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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皇之錄

第九十八章

成皇之錄 夏春秋啊 2334 2020-07-24 15:25:06

  書接上回。

  且說齊王見之,大喜,即留太史子興、慕容烯等,王子諸葛凌為主,共守普義城,與諸大臣將佐盡赴段覃城。

  諸葛琮率眾迎于十里之外。齊王入城,分賞將士慰勞之,道:“今卿等不數(shù)戰(zhàn)而直取段覃城,中興有可望之機矣?!?p>  宇文濤、諸葛琳等諸將道:“今未可以得一郡而即忽進,宜下令乘勝急下定陽城。”

  齊王道:“然也。孤心亦欲取之,以為建都之地?!?p>  丞相納蘭澤道:“不然,雖云兵貴神速,亦宜以漸而進,庶無猖狂之失?!?p>  鐘離安歌道:“定陽城亦在所必取者,此事特易,但恐吾等連奪大郡,蜀朝必大興兵馬,來此爭取。少不得臣與納蘭兄俱要臨議軍事,陛下左右乏才輔翊,可差人往章豫城地方請獨孤正平、司馬長德到此,相與謀議,則大事可成。此二人皆有高謀遠見,王佐之才?!饼R王從之,命鐘離安歌修書一封,著皇甫繁、完顏憲赍金珠幣禮,去聘二人。

  納蘭澤亦道:“浩源城梁丘銘亦有大才,吾當(dāng)作書,同去請來,以資朝政,則臣等得可以展駑鈍于軍旅,使內(nèi)外有人,方成國體?!?p>  齊王淵大喜,遣左丘明為使,親將領(lǐng)書禮,離段覃城而去。一路無辭,皇甫繁二人徑至章豫城,先見司馬長德,長德應(yīng)召。

  完顏憲道:“先生勿可他往,我等去請獨孤正平而回?!奔崔o而去,徑往獨孤正平家相訪。

  正值獨孤正平與客在堂閑談世務(wù),只見皇甫繁、完顏憲走進,正平延上敘禮,問其來歷。

  皇甫繁道:“自別尊顏,徑至純州,正遇東陽元康兵到,遂與相會。此后十有余年,皆在榆林城居住。今知蜀朝自亂,兵出山右,已得鼎祥、竭柔諸城,屬縣三十余處。奉齊王命書特來相請,共扶齊室,萬惟莫卻?!蹦怂蜕蠋哦Y啟札。

  獨孤正平看書點首,對二人道:“二兄與余相處有年矣,豈不知吾之心也?余今習(xí)于傲僻,倦于逢迎,年近六旬,百事俱廢,無復(fù)有往日神思、昔時學(xué)術(shù)。鐘離安歌乃知機明哲之士,必能諒吾愚悃。煩為拜上齊王,恕山人忤旨之罪,俾仆得終草莽,恩榮甚矣。”

  完顏憲道:“齊王本欲與鐘離軍師親來躬請,怎奈新得段覃城,諸州城恐未心附,故此不敢離耳。明公乞念天下蒼生罹刀兵之苦,望惟慨施仁術(shù),拯拔萬民,早興仁義之師,以奏王績,則天下甚幸,萬民甚幸!況且龍頭老成,公何以伯玉之年而后尚父之志耶?”

  獨孤正平道:“此一時也,彼一時也,世有不同,情有各別,余何等人,敢比擬尚父乎?乞兄善為我辭,以全交情?!?p>  二人再四懇請,獨孤正平固辭極力。二人料不能強,乃只得轉(zhuǎn)回段覃城而去。

  客人見獨孤正平拒不出侍,乃問道:“今齊王淵重興齊業(yè),旺氣適盛,既有懇請,兄乃蔑視而不往,何也?”

  獨孤正平笑道:“何也?余久知諸葛淵姿度卓越,有籠羅天下之志,其下諸臣皆英豪開創(chuàng)之才,大事必成。今若只憑一使之箋,輕身屑就,不能無事于眾口之嗤嗤矣。彼有鐘離安歌與吾相敘有日,知吾之志,必能明吾之心。不久當(dāng)有詔命到此。待其再至,然后與汝一同應(yīng)期符運,不亦美哉!”客人不以為然。

  未過一月,齊王果復(fù)差夏侯曉敬親以安車駟馬、帛書羽旌,徑至獨孤正平家相聘。獨孤正平拜命,口邀前客一同赴召,俱望段覃城進發(fā)。

  將入郡界,夏侯曉敬使飛騎報入城中,齊王與鐘離安歌率眾將士,將兵隊接于二十里外,下輦車立而待之。

  獨孤正平等看見,乃亦下車步行,遙拜齊王,俯伏道:“山野愚夫,失叩天門,伏蒙車征,又辱駕顧,得罪萬萬!”

  齊王親自扶起,挽其手道:“孤知正平公夙抱兼濟之才,仁聲遠洽,禮宜親自捧轂來迎。奈軍務(wù)遑遽,伏希諒之。”獨孤正平謙謝。

  齊王遂與獨孤正平等并車而行,同入府第,以禮相敘,設(shè)宴款待。

  而后齊王從獨孤正平等人之議,于段覃城擇日建造宮室,一切完備。又嫌其城垣易攻,命毀其舊城,大興營創(chuàng)。

  完工之日,命大排筵宴,與百官慶賀。席間,齊王問眾臣以平治天下之道。

  獨孤正平對道:“臣聞師于臣者王,友于師者霸,乞陛下擴開大度,訪采群議,斷以明決,擇其善者而從之。臣等誠愚,顧無可補,惟陛下垂納,俾臣下等得以盡其忠,亦庶可以少資朝政也?!?p>  司馬長德道:“正平公之言,誠知王道之體也。今陛下以圣武之資,應(yīng)期昌運,振不世之烈,若能成王道,則天下不難定也?!?p>  納蘭澤道:“陛下英武,謀臣武將皆有良平之才。但于君臣之際,勿以忤意見嫌,勿以逆耳見怒,慎終如始,愛民惜士,不嗜殺戮,亡蹈荒淫,則天神自然默助,一統(tǒng)之機可不勞而復(fù)耶!”

  齊王聽言大喜,對獨孤正平道:“此鐘離安歌之過也。孤若早知正平公之才,肯使賢公久困林下乎?”

  獨孤正平道:“臣送鐘離安歌之時,業(yè)許輔齊,非惟不自早求仕進,但臣素性愚梗,且陛下名例未立,恐與諸將佐或有規(guī)誡責(zé)難之言,未免于拂忤。況臣潔身避亂,效耕之勞,以終余生,未得旗引之招,不敢求聞于世,是以其待時而伸耳?!?p>  齊王高其言,欲以為右相,奈定名未久,難于為言,乃與納蘭澤、鐘離安歌議之。

  納蘭澤揣知其意,乃奏請以左丞相加賀煊為蠻部大總帥,鎮(zhèn)守榆林城,就保正平公為左相,參理國政,以司馬長德為咨議大夫。

  再說左丘明往浩源城聘取梁丘銘,至其家時,已皆不見。于郡中相訪數(shù)日,并無所聞,又恐在市有人詰問,復(fù)往其莊畔處尋之。忽見有樵夫挑柴一擔(dān),在樹下憩息,左丘明乃與之盤桓,閑問道:“吾有一故友名梁丘銘,原在此處,今不知何往,汝等若知,煩為引見,自當(dāng)重謝。”

  樵夫道:“我昨往山中打柴,見一先生,長髯秀目,身長八尺,在那里讀書,道是浩源城人,不知何名?!?p>  左丘明道:“莫非即是吾友?必須相指引前去?!蹦酥刭p其人,一同入山,直至草庵前下馬。

  里面梁丘銘聽見有人言語,出外看之,乃是左丘明,歡笑延入。各皆相敘致意訖,左丘明道:“特奉齊王之命,送有薄禮并丞相納蘭澤書啟,相迎先生至段覃城,共救萬民?!?p>  梁丘銘道:“吾有此心久矣,但恐駑馬之步,難展于騏驥之側(cè),辱勞將軍枉駕,敢不敬從?”遂置酒相款,后望段覃城而進。

  齊王見報,慌令納蘭澤、鐘離安歌等出城遠接,自候于外門。二人一同入內(nèi)朝謁,齊王令先以禮見,就授梁丘銘為資政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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