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時冬回到薄家的第三天,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平靜終于結(jié)束。
薄書臣一臉嫌棄的進(jìn)到閣樓,彼時,薄時冬正坐在地上望著房頂窗戶外的灰藍(lán)天空發(fā)呆。
“明明也是父親的兒子,可有的人生來就是能為家族帶來榮耀的雄鷹,而有的人,生下來就是陰溝里翻不得身的老鼠,令人厭惡?!?p> 類似的話在薄時冬還是個小孩兒的時候就已經(jīng)聽習(xí)慣了,時隔多年再聽,雖然刺耳,但也不至于產(chǎn)生多大的反應(yīng)。
他坐在原地,防備的看著這位不請自來的二哥。
在薄時冬回到老宅那天,父親就警告過他薄家子女少不能再少一個,因著父親的話他才忍著不找薄時冬的麻煩。
可就在今天早上,他照例向父親稟告關(guān)于薄氏集團(tuán)旗下由他管轄的娛樂公司近況,父親竟然聞起了這個雜種嗓子的事,還說要找這方面的專家看能不能將他治好。
薄時冬只是個雜種。哪怕他姓薄,哪怕他身上流著薄家的血,他也依舊是個雜種!
短暫的安靜令薄時冬感到些許不對勁,他正要起身,就被大步走來的薄書臣一腳正中心窩,踹翻在地上。
嘶——
他還沒來得及捂住被踢的地方,下一秒就被人扯著頭發(fā)強(qiáng)行拉起腦袋。
“你是什么品種的雜種?被趕出了老宅還有命爬回來?當(dāng)初那個被派去照顧你的仆從竟然沒把你玩死?”
提到吳根,躺在地上的薄時冬眼神暗了幾分。
“還是說,”蹲在他面前的薄書臣拍了幾下他的臉,不算用力但也有了聲響。
“是你搖尾乞憐小小年紀(jì)就懂得賣賤身保狗命,才從那家伙的幾把下活下來的?如果是這樣,那我真是要夸你一句有本事了~”
薄書臣穿了一身剪裁得體的定制西裝,用最衣冠楚楚的樣子說著最下流無恥的話。
“雖然我看見你這副樣子就上火,但我轉(zhuǎn)念一想,你回來也未必不是件好事,起碼讓我不至于窩一肚子火沒地兒撒…好弟弟,你是不知道,在你離開的這幾年里,我是真的,想死了你。”
聽他咬牙切齒的說想他,薄時冬真真切切地想吐。
每每薄書臣靠近他,薄時冬都覺得他的身上帶著股濃重的煤炭味,這是他最厭惡的味道。
光是味道就足以令他厭惡,厭惡的人說無恥的話,做折磨他的事,更令他作嘔。
諸如此類的話和動輒拳打腳踢的行為,隔三岔五發(fā)生在薄時冬的身上,施暴的對象大多只有薄書臣,偶爾也有別的名義上的兄弟姐妹來看熱鬧,順便找茬。
比如,某日三姐薄美琳追著薄書臣的步伐意外來到這里。
“啞巴?真是你???你…”
饒是在闕京的名利場里見慣了各色帥哥,只為薄書臣一人傾倒的薄美琳,第一眼也猝不及防被清冷稚嫩的青澀少年驚艷到了。
“你…切?!?p> 露骨目光被察覺到的薄美琳,欲蓋彌彰的撩了撩自己的棕色卷發(fā),又清了清嗓子才說出剛才想說卻被男色打斷的話。
“你,你早不回來晚不回來,這個時候回來。不會是想和書臣哥搶家主的位子吧?”
她來到匍匐在地板上的少年前,緩緩蹲下,黑色的蕾絲手套妖嬈華貴,如羊脂白玉般的手指挑起薄時冬的臉細(xì)細(xì)端詳。
“多年不見,你這張臉現(xiàn)在是真不錯啊,家主的位子和集團(tuán)呢,姐姐我勸你還是不要想了,憑你一個殘廢,就是折騰死也爭不過書臣哥的?!?p> 向來垂涎薄書臣皮相,但從未得到手的薄美琳瞇眼,語氣也不自覺地放柔。
“不過嘛,有條路我覺得你一定能走通,活計(jì)好點(diǎn)兒不僅能走通,還能走得很好?!?p> 薄時冬抬眼看她,倒是想聽聽她能說出什么名堂來。
“就是姐姐身下這條路?!?p> 薄書臣下狠手打他時,薄時冬的臉色都沒有像此時這么難看。
她話音剛落,薄時冬就甩開了她的手,并狠狠瞪了她一眼。
除了在父親和薄書臣那兒挨過訓(xùn),在闕京還沒有誰敢給她薄美琳甩臉子看的!
她登時變臉色,甩了薄時冬一個響亮的巴掌,力度之大,打的薄時冬一時間腦袋嗡嗡作響。
“什么東西敢給我甩臉色,要么是從女仆肚子里爬出來的賤種呢,沒規(guī)矩。”
她邊打邊罵一番后,才想起這是個啞巴說不了話,頓時興趣也減了幾分。
起身頗為嫌棄地拍了拍手,隨后直接將手套脫了扔在地上的人身上。
“果然啊,這薄家的男人只有書臣哥堪稱極品,其他的,呵,一個賽一個廢物。”
她踩著恨天高‘噔噔噔’的來,又踩著那雙火紅色的鞋慢悠悠地走。
被打之后,薄時冬就一聲不吭地趴在那里,低著頭不回應(yīng)任何人的打罵,回來的這一個月里,經(jīng)驗(yàn)告訴他,他的反抗越激烈,這些人就越起勁,打的就越疼。
他怕他們打得起勁,一個不小心再打死了他。
他這條爛命原本算不了什么,曾幾何時他也想一死了之,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他有一個日思夜想的姐姐。如果他死了死了,他就真的再也見不到姐姐沈春樹了。
姐姐說,他是這個世界上她唯一的親人,如果他死了,姐姐就會是孤身一人。
不可以,絕不可以!
憑著終有一日他能逃出這個虎狼窩,或者萬分之一的可能,薄家能放過他,能夠與姐姐沈春樹重逢的信念,在一個個被打被罵到起不來身的日子里,他獨(dú)自舔舐傷口,熬過寒冬,等待春日來臨。
三年后,闕京市中心薄氏集團(tuán)董事會。
“我提議,由天賜娛樂執(zhí)行總裁二少薄書臣任集團(tuán)旗下薄氏藥業(yè)副總一職?!?p> 經(jīng)薄書臣授意,家族中支持他繼任家主的董事會成員在此次會議上為他發(fā)言爭取更高的權(quán)力。
向來不喜歡他兩面三刀,仗著自己是薄世城現(xiàn)在四個孩子里唯一能夠繼承家業(yè)的孩子就為所欲為的,自然也大有人在。
“我反對,二少才二十二歲,今年能加入董事會就已經(jīng)是各位元老,看在二少是家主膝下唯一能夠繼承家族的孩子的份兒上破格同意的。
歷任家主,包括現(xiàn)任家主,在二少這個年紀(jì)都也還在集團(tuán)邊緣產(chǎn)業(yè)歷練學(xué)習(xí),怎么輪到二少就要屢次創(chuàng)新?”
支持薄書臣的人反駁:“咱們薄氏是家族企業(yè),從百年前在闕京立足起,就是嫡系子弟繼承家業(yè),成為家主。
你也說了,薄書臣少爺是薄家如今唯一有資格,有能力繼承薄氏百年基業(yè)的人,為未來的家主破一兩次例,有何不可呢?”
玫瑰定律
我來了!?。≈挥斜〖移率谴蠓纫员r冬視角寫的,其余篇章大部分都是以沈春樹的時間寫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