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洛麟山之戰(zhàn)

　　書接上回。

　　司馬無羨見上計不行故思二計，密通上官檀、歐陽嘉虎、歐陽延康三人，令他們背叛嘉靖，歸順?biāo)究瘴淞摇Ｈ艘蛏洗问芰P而素懷怨于嘉靖，竟聽了無羨的哄誘，潛歸司空武烈去了。無羨遂對司空迪道：“歐陽嘉靖與落溪部南越王私相往來，恐將圖害我部?！彼究盏铣跎胁恍牛?jīng)上官檀等三人來作口證，司空迪遂差人告武烈道：“司馬無羨聞知歐陽嘉靖將害我等，宜乘他未發(fā)，先行除他，先下手為強(qiáng)！”武烈道：“嘉靖既與我為父子，又何反復(fù)無常？若果他有此歹心，天亦不肯佑他！司馬無羨的說話，不可再信！”

　　司空迪繼續(xù)進(jìn)言道：“今有他的部下上官檀等前來投誠，亦這般通報，父親何故不信？”

　　武烈道：“他屢次救我，我不應(yīng)負(fù)他。況我來日無多，但教我的骸骨，安置一處，我死了亦是瞑目！你要怎么干，你自去干去，但總要謹(jǐn)慎方好！”

　　此后，司空迪便與上官檀等，商量一條毒計出來。原來是佯為許婚，誘擒嘉靖的美人計。既定議，即差人去請嘉靖前來與宴，面訂婚約。嘉靖坦然不疑，只帶了十騎，即日起行。道過令狐明禮家中，暫時小憩。令狐明禮曾隸嘉靖麾下，至是告老還鄉(xiāng)。嘉靖即述赴宴的原因，令狐明禮道：“聞司空迪前日妄自尊大，不欲許婚，今何故請吃許婚筵席，莫非其中有詐？不若以馬疲道遠(yuǎn)為詞，遣使代往，免致疏虞！”

　　嘉靖聽后覺是如此，乃遣兩使赴席，自率八騎徑歸，靜待返報。然兩日不至，乃復(fù)率數(shù)百騎西行，至中途候著。忽來了快馬一名，說有機(jī)密事求見。當(dāng)由部眾喚入，那人向嘉靖道：“我是司空武烈部下的牧人，因聞司空迪無信，陽允婚事，陰設(shè)機(jī)謀，現(xiàn)已留下貴使，發(fā)兵掩襲。我恨他居心叵測，特來告變。貴部快整備對敵，他的軍馬就要到了！”

　　嘉靖驚道：“我手下不過數(shù)百人，哪能敵得住大隊軍馬，我等回帳不及，快至附近洛麟山中，避他兵鋒！”言畢，即刻拔營。行里許，至都曹山，登山西望，沒有甚么動靜，稍稍放心。是晚便在山后住宿。天將明，嘉靖侄兒歐陽子常，歐陽子連。正在山上巡視，適見敵軍大至，慌忙報知嘉靖。嘉靖倉猝備戰(zhàn)，恐寡不敵眾，特集麾下商議。大眾面面相覷，獨東方速奮然道：“兵在精不在多，將在謀不在勇，為主公計，急發(fā)一前隊，從山后繞出山前，扼敵背后；再由主公率兵，截他前面，前后夾攻，不愁不勝！”

　　嘉靖點首，便問誰敢做先鋒，東方速從旁搶道：“我愿前去！萬一陣歿，有三個黃口小兒，求主公格外撫恤！”

　　嘉靖道：“這個自然！天佑著你，當(dāng)亦不至失利?！?p>　　東方速正要前行，帳下閃出一將道：“我亦愿去?！痹瓉硎前倮锸仉S嘉靖麾下，也是個患難至交，至此愿奮勇殺敵，嘉靖自然應(yīng)允。并對他道：“你與東方速同去，彼此互為援應(yīng)，我很為放心。到底是多年老友，安危與共！”

　　帳下聞嘉靖夸他忠勇，不由得憤激起來，大家到嘉靖前，愿決死戰(zhàn)，連歐陽子常也摩拳擦掌，有志偕行。嘉靖即命歐陽子常轄著前隊，自己押著后隊，齊到山前立陣。

　　此時東方速等已繞出山前，正遇司空迪先鋒夏侯灞，執(zhí)著大刀，迎面沖來。東方速也不與答話，便握刀與戰(zhàn)。夏侯灞是有名勇士，刀法熟練，東方速抖擻精神，與他相持，正在難解難分之時，那東方速部下的軍士，都大刀闊斧，向夏侯灞軍中，沖殺過去。夏侯灞軍忙來阻擋，不料敵人統(tǒng)不畏死，好似瘋狗狂噬，這邊攔著，沖破那邊，那邊攔著，復(fù)沖破這邊，陣勢被他牽動，不由得退了下去。夏侯灞不敢戀戰(zhàn)，也虛幌一刀走了。東方速不肯舍去，策馬力追。百里十三亦率眾隨上。

　　那司空迪第二隊兵到，頭目叫作司曹梓仁。夏侯灞見后援已到，復(fù)撥轉(zhuǎn)馬頭，返身奮斗。百里十三恐東方速力乏，忙上前接著。司曹梓仁亦殺將上來，當(dāng)由東方速迎戰(zhàn)。司空迪兵勢越盛，東方速尚只孤軍，心中一怯，刀法未免一松，被司曹梓仁舉槍刺來，巧中馬腹，那馬負(fù)痛奔回，東方速駕馭不住，被馬掀倒地上。司曹梓仁趕上數(shù)步，便用長槍來刺東方速，不防前面突來一將，將司曹梓仁槍桿挑著，豁剌一響，連司曹梓仁一支長槍，竟飛向天空去了。司曹梓仁剩了空手，忙撥馬回奔。那將便救起東方速，復(fù)由敵人中奪下一馬，令東方速乘著。東方速略略休息，又殺入敵陣去了。原來便是歐陽子連，其人力大無窮，所以嚇退司曹梓仁，救了東方速。

　　歐陽子連前去追司曹梓仁，司空迪第三隊援兵又到，為首的叫作申屠潁川。當(dāng)下來截住歐陽子連，又是一場惡戰(zhàn)，歐陽子常驅(qū)兵進(jìn)援，把申屠潁川軍殺退。申屠潁川方才退去，司空迪勇士濮陽布，復(fù)領(lǐng)著第四隊軍來了。歐陽子常大喝道：“殺不盡的死囚！快上來為吾的寶刀止渴！”濮陽布并不回答，便惡狠狠的攜著雙錘，來擊歐陽子常。歐陽子常用槍一擋，覺來勢很是沉重，料他有些勇力，遂格外留神，與他廝殺，大戰(zhàn)數(shù)十合，不分勝負(fù)。歐陽子連見歐陽子常戰(zhàn)他不下，也撥馬來助。

　　濮陽布毫不畏怯，又戰(zhàn)了好幾合，忽見對面陣中，豎著最高的旌旗，料知嘉靖親自到來，他竟撇下歐陽子常等，來搗中軍。歐陽子常等正思轉(zhuǎn)截，那司空迪又率大軍前來接應(yīng)。這時歐陽子常等，只好對抵司空迪，不能回顧嘉靖。嘉靖身旁，幸有歐陽柏元留守身旁，見濮陽布踹入，急上前對仗。柏元自是英勇，力戰(zhàn)濮陽布，尚也處了下風(fēng)，隨即將士們也奮身出斗，把他圍住。濮陽布恐怕有失，眉頭一皺，計上心來，竟向柏元當(dāng)頭一錘，柏元把頭避開，馬亦隨動，濮陽布乘這機(jī)會，沖殺出圈外，望后便走。柏元等哪里肯舍，相率追去，那濮陽布引他馳入大軍，復(fù)翻身來戰(zhàn)，霎時間各軍齊上，把柏元等困住中心。柏元等雖知中計，可事到如今，無可奈何，只得拼命鏖戰(zhàn)，與他爭個你死我活！于是兩軍齊會，司空迪的兵超過嘉靖軍五六倍，嘉靖軍，人自為戰(zhàn)，不管好歹，統(tǒng)將畢生氣力一齊用出，尚殺不退司空迪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