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月影掠上夜空正中之時,一道人影自街道上飛快的掠過。
柳江吟自身后取下鐵劍,掌心翻轉,將一陣盈盈靈力注入其中。
乘劍而下,落在那道人影眼前。
那人顯然沒能預料到有人敢攔,頓時止住腳步,明晃晃的月光下,抬起一張白紙般的臉來。
沒有五官!
那人或許是想以這樣一張面容嚇住她,卻不想不等他再動作,柳江吟已將鐵劍反手揮出,橫在那張空白的面容之前,腳步跟上,幾步便將人逼入墻角之中。
那人顯然被她的速度驚住,稍稍反應了一瞬,從袖中揮出一張符來。
柳江吟右手穩(wěn)穩(wěn)執(zhí)劍,左手凌空截住那張符箓,道:“你是修士?!?p> 那人不語,手下暗暗發(fā)力,甩出一截金光閃閃的絲線來。
寒光凌冽,又狠又急。
柳江吟偏頭躲過這一擊,身形向后退了幾步。
那人見狀,轉身欲逃。
只是還沒跑出去多遠,后心就被人猛的拍了一下,一陣兇猛的靈力襲來,那人趔趄著向前又走了幾步,歪在地上。
鐵劍重新指了上來。
柳江吟面色如常,仿若無事,淡淡道:“你是一仙妖尊的手下?”
那人顯然沒料到她如此厲害,遲疑了半響。
她手中的劍更近了一寸,直指在那張空白的臉上:“說話?!?p> “是?!睈瀽灥哪新晜鱽?,語氣帶著不屑。
白紙樣的臉上起伏了一下。
顯然,這并不是什么高明的術法,只是張?zhí)刂频拿婢摺?p> 柳江吟的眉心微動,冷聲道:“這么打著一仙妖尊的旗號招搖撞騙,不怕她知曉了找你麻煩?”
厭次同周邊眾多小鎮(zhèn)一樣,常有得知妖祟蹤跡的散修出入,那人或許以為她是個行俠仗義的女修,狠狠道:“與你何干?!不想死就滾開!否則下一個被剝皮抽筋的人便是你!”
“是么?!绷髀曇舾淞藥追郑骸澳惚M可以試試,今日究竟是誰剝皮抽筋?!?p> 說著,手中的鐵劍向著那人的脖頸劃去。
那人慌慌在地上滾了一圈,驚險的躲過這兇猛的一擊,又擲出張符箓,大喊道:“同是修士,各走各的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鐵劍將那張定身符一劃為二,柳江吟重新襲上來,冷笑道:“各走各的道?你走的什么道?身為修士,趁火打劫,與人相殺,如此惡劣,畜生不如,說,究竟是為何人驅使?!”
掌心的靈力灌入鐵劍,劍芒陡然又亮了幾寸,即使隔著面具,依然能看見那人臉上肌肉起伏的驚恐,嘴上卻還是逞強道:“我不說如何?!靈力入劍,欺凌低階散修,你又是什么好東西?!”
“若你肯說,我便去尋你上頭的那位,若你不說,我偏就要欺凌你這位低階散修。”
這聽起來像個無賴的話如果自辭顏嘴里說出來倒是稀松平常,自柳江吟口中而出,卻總有種詭異的違和感。
劍鋒劃破那人脖頸的皮肉,只消微微一動,就可瞬間貫入喉中。
那人眼見她動了真格,以自己低微的修為遠遠不是對手,氣勢瞬間下去了大半:“你將劍拿開……拿開……我便說……否則……否則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愿意放過我……”
柳江吟依言,垂首而立。
鐵劍放下,那人卻仿佛還是驚魂未定,捂著胸口狠狠喘了幾口粗氣之后,道:“我……我是……”
話說到這里,一顆煙霧彈突然爆裂開來,漫天嗆鼻的霧氣瞬時彌散開來,接著,天空中劃過一聲長長的嘯鳴。
是計。
她似乎也早已做好了可能被算計的準備,迅速屏息閉目,在朦朦煙霧之中,朝著那道時隱時現(xiàn)的黑影,擲出長劍。
“啊——”那人的肩胛被穿了個透,尖叫著滾在地上。
柳江吟上前出手,欲要扯起他的衣襟,有人卻先她一步,站在了那人之前。
緊接著,又有幾個人影自霧氣之中簇擁而上,圍成一個狹窄的圓形,將她整個人困在其中。
柳江吟直起身,目光掃了一周。
隨著煙霧漸漸散去,眼前出現(xiàn)一張張沒有五官的面孔。
幾人皆著同樣的黑色長袍,身量體型相近,乍一看,仿佛是誰人施下了分身咒般。
起先那名投擲煙霧彈的修士躲在其中一人身后,拔出鐵劍向地上一扔,捂著潺潺出血的肩頭,冷哼道:“早說了別管閑事,你不聽勸,那就拿命來吧!”
說著,幾人同時扔出飛行符,騰空而起,手中甩出一根根閃著寒光的絲線,這些絲線在空中迅速纏繞,織成一張碩大的網(wǎng)子,猛的籠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