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崇京都郊區(qū)的一個叫做“無憂村”的山清水秀的小山村里,村前潺潺流淌著清甜溪水的小溪邊,點綴著朵朵小野花的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上,一個小女孩兒安靜地躺著。陽光傾灑在溪水中、草地上、花朵間,跳躍著點點的光芒,映襯著小女孩兒超然世外,美不勝收。而此時,小女孩兒那如小扇子般濃密卷長的睫毛,輕顫著緩緩打開,一雙明眸在陽光下璀璨如星輝。但是,這種星輝卻略顯空洞,那迷茫的眼神讓人心疼。
只見小女孩兒緩緩抬起自己的小手遮了遮那刺眼的光芒,而在看到自己的小手的一瞬間,又似乎忽然間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對勁,一下子舉起兩只手反復觀察。隨后,又一下子坐了起來,低頭不斷打量自己全身。愣了半天之后,緩緩站起來猶豫著走到小溪邊,緩緩探頭打量著溪水中的自己,然后半天不再動彈。只是緩緩抬手撫摸自己的臉,似乎不敢置信。這一刻,時間仿佛靜置了。過了好一會兒,小女孩兒似乎才回過神來,開始打量周邊的環(huán)境,臉上的表情也有起初的迷茫、不敢置信,慢慢變成了一種參雜著慶幸、欣喜的明媚:“真的是我,是十三歲的我!”然后,歡喜地轉(zhuǎn)身跑上那條僅有的通往村子的開滿鮮花的阡陌。
村子里,一個由三間大草房和一圈低矮的籬笆圍成的院子里,豎著一列列由竹竿架成的曬篩子的支桿,每一列支桿上都上下間隔放著很多篩子,篩子里曬著各種各樣的藥材。而在旁邊一個由木材和草頂構(gòu)成的小亭子里,一方圓形的堆著好多醫(yī)書的木桌旁,坐著一個一身白衣的男子。男子正拿著一本書看得入神。男子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處,修長的手指偶爾翻動著書頁發(fā)處沙沙輕響,即使只能看到那如扇般微顫的睫毛,已是被其那一身高貴清華所感,對其生起淡淡神往,遑論其那周身縈繞的如冬日暖陽般的意蘊。
偶爾從門前走過的村民,總是吊高嗓門和他打招呼“安歌兒,看書吶?”
謝安歌總是回以一個暖暖的笑意回道:“是的,您進來坐坐嗎!”
回復總是千篇一律“不了,有空再來。”
謝安歌也總是溫文爾雅:“好?!比缓?,又低頭繼續(xù)研究醫(yī)書。
跑回來的小女孩兒,不錯,正是重生于13歲的邱靜姝,此時正躲在門前的一顆大樹背后,盯著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場景,激動不已:“一世榮華,不及你暖暖一笑。就這樣看著他,似乎已經(jīng)是世間最美好的事情。什么天下、什么功名、什么狗屁朱子朝,都去他的吧。這奢侈的一輩子,一定不要再那么扭捏矜持,一定要好好守著他,享受他的呵護!”
正想得入神,忽然感覺有人在撫摸自己的頭頂,猛地回神,正對上了謝安歌那張寵溺的笑臉,看得入神,不自覺漏出了一幅滿足的傻笑。
謝安歌卻被她傻愣愣的樣子和眼里毫不掩飾的對自己的依賴弄得有點不知所措。雖然說師傅去世之后,一直是自己照顧著師妹,兩人也較為親厚,但是像這樣的毫無掩飾的,對自己全身心的依靠的感覺,卻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以前摸她的腦袋,她總是忙著躲閃,可今天卻一副很享受的表情。不自覺地,謝安歌將手從邱靜姝的頭頂移到了腦門兒上,想要看看她是不是發(fā)燒了。
邱靜姝感覺到了師兄的試探,一下子伸手抓住了額頭上的手,一副討好的笑瞇眼的表情道:“師兄,我回來了。你想我了沒?”
謝安歌本來愣怔的表情更為精彩了,俊秀的臉龐上爬上了一層薄緋,輕咳一聲掩飾了這絲絲窘態(tài),順勢想抽回被她抓著的手。
邱靜姝卻緊緊抓著沒有松開,臉上已經(jīng)換上了一幅泫然欲泣的委屈的小表情,似乎只要他說不想,她就可能馬上哭出來一般。謝安歌一下子心疼不已,反手拉住她就往回走,一邊走一邊絮絮叨叨:“一天不見人影,醫(yī)書也不看,真真該罰!中午也不回來吃飯,可有餓到自己?”
跟著她亦步亦趨的邱靜姝,感受著手心被握住的暖意,看著他的背影,聽著他的絮叨,嘴角的笑意更為燦爛。歲月靜好,不過如此。
忽然又想到自己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還只有3歲的自己,是被師傅撿回來的孩子。師傅年紀大了,精力有限,一直是師兄無微不至的照顧著自己,雖然師兄當時也只有6歲而已。小小身體里裝著的是一個24歲工商管理碩士研究生的靈魂的自己,總是會不自覺地用哭鼻子、耍賴等手段去逗弄這個小人兒??吹剿置δ_亂不知所措的哄著自己的樣子,總是會不自覺地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而在自己10歲時,師傅去世后,他對自己的寵溺更甚從前。不知道從何時起,自己似乎也習慣了他的呵護,而且二十多歲的靈魂在他面前撒嬌耍潑從不感覺別扭。要不是穿越小說看多了,總是感覺自己擁有著那么多先進的知識,不在這未知的古代留下一些名聲有點可惜,而寫了“治國集策”獻于皇帝,從而14歲離開無憂村,十年時間直到自縊而亡再也沒有見過他。也許,自己真的可以在這個無憂村一直開心的過著無憂的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