貴客莫看此湯貌似簡單，小小一碗湯，乃是小子取雞數(shù)只，鴨數(shù)只，豬羊數(shù)口還有其他材料，熬制十二個時辰而成，熬完之后，剩下的整雞整鴨等物精華已失，味同嚼蠟，才得這么一小碗清澈如許的湯水。又選取頭年霜降時候貯藏的菘菜之心，才得到這碗滾水菘菜，已然是小子大半家當(dāng)了?！?p> “小子愣著作甚，還不將其呈過來？”聽見蕭凜先這么一解釋，蕭總管把眼睛一瞪，蕭凜先乖乖地端起面前的白瓷碗，親自將其送到蕭總管案前。
“好！怪不得小王覺得此湯鮮美無比，遠勝一切肉湯，原來是取諸多肉食的精華，才得這么一碗滾水菘菜，明月公子，果然名不虛傳?？煞駥⒋朔劫浻栊⊥酰俊?p> 耶律涅魯古眼睛都放光了，棄肉不食，乃取其精華成湯，一顆小小的菘菜起碼要這么多雞鴨牛羊來配，這道菜多么適合他這種身份啊。
做法如此奢華繁復(fù)但成品又是如此簡單，等到自家的廚子學(xué)會之后，只要有來客，自己就簡簡單單把這碗湯往桌上一送，然后輕描淡寫地告訴對方此湯的來歷，這不是極有面子的事？
這才是炫富的正確打開方式嘛。自己堂堂安定郡王，冰糖天鵝什么的，現(xiàn)在想來，有些low了。
真正有錢人不是在自家大房子里賞玩玉器，而是成天摔了玉器聽響還能分辨出那種聲音更清脆才行。
這蕭家小兒，有些東西啊。盡管跟自己有些不對付，但是不妨礙在吃喝玩樂方面，讓耶律涅魯古生出此子恐怖如斯，乃是吾勁敵的感覺。
于是，蕭凜先不再藏私，細細地將開水白菜的做法告訴了在場的諸位，引得耶律涅魯古眼睛越發(fā)明亮，蕭總管面色陰晴不定，而蕭觀音和耶律蘇我的神情，因為其藏在屏風(fēng)后，蕭凜先無從得知。
耶律涅魯古聽了幾句，就連忙表示自己記不住也不明白，蕭凜先立刻說等到今夜過后，可以讓耶律涅魯古府上的廚子過來學(xué)習(xí)，當(dāng)然，自己所想出來的新菜譜，在場的眾人，家里都會有一份，這才讓眾人暗自點頭。
能通過一道開水白菜，打開遼國上層斗富尚奢華的新方式，讓對方由粗俗直接的斗富進化到2.0版，蕭凜先也是樂見其成的。
遼人頂級宴席風(fēng)俗的改變，就在今日！于是蕭凜先拍了拍手，讓人上了第二道菜。
二十四橋明月夜！
乃是金老夫子小說里的一道名菜，一只巨大的火腿，剖開之后，挖了二十四個圓孔，放入削成球的豆腐，然后將火腿扣上，蒸熟之后，棄火腿不食，只吃豆腐。
看著耶律涅魯古就要對著面前的大火腿下手，蕭凜先趕緊出言解釋，眾人不禁嘖嘖稱奇，吃了一口豆腐球，立刻紛紛嚷鮮。這種棄肉不時只取精華的敗家和炫富方式，已經(jīng)讓耶律涅魯古雙眼發(fā)亮，心生向往了。
頭盤和頭湯都已經(jīng)上過，鮮美的味道已經(jīng)打開眾人的味蕾，眾人只覺得饑腸轆轆，胃口大開。
該上硬菜了。
魚羊為鮮，所以今天的主菜也是魚和羊。
跟遼人一般宴會的烤羊和手把肉不同，今天的羊肉端上來的時候，是帶著一個小鍋送上來的。
當(dāng)然不是上京已經(jīng)流傳的銅鍋涮羊肉或者砂鍋羊肉，而是蕭凜先采用地鍋雞做法弄得地鍋羊肉！
蔥姜蒜，花椒大料丁香等各色香料，再加上遼國自己弄的豆醬和肉豉，跟鹽糖一起炒，嫩羊排跟木耳蘑菇山藥一起炒了之后加水燉，鍋邊貼著小小的餅子，羊肉顏色紅潤，爽滑麻香，醬香濃郁，木耳蘑菇和山藥借了肉味，比羊肉還要美味三分。
餅借肉味，肉借餅香。剛一上桌，幾人都忍不住了，紛紛動筷子，然后根據(jù)蕭凜先所教的方法，將鍋邊的小餅取下，跟羊肉蘑菇一起吃，頓時美到天上去了。
蕭凜先沒有用遼人常做的方式乃料理羊，同樣也沒有以遼人常用的方式料理魚！
跟遼人常食用的燉魚和蒸魚的方式不一樣，蕭凜先做的是烤魚！而且不是遼人那種直接上火烤了加鹽的方式，而是后世那種鐵板烤魚的方式。
很快，蕭凜先又讓人端來一個燃著炭火的小爐子，上面的鐵板上，躺著一條喂?jié)M佐料，滋滋冒油的烤魚。
烤魚的佐料乃是弄得蒜香味道，里面烤著各色蘑菇，大白菜，河蝦，豆腐等物，清香撲鼻，味道極為鮮美。
不是蕭凜先不想放洋蔥土豆等物，是因為冬天的遼國，只有蘑菇和白菜，至于神物土豆，還得好幾百年呢。
椒鹽炸小魚，涼拌牛肉等等下酒菜，也很快被端了上來。
一干遼人貴族吃得眉開眼笑，連呼痛快，特別是蕭總管，尤愛烤魚，不僅把一整條烤魚都吃光了，還讓人送上的一條吃了大半。讓蕭凜先不僅感嘆，這蕭老倌兒好大的飯量！
如此盛宴，當(dāng)然也少不了酒。因為有皇后和公主在此，幾人不敢多飲，蕭凜先又是個戰(zhàn)五渣，只有吃得開心的耶律涅魯古和蕭總管，一杯接一杯的干著燙好的三盞不過崗。
蕭凜先一邊吃著菜，一邊看著眾人反應(yīng)，他面前的酒壺里是水，所以哪怕喝了幾輪之后，蕭凜先都沒有任何改變，頂多覺得肚子有些漲罷了。
看著坐在自己側(cè)面的耶律蘇我，在屏風(fēng)后面吃得眉開眼笑，而蕭總管和耶律涅魯古哈哈大笑，蕭凜先總算松了一口氣。
盤中佳肴漸盡，眾人不再動筷，蕭凜先又讓人送上切成剛好入口的小塊，澆上乳酪和糖凍山梨和凍柿子沙拉，還貼心的送上熱氣騰騰地奶茶和銀耳紅棗湯，供客人選擇。
沒錯，就是凍梨和凍柿子，在此時的遼國這兩樣已經(jīng)很普遍了。遼國能吃的水果不少，而且遼人也學(xué)會用各種方式來保存它們。
在宋與遼友好的時期，遼國皇帝在宋真宗的生辰時，就送了不少的珍品美食，其中就有蜜曬山果十栜欞碗，蜜漬山果十栜欞匣，匹列山梨，柿梨四栜欞罐，榛栗，松子，郁李，黑郁李，面棗，楞梨，棠梨各二十箱。
蕭凜先深刻懷疑后世東北老鐵愛把柿子和山梨凍起來的習(xí)慣，就是源自此時遼國。
剛剛吃得渾身大汗，喝得酒酣臉熱的眾人，此刻這份冰涼的甜品正好爽口解膩，酸酸甜甜的，吃完之后再喝上一口甜滋滋熱氣騰騰的奶茶或者銀耳湯，一股滿足感會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舒坦，老朽參加過不少宴會，唯有小子你這庖廚之術(shù)，堪稱大遼第一?！笔捒偣軗蔚枚亲佣紙A了，此刻出言夸獎到。
“明月公子不愧是我大遼第一少年郎，這圓月山莊果然不凡！”耶律涅魯古心中歡喜，就憑他今日喝的酒，吃得這些東西還有送給他的食譜，就足以抵消這個少年殺了自己手下商人的仇怨了。
“倒是有心，本后很久沒有如此大快朵頤過了?！逼溜L(fēng)后面?zhèn)鱽砹嘶屎蟮穆曇簟！敖袢罩纾遣诲e?！?p> 這算是定調(diào)了?；屎蠖既绱丝洌院髞韴A月山莊吃飯的人，誰敢說個一般來，難道你的舌頭比皇后娘娘還嬌貴？
“既然眾位貴客酒足飯飽，現(xiàn)在，就讓小子呈上我山莊之寶，以博諸位一笑?！迸牧伺氖?，蕭凜先讓人重新上了一些小食，然后便有幾名侍女，娉娉婷婷地從外面走入場中，將一些瓷瓶放到眾人面前！
此乃何物？看著眾人驚異的眼神，蕭凜先笑得很雞賊。
準(zhǔn)備了這么久，終于到了宰這幫肥羊的時候了。
不知道這香水一物，究竟當(dāng)不當(dāng)?shù)闷鸫┰秸邤控攖op3的美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