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乘勝追擊,欺身而上。
說來也怪,那片墨綠色區(qū)域?qū)治锒匀缤酀?,但老兵踏入那個范圍時,卻沒有受到丁點阻礙。
怪物怒吼連連,眼看著老兵接近自己,掙扎著就要從地上爬起。
那一片墨綠色的能量就像活了一樣,飛快的從地面流竄上怪物身體。
怪物極力直起上半身,將無數(shù)粘在它身體上的墨綠色能量拉成了一條條如同皮筋的絲線。
卻始終難以將其崩斷。
墨綠色能量的束縛力,超出人的想象。
嘭!一條紫黑的手臂打在了怪物彈痕遍布的臉上。
怪物那子彈都難以打穿的頭顱,硬生生被轟得凹陷了下去。
先前還胡亂掙扎的怪物身體,這時驀然僵硬。
被墨綠色能量拉扯著,重新貼在了地面上。
嘭嘭嘭!老兵的左臂就像一根打樁機(jī)。
一拳拳的朝著怪物腦袋不斷轟擊,約莫五拳之后。
啪!怪物的腦袋轟然炸裂,只留下一具無頭的尸體,無力的躺尸于能量泥澤中。
戰(zhàn)斗結(jié)束。
“呼!呼!呼!”之前還生龍活虎的老兵直接軟倒在了地面,胸口的呼吸如風(fēng)箱般急促。
這場戰(zhàn)斗他的體力完全透支了。
最關(guān)鍵的還是戰(zhàn)斗時的兇險,任何一丁點的失誤,都可能造成自身的死亡。
精神和身體都高度緊張。
略微休憩片刻,老兵這才回憶起戰(zhàn)斗中突然出現(xiàn)的墨綠色能量。
如果不是那股能量牽制住了怪物的沖鋒。
自己怕是當(dāng)場就會被那它撞得撕爛。
“剛才那是什么玩意兒?”老兵望著那一塊一丈方圓的區(qū)域,終于有閑暇思考那股能量的來源。
另一邊,全程目睹了整個戰(zhàn)斗過程的短發(fā)女子和黃毛青年目光齊齊的望向戰(zhàn)場邊緣的江厭。
后者的身體好像脫力一般跪倒在地面。
渾身都被汗水侵濕。
看他的模樣,所消耗的體力完全不在老兵之下。
老兵方才專注于戰(zhàn)斗,沒有看到江厭眼睛里爆發(fā)的剎那間光華。
女子和黃毛青年卻是看到了。
他眼睛里爆發(fā)出的綠芒和牽制怪物的能量一模一樣。
如此推測,答案已經(jīng)呼之欲出。
“他怎么做到的?”女子眸子里滿是疑惑,陷入深深的沉思。
“咕嚕!”全程目睹整個戰(zhàn)斗過程的黃毛青年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無論是看向江厭還是老兵的目光都帶著畏懼。
因為這兩個人所表現(xiàn)出來的怪異,都超出了常人的范疇。
他害怕這兩個家伙也會變成怪物。
江厭現(xiàn)在可沒有心思去想他人的看法了,自顧自的趴在地面上大口喘息。
豆大的汗水順著他支撐身體的手臂滑下,浸濕地面。
他脫力了。
渾身酸軟,一根指頭都不想動。
方才那股能量的卻是他造成的。
精神極度緊張的他,腦袋里突然爆發(fā)出一種他解釋不清楚的力量,將那怪物腳下化為了一片能量沼澤。
那種爆發(fā)是被動的,并不是江厭引導(dǎo)的。
他自己也驚悚非常。
那股能量很強(qiáng)大,強(qiáng)大到可以將那怪物都困在里面。
但要讓他再使用一遍,他估計也是無從入手。
況且,那股能量爆發(fā)后,江厭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
就算他懂得怎么再用一遍,他也不敢用,因為他估計自己會死。
“這個世界怎么了!”口中大口喘息,這是江厭第二次感慨。
之前是因為怪物,現(xiàn)在是因為自己。
不知不覺間,自己好像也變成了怪物,不過還好,他沒有失去理智。
……
馬路中央,末班巴士最后的幸存者擁簇在一起。
并不是他們不想走,而是江厭和老兵體力嚴(yán)重透支,腳步都邁不開了,必須休息來恢復(fù)體力。
天知道這霧氣覆蓋的范圍有多遠(yuǎn),隨時可能遇到危機(jī)。
他們必須保持最佳狀態(tài)來面對。
老兵和江厭躺在一塊,從女子口中,他知道了先前輔助自己擊殺怪物的能量泥澤出自江厭的手筆。
對面這個年輕人,老兵越看越對胃口,真的算起來,江厭可是救了他一命。
“我叫黃海!”伸出通體紫黑色的左臂,老兵友好的笑了笑。
看著老兵這條有些毛骨悚然的手臂,江厭本意是不想和他握手的,但又感覺有些太不禮貌了,當(dāng)下只有迎著頭皮和他手掌觸碰了一下又立馬松開,訕笑道:
“江厭,海哥叫我小厭就行了?!?p> “哈哈,論年紀(jì)我的確能當(dāng)你哥,那我就托大叫你一聲小厭了。”黃海爽朗一笑。
不知道是不是他樂天派的性格,江厭覺得即便是在這種黑霧籠罩的糟糕環(huán)境下,黃海都始終保持著一副樂天安命的模樣。
“真是擁有一顆強(qiáng)大的心臟。”江厭心中感慨道。
而后望向前方不遠(yuǎn)處站立著的女子和黃毛青年。
江厭和黃海力竭休息,他們兩個擔(dān)起了警戒的工作。
不要說‘警戒’這個詞有些太夸張,且不談黑霧中有沒有其他未知的危險,單是大巴上那四個人,就極有可能醒來變成怪物。
這時候,警戒是必要的。
“你們兩位叫什么名字?”作為最后的幸存者,江厭覺得他們四個還是互相通報一下姓名好。
“厭哥、海哥,我叫陸正?!秉S毛青年勉強(qiáng)露出笑容,看著江厭和黃海的眼睛始終有畏怯。
“袖針?!迸宇^也不回的應(yīng)了一聲。
“假名?”江厭臉皮一抽,無奈反問。
誰家父母會給女兒取這么個名字啊,一聽就是假名,而且假得過分。
“對,假名?!迸拥钠^腦袋,瞥了一眼江厭,絲毫沒有因為謊言被拆除的窘態(tài)。
這反倒讓江厭感覺老臉一紅,他對于這個女人是無計可施了。
“休息夠了嗎,夠了趕緊走,越快離開這里越好。”袖針完全不理會江厭的表現(xiàn),眸子掃了巴士方向一眼,催促道:“我可不想再面對四個怪物?!?p> 袖針的話讓氣氛緊張起來。
按照怪物出現(xiàn)的規(guī)律,那四個昏倒過去的人,估計就要醒了。
“嗯!”江厭深知其中的道理,當(dāng)下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后,努力從地面站了起來。
他體力還沒有完全恢復(fù),不過趕路應(yīng)該沒問題。
老兵黃海亦是慢悠悠的從躺著的位置站了起來,他和袖針有些不對付,不過后者所言的確有理,眼下這種情況沒有必要起爭執(zhí)。
四人重新上路,不過在路過那具被眾人合力擊殺的怪物尸體的時候。
江厭行走的腳步突然的停了片刻。
順著江厭的視野看去,地面的能量沼澤已經(jīng)完全消失,只留下了怪物的無頭尸體。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怪物死后所有的血肉都消失了。
露出比墨汁顏色還要深沉的骨頭。
江厭猜測有兩個可能。
一:怪物死后,那鉆入它體內(nèi)的黑絲能量自動揮發(fā),連帶著血肉也被蒸發(fā)。
二:那種沼澤能量不僅具有強(qiáng)力的附著性,應(yīng)該還有腐蝕性。
思忖間,江厭的眸子忽然一凝,目光鎖定在了怪物尸體右側(cè)的臂膀上。
那里有一整塊和其他骨骼顏色稍稍差異的紫色骨頭。
紫色和黑色混在一起,不仔細(xì)看還真的看不出來。
江厭停下腳步的時候,其他三人并沒有注意到,因而他和隊伍脫離了一小段距離。
“這塊骨頭。”江厭掃了一眼前方不遠(yuǎn)處的三人,略微躊躇后邁過了怪物尸體,蹲下身體,仔細(xì)研究起這塊奇怪的手骨。
那是怪物右手腐爛后,暴露出來的手骨。
江厭的眼睛能看到其他三人看不到的東西。
近距離觀察這塊手骨,他能清晰的感應(yīng)到骨骼內(nèi)潛藏的某種東西。
那是和黑霧中游蕩的能量略有不同的物質(zhì)。
好奇心驅(qū)使下,江厭伸手輕輕觸摸了一下那塊手骨。
嚓!就這這么一下輕微的觸碰,手骨完全從那條臂膀上脫離。
“這塊手骨應(yīng)該和黑霧中游蕩的物質(zhì)有關(guān),如果能帶出去給相關(guān)機(jī)構(gòu),說不定能探尋出黑霧的秘密?!苯瓍挷[了瞇眼睛,將手骨撿了起來。
他也不擔(dān)心手骨里的物質(zhì)會傷害到他。
怪物本身就是因為黑霧的存在而變異的,江厭已經(jīng)泡在黑霧里數(shù)個小時了。
正要出事,早死了。
撿起手骨,江厭飛快的跟上了隊伍的步伐。
手骨太大,根本瞞不住眾人的眼睛,隊伍中傳來黃海疑惑的詢問聲:“小厭,你撿塊骨頭干嘛?”
“帶回去研究研究!”江厭如實將自己想法道了出來,迎來三人一臉怪異的注視。
黑霧非常詭異。
江厭四個幸存者行走在里面如履薄冰。
還好,雖然驚險,卻是沒有遇太可怕的事情。
一個小時后。
江厭四人的身影從那濃稠得化不開的黑霧邊緣走出。
他們面前是一座擁有無數(shù)高樓聳立的現(xiàn)代化大都市。
看著前方那熟悉的城市,黃毛青年陸正激動得熱淚盈眶,雙腿幾乎是跪在了地面:“終于走出來了!”
“??!”陸正大吼一聲,似乎要將之前所遭遇的所有可怕事情宣泄出來。
聲音剛剛落下,陸正直接起身,就要邁動腳步回歸文明的懷抱。
一條手臂卻是在他起身的剎那,從身后探出,按在其肩膀上。
“等一等!”江厭低沉的出聲,阻止了陸正冒失的舉動。
“怎么了?”陸正疑惑轉(zhuǎn)身,看向江厭。
后者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一臉肅穆的望著前方大都市,面龐凝重得都要滴出水來。
連江厭兩側(cè)站立著的袖針、黃海兩人的臉色也不好看。
“太安靜了!”江厭輕輕開口,望著前方死寂一般的城市。
像華江市這種不夜城,即便是這個時間點,也應(yīng)該車水馬龍、華燈璀璨才對。
而江厭現(xiàn)在所看到的城市,不僅僅沒有絲毫聲音,甚至連燈光都沒有亮起一盞。
黑暗將這個城市包圍,仿似深淵的巨口,等待著他們進(jìn)入。
陸正如夢初醒,巨大的恐懼從他心中蔓延:“難道這座城市也……”
不等他把自己那可怕的猜測說完,袖針突然開口:“你們看天上!”
江厭眼皮一抬,望向夜空。
卻見那浩瀚的星空上方,一輪紫色的圓月高懸,神秘而妖異。
“為什么會這樣!”江厭目光呆滯,通體冰涼。
月亮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月亮了,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才能將這一輪銀月染成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