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尾沒入水中,船身快速下沉,蘇望反身抱起盧云,縱身騰挪踩在一塊碎船板上,盧云發(fā)出嗚嗚聲似乎有話要說,蘇望拿開捂住她嘴里的布,盧云道:“蘇大哥!你搞錯了,不是他抓的我?!?p> 啊?蘇望錯愕,老義插在船尾的火把隨船沉入水中,眼前瞬間一黑,江面又薄霧朦朧,蘇望無法看清對面,借著月色,勉強分辨出伊堂修一的樓船輪廓,蘇望跳了上去,沉悶的腳步聲響起,船上的谷口藏感到心頭窒息不由用瀛國語大喊:“先生!他在這!”
伏——失去視野的伊堂修一動了,循聲而動,潔白刀身反射月光晃到蘇望雙眼,蘇望也不管人家聽不聽的懂,高喊一句:“誤會!住手!”
伊堂修一一式“墜月斬”卯足了氣力,蘇望后背被砍中,抱著盧云直直飛進船艙,熊——火辣辣的痛感傳來,氣血翻騰,“墜月斬”余波向八方散開,砰砰砰!水浪滔天,勁風(fēng)吹翻谷口藏。
蘇望倒地,關(guān)切地問身邊的盧云:“有事嗎?”
盧云道:“沒事,不過要趕緊跟他解釋?”
怎么解釋?蘇望冒出疑問,咻——伊堂修一像一束利箭,刀鋒寒光乍現(xiàn)近在眼前,情急中蘇望心道:“沒辦法了,打完在解釋!”
轟!霸道內(nèi)力像一匹失控的戰(zhàn)馬,伊堂修一被狼狽的撞出船艙,全身骨骼都好似散架,待頓住身子不免心道:“他還沒出全力?”不再留手的蘇望出現(xiàn)在伊堂修一跟前,吸星大法開!伊堂修一只覺腳下生根,步行如艱,氣血困澀,不禁低喝一聲,大天狗刀法全力施展。
頃刻,氣勢洶洶刀影綽綽,蘇望面不改色,八臂羅漢拳一一接下,一招“金豹展威,”空氣蕩起陣陣漣漪,伊堂修一胸口重拳,口噴鮮血,落入水中,谷口藏喊了聲:“先生!”躍入水里救人。
蘇望收了氣勢,面色愧疚道:“哎,一時沒收住,下手重了……”眼珠流轉(zhuǎn),不經(jīng)意看見一處角落躺著個人。
“饒命??!大俠饒命?。 痹鹿庀碌奶K望三子眼中宛如神明,對上蘇望雙眼,他都快嚇尿了,心里后悔:“這身手,比那死老頭還厲害,怕是莊主也不是對手??!今晚是遇到了什么邪,凈撞鐵板了?!?p> 蘇望湊前看去,一張尖嘴猴腮的臉,一身夜行衣,脖子還掛著一塊蒙面布,估摸著這應(yīng)該就是要找的正主了,盧云從艙中走出,蘇望對她問道:“是他抓的你嗎?”
“是,不過他已經(jīng)被那位老伯廢去四肢了,”老伯指的就是伊堂修一,剛才三子二人和伊堂修一動手時盧云看的清楚。
呼哈,伊堂修一被谷口藏救了上來,盧云搭了把手,谷口藏用蹩腳的武國語道:“謝謝,”伊堂修一渾身脫力,蘇望傷了他的五臟六腑,盡管如此,他的手依舊緊緊握著武士刀,刀對他而言比命重要。
“你們會說武國語啊?”聽到谷口藏的謝謝兩個字,蘇望立刻道。
谷口藏沒再說話,只是怒氣沖沖的看著蘇望,又問伊堂修一:“先生,您感覺怎么樣?”
“我苦練三十年,自認為先天之下再無對手,一手大天狗刀法獲得“刀霸”威名,信心滿滿而來,卻轉(zhuǎn)眼成為了手下敗將,武國有句話說的好啊,‘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是我太自大了……”伊堂修一長嘆一聲,用武國語感慨道,起身走向蘇望,單膝跪地道:“閣下,不知可否收在下為徒?”
一語出眾人驚,蘇望嘴巴微張一身間沒回過神來,谷口藏雙腿跪地,伏在伊堂修一旁邊道:“先生,不可??!”
伊堂修一回道:“所謂達者為師,有何不可?”
蘇望擺擺手,為難的道:“老先生,你都這么大歲數(shù)了,我一年輕小伙子,你拜我為師不怕被人笑話?”
“為何要怕?旁人之言與我何干?”伊堂修一語氣鑿鑿,谷口藏也不在勸了,因為他知道先生決定的事八匹快馬也拉不回來。
蘇望心亂如麻,一時想不到什么說辭,目光看向茫茫江面,對盧云道:“天這么黑一切等天亮再說吧,盧雪不會有什么事的,放心?!北R云擔(dān)憂的點點頭。
蘇望伸了個懶腰走入船艙,回伊堂修一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我累了,睡了!”
等到旭日東升,視線開闊的江面以蘇望的目力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些貨船。
“太好了,姐姐,蘇大哥,你們都沒事,”盧雪眼角有淚痕,顯然是擔(dān)憂了一夜。
“傻丫頭,”蘇望揉了揉盧雪的頭發(fā)。
十幾輛貨船的人站在各自的船頭上遙遙望來,跟蘇望同一貨船的人呼啦啦湊上來,胡達田站在當先開口,眼神不斷掃視蘇望背后站著的伊堂修一師徒問:“蘇老弟,昨晚發(fā)生何事?”這也是所有人想要知道的答案。
“胡老大不用看了,不是他們,”蘇望從身后提著個人往地上一扔,“所有的事你們問問他?!?p> “這人怎么有些眼熟?。俊?p> “這……這不是高家莊的高老三嗎?”
“怎么會這樣?手腳好像都被廢了?!?p> “高老三?你怎么會落到這般田地???”
高老三欲哭無淚,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蘇望不耐煩的踢了一腳道:“趕緊說說,你殺人取心的前后因由,不然立刻扔到河里淹死?!?p> “我說!我說!我全說,是莊主,莊主叫我們這么干的,是他叫我們殺人取心的!”
啊?眾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殺人兇手!你還我哥哥命來!”相鄰貨船上,那位兄長被取了心的少年大怒,直接跳下水奮力游了過來。
“殺人取心?高莊主入了魔呀!”
“這是會遭天打雷劈的,你們高家莊也膽子太大了,”人群議論紛紛,人人義憤填膺,畢竟殺人取心的手段太過于聳人聽聞。
“你們莊主要人心干嘛?”蘇望不免好奇的問道。
“我不知道,這種事我也不敢問啊?!?p> 游水過來的少年上了船,從懷里掏出一把小刀,上前就要捅了高老三,看著近在咫尺的刀尖,高老三嚇的尿褲子拼命求饒:“不要!饒了我!饒了我!”
蘇望奪去少年的刀摁住其肩膀,少年感到一座山壓在身上,眼神怨憤的瞪著蘇望,蘇望不以為然的道:“他只不過是人家的一個馬前卒,你要真的想報仇應(yīng)該去找他的主子算賬,那才算為你兄長真正報了仇?!?p> “那我就先殺了他,再殺他主子!”
“他死了就沒人指認了,到時候死無對證你說什么都是栽贓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