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段時間我們不在上京,皇宮里發(fā)生了什么變故?!鳖櫮舷页烈髌蹋⑽Ⅴ久嫉?。
他自問平日里對待旁人都是謙恭有禮,并未得罪什么人,是什么人會想要了他的命?而且他們回京的消息沒有幾個人知道,是什么人竟然消息如此靈通?
“什么人?出來吧,我都看見你們了?!?p> 三人凝神屏息了一會兒,卻不見有人跳出來“截殺”他們,頓時起了疑心。
“蕭彧,你確定你沒看錯?”
“當(dāng)然沒有,我就是嚇嚇?biāo)麄??!?p> “……”
不過她雖然沒有感應(yīng)到附近有人,但她相信顧南弦是不會騙他們的,于是下馬行了一禮,道:
“暗處的朋友,還請現(xiàn)身相見?!?p> “唉?!辈灰娖淙?,先聞其聲,“我等奉家主之命在此護(hù)衛(wèi),本不欲打擾,但幾位實(shí)在是少年英才,在公子眼中,我等的偽裝形同虛設(shè),在下佩服?!?p> 悄無聲息的,一名身穿鎧甲之人現(xiàn)身在不遠(yuǎn)處的草叢中,蕭彧三人只看得見一個模糊的影子,而那人仿佛不愿被他們認(rèn)出,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回了一禮,并未到近前。
“敢問將軍口中的家主是何人?可否現(xiàn)身一見?”顧南弦在馬上遙遙望去,除了那人之外依舊并未看到任何人,便高聲問道。
“我家主人并未在此處,如若公子感興趣,可自行前往城中醉仙樓。在下叨擾了,既然此地并無危險,我等這就回去向主人復(fù)命,唐突之處還望幾位見諒。”
說罷,人影就已消失不見。
“原來是友非敵,看來是我感應(yīng)錯了。”顧南弦注視那草叢片刻才收回目光,喃喃自語道。
“害,是來保護(hù)我們的呀,還嚇了我一跳,既然沒事了,那我們回去吧?!?p> 于是三人重新上馬,向著目的地上京城而去。
在即將進(jìn)入踏進(jìn)城門的時候,笛弦兒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換防的士兵,他們衣服的制式與剛才那人的竟有幾分相似。
……
皇宮,京武門。
“就在這里告辭吧,我得趕緊回家一趟,這么久不回去我爹肯定又以為我醉死在外面了。”蕭彧笑著與兩人告別。
“弦兒你回去可要好好養(yǎng)傷啊,下次再找你玩?!?p> “我也要回去了,保重?!鳖櫮舷乙餐瑏碛膶m人回了皇宮。
……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最終依舊只剩下她一人。
時至今日,笛弦兒已經(jīng)不知道她當(dāng)初是為什么要來上京了。
當(dāng)初是國主召見,但目的為何蕭彧后來已經(jīng)說與她聽了,現(xiàn)在想來甚至覺得有些可笑,她一個好好的人被貶去謫京一待就是三年無人問津,這次召她回來竟然就是為了旁人的一句話,是該說她活得太失敗呢,還是帝王之家太無情,她已經(jīng)無從知曉了。
“呵呵呵……”笛弦兒一個人站在偌大的京武門前,笑得活像個傻子。
既然都回來了,不如回將軍府看看吧,她想著。
……
如今的平寧將軍府與十幾年前早已是今非昔比,笛弦兒光是站在門口就能感受到它的莊嚴(yán)與肅穆。
這些年,皇室的野心日益膨脹,開疆掠土,吞并鄰國,仗著背靠海域的優(yōu)勢和國內(nèi)修行者數(shù)量眾多,不斷征伐,而將軍府則成為了仙樂皇族施展野心和抱負(fù)最鋒利的矛,直指大陸其他國家,可以說如今執(zhí)政者的所作所為早已違背了開國先祖的初心。
就連將軍府也變得物是人非,曾經(jīng)這里是笛弦兒最溫暖的家,如今卻只是一座冰冷的府邸罷了。
門口的守衛(wèi)都是陌生的面孔,不過他們應(yīng)該是收到過什么指示,在見到笛弦兒之后紛紛單膝跪地行禮:“參加公主殿下!“
講真的,這是笛弦兒接受這個封號以來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她的確是一個公主。
“都起來吧,我要見你們將軍,麻煩進(jìn)去通報一下。”
“這……將軍府就是您的家,不用通報,公主請進(jìn)吧,將軍就在里面等您?!?p> 笛弦兒聽到此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真的還是她的家么?
……
原本沒指望有什么期待的笛弦兒卻在跨進(jìn)幽蘭廳的時候愣住了,滿屋的蘭花,還有主廳正中央掛著的那幅空谷幽蘭圖,都令她仿佛回到了母親尚在世時,蘭花是她的母親平寧長公主最喜愛的花,從不離身,她小時候就是聞著這種花香長大的,如今再見到,感覺真是無比親切。
“弦兒,你終于回來了?”
“蘇伯伯!”
堂上一人,一襲月白長袍,溫和且不失莊重,正是府中管家蘇星決。
蘇星決在未入駐將軍府前是一名散人,曾經(jīng)也是一名桀驁不馴的俠客,人稱“浪劍客”,后來機(jī)緣巧合之下結(jié)識了她的母親,成為了公主侍衛(wèi),母親嫁入將軍府的時候,蘇星決也加入了,從此成為了一名矜矜業(yè)業(yè)的管家。
笛弦兒對此人還是頗有好感的,雖然外界有傳聞?wù)f蘇星決是因?yàn)橄矚g她的母親才加入將軍府的,但這么多年勤勤懇懇將軍府的眾人都有目共睹,對她也是照顧有加,這么多年來,將軍府皆是上下一心,絕不會因?yàn)橥馊说闹钢更c(diǎn)點(diǎn)就抹殺一個功臣。
“哎!才三年沒見,我們弦兒都長成大姑娘了?!碧K星決用一種慈父般的眼神看著笛弦兒,笑呵呵地道。
“蘇伯伯才是,一點(diǎn)都沒老。”
雖然修行之人的壽命普遍比普通人要長,容顏也不易老,但蘇星決聽到后依舊開懷大笑了起來。
但笑完又心疼起來,誰都知道謫京不是個好地方,但上京城的人沒有通行令牌是進(jìn)不了謫京的,那里就相當(dāng)于一個貴族的監(jiān)獄。
“這三年你一個人在謫京過得好不好?吃了不少苦頭吧?你看看這細(xì)胳膊細(xì)腿的,都瘦了?!?p> “蘇伯伯,我沒事,這三年里顧媽媽把我照顧得很好,沒有吃苦?!?p> “那就好,顧媽媽也算是宮里的老人了,肯定知道分寸的。既然你回來了,那就不要走了,謫京那個地方不去也罷,來人,帶小姐去她的房間看看。”
許是太久未見,蘇星決顯得有些激動,將一切都安排好了,才記得還沒問她的意思。
“蘇伯伯這么安排,你不介意吧?”
“弦兒謝您都來不及,怎么會介意呢?”
“那就好,這樣吧,我?guī)闳?,有什么不滿意直接跟我說就行?!?p> 今日大概是蘇星決自從弦兒的母親過世以來話說的最多的一次,這一點(diǎn)就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