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阿娘，我想讀書

　　我回到家中，看到阿娘在準(zhǔn)備做飯。我低聲喊了一聲“阿娘?！比缓笞诘首由习l(fā)呆。

　　阿娘看到我沒了以往的活力，走過來摸著我的額頭，以為我是生病了?！巴裢襁@是怎么了？”

　　我望著阿娘，心里感到酸酸的?！鞍⒛?，女孩子真的不可以讀書嗎？”我一直不敢讓阿娘知道我在跟安珣哥哥讀書識(shí)字，就怕阿娘生氣。就算是練字，都是在村后的沙地上練的。

　　聽到我這句話，阿娘的表情中似乎夾雜著什么。

　　她復(fù)雜地看著我，“婉婉就那么想讀書嗎？”自己的一生已經(jīng)夠不幸了，如果婉婉當(dāng)個(gè)普通人，不懂那么多大道理，以后找個(gè)老實(shí)的種田的嫁了，起碼可以平安快樂地度過一生。

　　讀書多是薄情郎，莫非婉婉終究要走上我的老路？

　　“婉婉，你要記住，阿娘不是不允許你讀書，主要是······”阿娘說著便紅了眼圈。

　　我抓緊阿娘的手，咬緊下唇，若是我讀書令阿娘傷心的話，那還是不讀吧。

　　“阿娘，其實(shí)我不讀書也沒關(guān)系的。”阿娘顫抖著，想對(duì)我說些什么，但是終究沒有說出口。

　　那時(shí)候的我看不懂阿娘的眼神，后來我經(jīng)歷過才知道，原來那是絕望的眼神。

　　阿娘緊緊地?fù)е?，我感到肩膀有點(diǎn)濕潤，涼涼的。

　　我學(xué)著安珣哥哥的樣子，輕輕地拍著阿娘的后背。唉，我還是與書本無緣。

　　雖然無法讀書，但是日子還是要照樣過的。不過我不敢告訴安珣哥哥，說我以后不能讀書了。所以我最近都在躲在他。

　　我無聊地在院子的菜地上拔草，一棵棵雜草懨懨地散落在地上。

　　“婉婉。”我忽然間聽到了安珣哥哥的聲音，不過可能的幻聽，安珣哥哥正在上學(xué)，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我撇撇嘴，繼續(xù)糟蹋手中的草。

　　一只手?jǐn)R到了我的頭上，還揉了幾下。我皺著眉頭，不滿地看過去。

　　待看到來人時(shí)，我干巴巴地笑了幾聲。“安珣哥哥，你是來找阿娘的吧？我進(jìn)去幫你把阿娘喊出來?！?p>　　不待林安珣答話，我就腳底抹油地往屋里跑?！班粏??！蔽覝I眼汪汪地摸著頭上的丫髻，安珣哥哥看到扯疼了我，連忙松手。

　　林安珣半跪著，嚴(yán)肅地看著我?！盀槭裁床贿^來上課？”

　　我囁嚅著，不知道怎么說?？偛荒芎湍阏f我以后都不去上課了，謝謝你教了我一段日子。我轉(zhuǎn)過頭，不敢看他。

　　林安珣嘆了口氣，他抓著我的肩膀，一本正經(jīng)地盯著我?！巴裢?，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想不想讀書。”

　　我張了幾次口，想說我不想讀書，可就是說不出來。原來我真的不適合說謊。

　　我苦澀一笑，“就算想讀書又怎樣？想讀書就一定要讀書嗎？”

　　“既然想那就放手去做?！蔽衣牭竭@句話，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些事不是說想做就可以做的，如果能這樣，人又怎會(huì)有那么多煩心事。

　　“咦，你們?cè)趺炊颊驹谠鹤娱T口？進(jìn)來坐吧?！卑⒛飶奈堇锍鰜?，看到我們的表情不大對(duì)勁，心里有點(diǎn)詫異。莫非是鬧矛盾了？

　　林安珣站起身，微微笑著道：“不用了，李嬸，我只是跟婉婉說幾句話?！?p>　　阿娘淡然地點(diǎn)點(diǎn)頭，也沒有挽留安珣哥哥的意思，只是讓他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