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話看的我心里美滋滋的,這劉明,正常起來也蠻體貼的嘛。
不過可苦了我了,早上不能睡懶覺了,上了大學(xué),幾乎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每天睡懶覺,睡到自然醒。
我立馬又為自己這樣的想法感覺到可恥,看看人家,為了你都能那么早起來,這天多冷啊,你竟然還在這矯情的想睡覺,是不是腦子壞掉了!難道剛上大學(xué)沒幾天就不學(xué)好,被資產(chǎn)階級的腐朽作風(fēng)征服了?
那天早上,我一看表都五點一刻了,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我定好的四點四十的鬧鐘,這破手機(jī)究竟怎么回事。
我匆匆穿上衣服,草草的洗把臉,牙都沒刷就拎著書包朝教學(xué)樓跑去。
外面很冷,快過年了,氣候很是蕭瑟。
校園里黑漆漆的,說實話,自從到了這里之后,我從未這么早起來過。
到處靜悄悄的,我看不清楚路,卻一刻不敢放松自己的腳步,一來我已經(jīng)晚了,二來這校園里黑影重重,我不走快點就老感覺背后有人追我。
趕到A202教室,狹長的樓道里就它開著燈,看來劉明早到了,我想著如何跟他解釋我來晚了,推開了門。
教室里空蕩蕩的,所有的桌子和板凳上也空蕩蕩的,沒有一絲有人存在的痕跡,但是它亮著燈啊。
“劉明?!?p> 我輕輕叫了句,靜謐的環(huán)境讓我無法放開自己的嗓子。
沒有回應(yīng),我轉(zhuǎn)身,面對空無一人的樓道口再叫了一下他的名字。
還是沒有反應(yīng),靜的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的出來。
突然教室里傳來咣當(dāng)一聲,我猛然回頭,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剛才明明是沒人的。
這一次,也沒人,那咣當(dāng)聲再一次響起。
我嚇得差點就扔掉書包跑呀,緊接著是一聲巨大的“咣當(dāng)”聲。
我循聲望去,才發(fā)現(xiàn)時教室尾部的幾個落在課桌上的板凳沒有放穩(wěn),一個板凳摔了下來,我拍拍胸口,告訴自己別自己嚇自己了。
可馬上又想到,這教室里沒有人,也沒有風(fēng),是什么讓那板凳摔下來的,僅僅是因為沒有放穩(wěn)嗎?
正當(dāng)我疑惑的時候,一雙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悄無聲息的,我一咬牙,豁出去了,是人是鬼這回得讓我見著真面目。
沒等我轉(zhuǎn)頭,那雙手放下去,劉明從身后走進(jìn)來,神情呆滯,兩眼無神。
我正要向他解釋不好意思起晚了,可發(fā)現(xiàn)他壓根就不需要這樣的解釋。
想起剛才的驚嚇,我不由的脾氣上來,問他為什么老喜歡這么嚇我。
他早就找了個座位坐下來,透過眼鏡,那雙眼睛死死的盯住我,看的我發(fā)毛,我在想,這么黑,這么冷的天,我選擇來,是不是個錯誤。
他說,我沒嚇你,是你在自己嚇自己。
我問他,你為什么什么東西都不帶。
他說,課本上那些東西太簡單了,都印在他腦子里了。
我問他,為什么早來了不在教室等我,非要突然從我身后出現(xiàn),還把雙手搭在我肩膀上。
他說,我四點半就來了,在教室里坐到五點不見你來,就去上了個廁所,回來就看見你傻傻立在哪里,知道你肯定又在胡思亂想,所以就放慢了腳步,怕稍微一點聲音就嚇著你,拍拍你的肩膀是穩(wěn)定你的情緒,還是怕你嚇著。
這回答的,我無言以對,提起他四點半就到了,更加深了我先前歉疚的心理。
我走到他旁邊坐下來,并未忘了此行的目的。
此后五天,算上今天六天,我都早早的起床,為了可惡的考試,在寒冷的早晨奔到教室,讓在學(xué)習(xí)方面幾乎是神童的劉明,給我詳細(xì)講解。
這小灶開的,我?guī)缀跄茴A(yù)感到,考試時候肯定要發(fā)揮出超常的水平啦。
剛開始我還擔(dān)心劉明會提出什么要求,但是他沒有,看來以后我要改變自己的世界觀了,這世界上,總歸是好人多點的。
同時我也發(fā)現(xiàn),在知識,科學(xué)理論方面,劉明總是認(rèn)真的令人敬佩,他往往給我講著講著,就眉飛色舞,手舞足蹈,我要是一再表示聽不懂,他往往能舉出很貼近生活的例子,或者用一些生活中的常識做比喻,讓我恍然大悟,搞明白了很多東西。
在給我講課的過程中,我發(fā)現(xiàn)了他不為人知的一面,或許每個看起來悶悶不樂,不茍言笑的人,都有他們自己的隱秘世界,在那世界里,他們自由的馳騁,一掃現(xiàn)實社會里的冷漠和蒼白。
翻翻剛才做的課后題,還有兩三個疑點,在宿舍的姐妹都焦急的互相打探的時候,我并不急于表達(dá)我的疑問和擔(dān)心,而是悄悄的收起書包,收起筆記,等著明天凌晨的到來。我知道有個天才一般的呆子會給我解答這一切。
然后我會加入她們的討論,盡我所能回答我能回答的問題。
就在剛才董倩還特怪異的看著我,說,怎么你這兩天進(jìn)步這么快,前兩天問你還什么都不知道呢,是不是有秘密武器呀,告訴我們吧。
我笑笑,說哪有,把書多看幾遍自然就知道了。
話也只能這么說了,我不想讓大家誤以為我在和劉明悄悄的約會,否則就說不清楚啦。這年頭,班級里任何風(fēng)吹草動都能被這群無聊的青年折騰好幾天,人言可畏,我不想加入被討論的對象。
前天早上我出去的時候,董倩也醒了,她迷迷糊糊的問我去做什么,我說去上廁所,就背著書包走了,慶幸她睡得昏迷,沒追問我為什么背著書包。
小灶也吃了快一個禮拜了,我弄懂了很多問題,多的我都快數(shù)不過來了,面對即將到來的考試,我也不害怕了,就那么些知識點,劉明給我講的眉飛色舞,我總讓他給我舉通俗的例子,他總能找到合適的例子,讓我明白過來。我逐漸的發(fā)現(xiàn),這人其實智商情商都蠻高的,不知道為什么平日里那么封閉自己,看起來像個書呆子,昨天我還問他呢,
“你正常起來蠻好的嘛,為什么前段時間要嚇我呢?”
“我怎么嚇你了?”
“你說要讓我變成最強(qiáng)大的女人。”
他黯然一笑,說,
“你不懂,我終究會讓你成為最完美的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