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雖然很輕微,但好在我的聽力天生好,聽他們說這些,我的心里不由得暗暗的吃驚,如果他們真的是在廖哥的婚禮上行此事,怕廖家以后的好日子也就此結(jié)束了,說不定家破人亡的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這里,我忙穩(wěn)定心神,聽他們往下說些什么,“你說路上行動的變數(shù)太多了,我們要多弄幾套方針,以備萬一,這幾個只要有一個人成功了,我們所有的努力都算沒有白費?!?p> 只聽見一個聲音聽起來有點蒼老的人說“多一個備案,我們就要多一些人來安排,你也知道我們這樣的事還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眼下我們就這幾個人可以用,總不能再添些外人來吧,多一個人參與,就多一重危險?!?p> 一個聽著底氣宏亮的聲音說“你說的也是,我們從外面來,只有金兄要比我們多一些人脈,不知在你所教的學(xué)員里可有那些機靈可靠的孩子能有用的嗎?”
我聽到金教員的聲音在說“兩位仁兄,你哪里知道與我同在教學(xué)的趙教員可是蔣光鍇前警司員,我在他的眼皮子下面來找我們共同的學(xué)生行此事,你以為我會有多大的把握嗎?再說你也不要小看這樣一群看似孩子的人,他們都來從與不同的家庭,又有不同的社會關(guān)系,而他們私下里又與哪個老師交好,這些都是不定因素,也就是爆雷。”
那個蒼老的聲音又響起來“也是啊,就那個趙重壘,雖說是前任,可他與那人怕現(xiàn)在還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也說不定呢!所以,金弟啊,你行事還是在他的面前多加小心才對??!”
緊接著卻是幾分鐘的沉默,那里傳出他們吃喝的聲音來,我剛把身體坐直休息一下,門卻被一下子打開了,我突的一驚,看到來人心才安下來。
“少爺,我先給你送來些熱水還有些吃的,怕你的朋友是碰到了什么事情晚些才能來,我怕你一個人坐著無聊,就特意先給你送些來?!彼恼f話雖然聲音不高,卻也是底氣十足,我只怕同樣坐在隔壁的那幾個人已經(jīng)知道了他們的鄰居這邊已經(jīng)有人了,想來他們已經(jīng)有了防備之心,想是再往后他們也是不會再說什么秘密了,我看著那個滿臉殷勤的伙伴,卻說不出半句苛責(zé)的話來。
我看著他把自己的托盤上的東西都一一擺在桌面上,把懷里的另幾塊錢放在他的手里,他白嫩的臉上笑得更媚“你看你客氣的,剛才已經(jīng)添了錢了,這又要給,讓我如何好意拿呢?”
我也笑著說“難為你想著,這錢又不多,你端來這些東西還有人情不比我這錢多?再說你要是不收,又如何讓我開口讓請你幫忙的呢?”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你有什么事情讓我做的,我一定會盡力的!”
“是這樣的,我的一個朋友因為與我有些誤會,我想請他到這里一起吃個飯,和緩我們的關(guān)系,誰知他卻沒有來,怕還在生我的氣呢,我請人家不來,我的面子也是掛不住的,所以呢我想請你閉口不言,對任何人都不要說我來過這個地方,你這個事情你可能幫我做到保密嗎?”
“這個你完全放心,對于你這里的所有行動,我們這里都能做到守瓶如一,這也是我們茶館的特色,也是我們能在這樣的一個地段而把生意做下去的原因,這個你完全不必擔(dān)心。”
當我剛下樓后把自己還原成買報少年時,就看見有金教員的幾個人從樓上下來,他們有意拉開了彼此的距離,讓外人看來好像誰也不認識誰一樣。
而我在李哥耳邊耳語了幾句,就手里拿著報紙,口中念念有詞“買報了,誰要報啊”叫了起來,真沒有想到李哥會在我離開的那樣的一點時間就真的在我的挎包里給我塞了今日的《中央日報》,更沒有想到我這樣隨意的幾聲,真的會有人到我這里賣報,就在圍著我的幾個人身邊,我的目光掃見了拉著金教員的李哥從路邊飛奔而去。
等我忙向?qū)W校趕去時,路在總是擔(dān)心自己會遲到而被教員懲罰,當我滿頭是汗,狼狽不堪的出現(xiàn)在學(xué)校里時,正好與同學(xué)趙白良相遇,看他悠然的神氣,讓我猜出怕是我們下午又是自由時間了,而趙白良看我的眼神卻是迷惑,
“陳阿生,你這又是去哪里瘋玩去了,莫怕,下午又是沒有老師給我們上課了?!?p> 我停下自己向前奔跑的步子,順手摸了額頭上的汗水“這是為何,我們最近的教員總是很忙,讓我們上課的機會越來越少了。”
“還要給你一個更驚爆的消息,怕你會更吃驚的。把頭伸過來,我小聲的對說你,但之前你一定要保證不要對外人講這事是我說的”聽他這樣一說,我還就真的把耳朵伸到他的嘴邊“我就對你一個人講了,那就是我們的學(xué)校怕是快辦不下去了,聽說中央的領(lǐng)導(dǎo)有意要裁去我們這個偏遠的學(xué)校?!?p> 對于他所說的這個事情,我并沒有如他所說的那樣吃驚,因為我也在這段時間感覺我們的上課時間越來越少了,以這樣的情況發(fā)展,不關(guān)閉才怪呢。對于我們這些學(xué)生的去向,我還是有所擔(dān)心的,我不知道自己以后會去向何方,可是真的聽有人這樣把我的擔(dān)憂變成了現(xiàn)實,我的心底還是升起一絲絲涼意,把我剛才的燥熱給壓了下去。
“怎么樣?把你嚇到了吧,不過你現(xiàn)在也不會擔(dān)心,至少我們的學(xué)校并不會很快就解體了,只是你要趁著這段時間把自己的下家找好,再說你可是我們班的優(yōu)秀學(xué)員,只怕會有領(lǐng)導(dǎo)把你的工作給你安排好呢!”
聽他這樣說,我也只是苦笑了一下,我的下家?天知道自己以后要在哪里供職呢,那種自帶的憂思一下子爬上心頭,一個無根基的少年又如何能在這樣一個大城市站穩(wěn)腳跟呢?想想已經(jīng)許久未見的阿母,她是那樣希望我能出人頭地,在外面這個廣擴的世界作出男兒的偉業(yè)來,如果我以一個失敗者出現(xiàn)在阿母面前,她該有多少的失望啊!
他見我許久未說話,想必以為我失了主見,就獨自走了。我也黯然自傷,剛才還為他人的性命擔(dān)憂,驀然回首,才發(fā)現(xiàn)自己也站在那岌岌可危之地,自己未來的出路,也要自己慢慢籌謀,而眼下在做的事情先是要做下去的,正好在這段時間把這件事情做好才對。
我在學(xué)校的那個小亭子里坐了下來,遠遠的看到一個女孩正背對著我一人在那里看書,有些斑駁的樹陰照在她的全身,她一動不動的神情讓我的心動了一下,那樣的一個溫馨的場面好像在我的夢里出現(xiàn)過,這里又有一個女孩向跑來,我聽到來的女孩子叫著“菁菁,我說怎么到處都找不到你,原來卻是你一個人跑到這個地方看書。”
那女孩是菁菁?真的是我眼拙,與菁菁一起這樣長的時間了,我竟沒有這樣安靜的看過她,原來她長的這樣的美,怨不得那樣多的少年對她動了心,而我卻陷入“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處”的迷陣。心神迷蕩時卻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菁菁好像也聽到我的名字,她向我這邊張望時,我已經(jīng)向亭子外邊走去了。
原來是校警叫我,他聽外面有一個人說是我家親戚來看我,我卻不知是什么樣的親戚來找我,此地除了了廖家,我又有哪個親戚也在這個地方,廖家的人可以直接來找我,是不必要校警找我,只得出去看看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