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秉浩喜怒不變,看著許天秋說道,“嚴(yán)密監(jiān)視。”
接著又說,“你此行勞累了,這事就交給趙棟去辦吧,你還是準(zhǔn)備一下請前朝曾丞相等事宜吧。”
許天秋跪地應(yīng)是,然后慢慢退出去了。
夜半三更,整個李府都安靜到有些詭異,小春和羅欣進(jìn)宮侍奉,李冬白住在離澤安之好幾間房以外的一間,間或有下人匆匆而過,連角落里養(yǎng)的貓都睜大眼睛,瞪著空曠的院子。
突然,李府門外火光大亮,趙棟帶人立刻包圍了爵爺府。
火光驚醒了李冬白,他趕緊穿好衣服去保護(hù)澤安之,但還沒等他走到澤安之門口,趙棟已經(jīng)把門砸開闖進(jìn)來了,他立刻反擊,瞬間打到了十幾個官兵,趙棟輕飄飄的說了一句,“王爺這是要來插手我安國的事嗎?”
李冬白一個晃神就被官兵拿下,接著眼睜睜的看著官兵將澤安之帶走,卻什么都做不了?!鞍舶?,我會把你救出來的!”
澤安之看著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被帶走了。
最后關(guān)進(jìn)了她熟悉的六扇門地牢。
“爵爺您有事盡管吩咐,我趙棟別的不說,這六扇門我還是能做主的。”
澤安之走到木板床最里面,靠墻坐著,沒再說話。
這副身子是李安然的,她只不過是一縷連記憶都沒有的幽魂,現(xiàn)在身份暴露,她也不會爭辯任何事,只想爭取別砍頭就好。
她答應(yīng)過,要護(hù)住李安然的身子。
這樣陰暗潮濕的地方,就免不了蟑螂老鼠,哪怕趙棟再怎么護(hù)著她,這些東西他總是管不了的。
澤安之只好把自己縮在角落,被子褥子都送給蟑螂,自己則蜷起腿,自己給自己溫暖。
柵欄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讓閉目養(yǎng)神的澤安之瞬間就警惕的抬起頭來,是誰要來殺人滅口嗎?皇帝自大知道她是鬼之后就這么容不下她?
腳步聲臨近,是一個全身都隱匿在黑斗篷下的人。
“巫凌!來人啊,救命!”
黑斗篷慢慢被摘下,下面的人居然是皇帝高秉浩?高秉浩心下暗暗放下戒備,澤安之怕成這副樣子應(yīng)該與巫凌不是一行人。
“皇上?”
“愛卿不必驚慌,”
“朕有個任務(wù)要交于你,不知你愿不愿意。”
這話問的,她好像能說不愿意似的。
“臣惶恐,皇上有事盡管吩咐就是了。”
高秉浩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朕想請求愛卿,為朕找出謀害皇后的真兇,和,巫凌?!?p> 澤安之皺眉不語,她若是能找到巫凌早就去抓了,還用高秉浩來拜托?可恨巫凌就跟人間蒸發(fā)了似的,尋不到一點(diǎn)蹤跡。
等一下,不對!高秉浩知道巫凌沒死了?
“朕查到了許多證據(jù),但條條證據(jù)都指向?qū)巼?,所以朕想派你去寧國打探一番,你可愿意??p> 其實(shí)高秉浩也只是猜測,既然知道澤安之是鬼魂,那巫凌那樣詭異的人,死后變成厲鬼也就沒什么奇怪的。
澤安之忽然懂了這一整場戲,高秉浩是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強(qiáng)迫她使了一出苦肉計(jì),讓李冬白心疼她可憐她,讓她之后去寧國也變得順理成章,只不過這樣一來,高秉浩是真的不怕失了她的忠心嗎?還是根本就算準(zhǔn)了她的個性,不會背叛她自己的國家。
“我愿意幫助皇后娘娘?!?p> 不得不說高秉浩的這一出讓她有些膈應(yīng),她就像一個工具,沒有知情的權(quán)利,皇帝都是如此的嗎?
“那明日我便會下令處死你,李冬白很快就會來劫獄,你便跟他去寧國吧?!?p> “是?!?p> 高秉浩蓋上斗篷,靜悄悄的離開了。
澤安之仍舊坐在床的一角,感受著身如浮萍的孤寂,她自有記憶到如今也有數(shù)載,身邊竟然連個可信任的朋友都沒有,這臨了要判了死刑,還要靠李冬白救她嗎。
到底是悲哀,還是幸運(yùn),她真的是糊涂了。
這夜過了許久,她從沒覺著夜會這么長。
淅淅索索,外面一陣輕響,澤安之僵硬的抬頭看過去。
那是一陣細(xì)到人類都聽不到的腳步聲,有人正慢慢的一步一步朝著這邊走來,澤安之仿佛想到什么,充滿希冀的望著那邊。
慢慢露出了一點(diǎn)衣角,那是六扇門尋常的制服,原來是趙棟嗎?她才沒有失望呢。
復(fù)又低下頭,等待著趙棟又會傳來什么壞消息。
“安安,我來了。”
這一聲驚的澤安之立刻抬頭,但是因?yàn)樘溆譀]怎么動過,脖子因?yàn)檫@一動作發(fā)出了嘎嘣一聲響。
門外站著的竟然是李冬白。
“冬白?你怎么來了?”
“我來救你?!?p> 李冬白輕手輕腳的把門鎖打開,生怕發(fā)出什么響聲驚動了其他的犯人。
坐的太久,澤安之的腿都麻酥酥的,李冬白趕緊進(jìn)來扶她。
“你是知道我要死了嗎?”
不然她只是被關(guān)了一夜,也不至于就來劫獄了。
“本來就要來救你,知道了那高秉浩要處決你也不過是加快了我的動作而已。你在這樣的地方待著,我不放心?!?p> 澤安之沒再說話,只不過哪怕外面寒風(fēng)陣陣,也沒有剛才在獄里那樣冷了。
整個六扇門都靜悄悄的,門口也沒有守衛(wèi),高秉浩的做法未免也太明顯了些,他那么聰明的人,這種低級錯誤是絕不會犯得,那他這樣做的目的可就不得而知了。
“皇上真是好計(jì)謀?!?p> 李冬白轉(zhuǎn)過頭來看她,不知澤安之為何會說這話。
“這樣明顯,竟是把你當(dāng)傻子了?!?p> 李冬白噗嗤笑出聲來,明白了她的意思,“我樂意做這個傻子,哪怕這是個坑,我也不能讓你被他們算計(jì)。”
李冬白心里想的其實(shí)是,他是寧國王爺,高秉浩這一整場算計(jì)怕是要對他來個請君入甕,摻和了安國的刑事,高秉浩也好有名頭抓他。
“此地不宜久留,明日我們就啟程去你的國家吧?!?p> “不必明日,我已經(jīng)收拾好了行李細(xì)軟,外面也安排好馬車,我們今日就回寧國?!?p> “好。”
六扇門廚房附近,有個送菜的小門,李冬白安排好的馬車就停在那。
離得遠(yuǎn),澤安之隱約覺著牽馬的那人有些眼熟,待走近了些,這人竟然是張慶。
“爵爺,請上馬?!?p> 張慶扶著澤安之的手將她送上了馬車,澤安之摸著中間的小紙條,接了過來,然后不動聲色的走進(jìn)馬車。
身后的李冬白則坐在馬車外,跟張慶一起駕馬。
車內(nèi)澤安之慢慢打開紙條,發(fā)現(xiàn)上面寫了許多的情報,正是高秉浩的筆跡。
原來張慶竟是高秉浩派來監(jiān)視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