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鹽之月,第十八個日出夜幕降臨
冰海堡壘的一間地下大廳中,比約恩靜靜地看著墓碑在墻壁上畫出的巨大圖案,那是一頭由精密的齒輪,管道,鉚釘組成內臟,鋼鐵作為皮膚的巨大怪物。如果這是它原本的比例的話,這頭全身披掛鋼鐵的怪物全長有整整八米,橫寬則接近三米,體重則會超過數(shù)臺超大型攻城塔。
丟下炭條,墓碑轉身看著比約恩向他介紹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按照圣城與獵魔人的描述,你那個獵魔人朋友和那個獵魔人叛徒正在尋找的就是這個,真是……見鬼的玩意兒?。 ?p> “這是個什么東西?看起來像是一輛戰(zhàn)車,可它又太過精密而沉重,從你標明的金屬來看,這輛“戰(zhàn)車”連冰海猛犸也拉不動,而且作為一輛“戰(zhàn)車”,它的前方居然是三角的刀鋒的構造,它是用頭去撞擊嗎?”作為身經百戰(zhàn)的戰(zhàn)士,比約恩可以從這件武器的外形與輪子上判斷出它是一輛類似戰(zhàn)車的東西,可它可怕的體重和詭異的構造又讓它注定與戰(zhàn)車無緣。
“戰(zhàn)車嘛?好吧,和它差不多的類似的東西,但可比一輛戰(zhàn)車要珍貴的多的多,哪怕是諸神依舊存在的年代,這件武器也價值不菲?!蹦贡肓讼胝f道
“這那里是價值不菲啊,這玩意真的是人類可以打造的嗎?”比約恩搖了搖頭說道。
比約恩計算了一下打造這件“戰(zhàn)車”所需要的各種金屬材料與消耗的人工,同意了墓碑的說法,這上面標記的金屬一共有三十九種,共四十七萬公磅的重量,而打造的人工大概需要不下于千名成熟的工匠。
墓碑看出了比約恩沒有知曉她的意思,她緩緩說道:
“大概在千年以前的“萬神時代”,有一群人既不愿意向神靈低頭臣服,也不愿意屈服于魔法的強大,他們是第一批開始在世界中尋找神靈與魔法之外的力量的人,他們稱自己的力量為“自然科學”。另外,我必須要說的是……他們是一群了不起的人?!?p> “自然科學?”
墓碑撫摸著墻壁上的設計圖,用纖細素白的手慢慢的劃過一條條管道,最后停留在了一塊空洞的區(qū)域。
“是的,自然科學,這群人從自然中尋找到了力量,知道是什么樣的動力驅使著這具武器嗎?是蒸汽!精煉煤炭在這個狹窄的熔爐里燃燒,高溫的氣體在一條條的精鋼管道中流通,齒輪在與機括在敲擊中相互作用然后拉動巨大的金屬外輪。就這樣,沉重的金屬在不需要神靈與魔法的幫助下自己移動了。而這僅僅只是“自然科學”中的一個小小的分支“蒸汽動力學”,與自然中浩瀚的奧秘相比這只是冰山一角?!?p> 比約恩學著墓碑的樣子撫摸著眼前的設計圖,他從未想到過拉動戰(zhàn)車的馬匹居然可以安裝在戰(zhàn)車的體內,也從沒知道歷史上有這樣一群不屈的人試圖以自己智慧反抗神靈。
“所以說圣城來信其實是找的你,我相信圣城有關于這東西的一部分記載,但卻不可能有這么的詳細與準確?!北燃s恩明白了為什么圣城為什么會突如其來的給他一封求援信了,現(xiàn)在圣城一些人需要墓碑大腦里的知識。
“沒錯,在那個“神”降臨的570余年前“自然學派”就因為一場大的內戰(zhàn)而毀滅了,圣城所保留的檔案大概也就是些殘篇?!?p> 比約恩深吸了一口氣說:“看起來我的獵魔人朋友這次麻煩大了,好吧,我一會把這東西的詳細情況重新回報給圣城,對了,這輛戰(zhàn)車叫什么名字?”
“沒有記錯的話,應該叫“武裝蒸汽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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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城,一直以來都是這片大陸上最為神圣的土地,高聳入云的尖塔,潔白的大理石圣堂,高大莊嚴的圣徒塑像,以及在一條條街道上川流不息的避難人群,他們瘦骨嶙峋的身體上批著破爛不堪的衣物與四周華麗殿堂和形成了。每年來自大陸各國的什一稅超過3000公磅金子,而教會名下的產業(yè)與捐贈則有數(shù)倍于此,而現(xiàn)在它們大部分化作了主教的金絲綿袍和教堂的華美裝飾。
不過畢竟是以仁慈旗號自居的教會,街角的各處依舊有著各式各樣的修道士拿出堆積的食物在接濟著一些難民們,這些人都是從那場震蕩大陸的“奔狼之災”中活下來的人,除了焚毀了一座歷史悠久的大教堂外,灰狼公爵的騎士更是沿著“朝圣者”大道一路劫掠著,北方的災禍沿著“朝圣者”大道一路下來,數(shù)千的難民被迫涌入了這座城市里,而更多的人則倒在了城外的冷冽寒風中。
城中的大廣場中,十八位身披重甲的騎士保護著一位年邁的白衣老嫗與一位身著華麗紅袍的教士行走在這個臨時搭建的難民營中。在看到他們的著裝后,無數(shù)虔誠的信徒們跪倒在了他們面前,親吻著他們走過的土地。
紅袍大主教,“經文博士”,著名的諾薩瓦派修士,十二紅袍主教首席,《摩西十誡解讀》的編寫者,在信仰教義上的研究甚至超越了這代教皇。
守夜人司令官,“毒藥女士”,教會的黑衣教皇。
這樣的兩位大人物就怎么漫步在簡陋的難民營里,哪怕是一位帶刃的兇徒也可以了解他們的性命,畢竟二人都不以武力見長,毒藥女士甚至只是一名老嫗。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持書人”的目標只是對灰狼公爵進行一定的滲透與勸誘。而現(xiàn)在……不論是從灰狼公爵那里公開的消息,還是我們自己的“烏鴉”帶回來的情報,都說明“持書人”并沒有按教會的布局去行動?!奔t袍主教平靜的和老嫗交談著,適乎“持書人”的異常死亡與這次可怕的南北大戰(zhàn)與自己毫無關系。
“持書人已經死了,這一點絕對沒有問題,我的“烏鴉”帶回的情報與星象館的推測都可以證明這一點,但死前他一定和灰狼公爵達成過協(xié)議。原本的滲透計劃暴露在了世人的眼前,北地因此和我們刀兵相向,而那頭狡猾的灰狼肯定會吃的腦滿腸肥,不過比起灰狼我反而更加當心我們那些苦修的同袍們,畢竟他們的領袖“持書人”死在了灰狼公爵手里,但卻沒一個強有力的人物站出來帶動他們的勢力與灰狼一戰(zhàn),甚至連聲討也沒有。哼,什么時候這群苦修士怎么好脾氣了!”比起紅袍主教的平靜,老嫗則顯得更加憤怒,作為守夜人的領袖,對北陸的滲透一向是由她全權負責,而不知道什么時候,苦修士居然闖入她的計劃,并把將黑暗中的陰霾挑動成了這樣一場南北大戰(zhàn)。
“先不說這個了,你的弟子比約恩有帶回什么消息嗎?一件可以無視力量使用的武器,只有可能是那個時代留下來的東西”(比約恩不只是“持書人”的弟子)
紅袍主教沒有繼續(xù)下去這個話題,現(xiàn)在說這些也沒什么用處,當務之急是將北方的惡犬繩之以法,否則這對教會的威信是一個相當大的打擊。而且,相對于起北方的威脅,他還是比較在乎從獵魔人那里傳來的消息,一件邪神時代的產物重新回到了大陸,而且由一位獵魔人叛徒持有。
老嫗搖了搖頭道:“暫時沒有任何消息,但如果“墓碑”真的在他身邊的話,我想我們一定可以知道些什么,畢竟那位小姐和我們追查的武器都是從那個時代留下來的遺物?!?p> “說起來我想知道關于那個“墓碑”!為什么你會任由你的弟子把她帶走,哪怕是讓獵魔人把她收押也比離開我們的視線來的強。”
老嫗停下腳步,抬頭直視面前的紅袍主教道:“12位守夜人劍術大師和一隊烏鴉騎士在比約恩和獵魔人分手后在白露城外對他進行了一次襲擊。這次行動從計劃到保密工作都可以說堪稱完美,唯一的遺憾就是參加行動的人不需要撤退路線了。”
“那個“墓碑”有怎么強大嗎?”紅袍主教對守夜人的全軍覆沒感到了詫異,要知道12位守夜人大師已經是教會部署在北地十分之一的黑暗力量了,更不要說還加上了一隊的烏鴉騎士。
老嫗搖了搖頭道:“強大的不是她,是比約恩,他一個人打垮了當晚所有的襲擊者,然后還派人把幸存者護送到了圣城,這就是為什么我說那些人不需要撤退路線了,因為他們已經丟人到讓暗殺目標來把他們送回家找媽媽了。”
老嫗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已經帶上了強烈的怒火,在她看來哪怕是殺掉那些人也比打臉來的好。
就在兩人的談話中,一只白色寒鴉帶著危險的信息從天空墜落而來,直指老嫗。
一名護衛(wèi)連忙上前接過信鴉,將信件取出,恭敬的呈于老嫗面前。
“叫古跡廳的人調出所有關于“自然學派”的資料,讓烏鴉窩里的烏鴉全部撒到伊修大山脈,另外帶一封信給老瞎子,告訴他獵魔人將要面對的是什么,“自然學派”的武器,哪怕是最弱小的地精也可以用來擊倒巨龍?!碑斝偶焕蠇灤蜷_后,她就知道麻煩大了,一位獵魔人叛徒正在修復一件可怕的武器,而這件武器沒有任何的使用條件與代價。
紅袍主教看著信件緩緩道:““武裝蒸汽坦克”嗎?你確定這是依靠你手下的那些烏鴉們可以阻止的東西嗎?我會從家族的修道院里把圣.蘇比克帶來,帶上這把武器,然后給他找一個可以使用的人?!?p> 老嫗點了點頭道:“我那里還有幾位大導師,但他們現(xiàn)在大部分都在波多斯的十字軍那里與薩拉丁的薩辛刺客對峙,而那幾位已經退役的騎士團團長也根本趕不到伊修大山脈?!?p> “伊斯大山脈之間只有一個人可以握住這把武器,那就是克勞狄烏斯侯爵,他是非比尋常的戰(zhàn)士,但哪怕圣徒在世也無法說服他從自己安全的堡壘里離開?!奔t袍主教笑了笑說:“不過現(xiàn)在嘛,大概他也慌著從自己的堡壘里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