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這邊還沒有干透?!?p> 阿召歪著腦袋,頭發(fā)還在滴答滴答的淌水。
云曦在阿召身后用運著靈力烘干,活像個小廝一樣被使喚。
阿召回頭說道:“你有悔?”
云曦答道:“不該告訴你落水之事嗎?”
阿召搖了搖頭道:“我說你那個友人。”
云曦手中靈力有些凌亂,說道:“有悔,相對很多事情來說,也許他想要的生活,才是對的。只是當時,我不明白?!?p> 阿召答道:“沒關系,我可以替他做想做的事情。此后,仙尊大人可不要反悔啊。”
阿召知道,云曦一直如此放任自己,肯定有自己的一番理由,自己多番藏匿心事,云曦才帶他來這個地方告訴自己這個事的,既然前塵往事不可重來,自己便全了這三郎的心愿,做個讓他保護的小傻子。
還沒等云曦答話,忽然腳下沙石滾動,只見天空之中有一處漩渦,里面天雷滾滾。
阿召手腕上的鳩鳶藤似乎感受什么呼應似的也開始劈啪作響。
云曦和阿召對視一眼,趕忙去陵山大殿之中于其他仙翁匯合。
五大仙翁早早在大殿之中了,其中一位仙翁開口說道:“滅燼領域結界為何提前破損了?”
另外一位仙翁說:“想必是今日擂臺之上打傷柳如癡,鳩鳶藤嗜血,驚邪珠有所感應導致?!?p> 阿召下意識的蓋住手腕上的鳩鳶藤。
云曦握住了阿召的手,阿召明白,這是告訴自己,不用怕,他在。
一位仙翁開口說道:“這滅燼領域五百年封印一次,如今結界提前破開,鬼王勢必前去爭奪驚邪珠,我們要趕緊出發(fā)定要搶在鬼王之前拿下?!?p> 云曦開口說道:“驚邪珠威力非凡,煞氣濃烈,不可輕舉妄動?!?p> 其中一位仙翁自然明白此次兇險無比,轉身手中燃起一道黃色符咒,準備聚集天下仙門修士一同前去。
此時大殿之中被這天雷吵醒的修士們悉數(shù)到來,云曦開口說道:“雄伯賽暫緩,你們還未修成,不得輕舉妄動,留在陵山之中?!?p> 柳如癡忽然向前一步說道:“各位師尊,我雖重傷,但絕非膽小怕事之人,滅燼領域一開,勢必大亂,就算重傷,但也未必比其他修士差?!?p> 此話確實對,柳如癡雖然重傷,但是陵山上醫(yī)仙也不是白給的,他如今已經(jīng)能下床到這里來,體質絕非常人能比。
曹真真一臉憤然說道:“那鬼王毀了我曹氏一門,我豈能袖手旁觀?任她奪得驚邪珠?”
修士們你一言我一語的,都要前去。
阿召想著自己以前就是不管不顧偷摸跟著云曦害死了扶風鎮(zhèn)的壯丁,自然明白這些學員的心思,就算不帶他們去,他們也絕對不會老老實實呆在陵山的,到時候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亂子。
阿召拉了拉云曦的手,示意云曦最好還是帶著他們吧,大不了讓他們在領域外守著。
云曦看了眼阿召,說道:“既然你們如此想去,初賽通過者前去就可以了,剩下的,就留守陵山。”
云曦深知沈妙語已經(jīng)不復當初,不會造成大的傷害,但是滅燼之地危險重重,那些連雄伯賽初選都沒通過的,不必說爭奪之戰(zhàn),就在那領域之中也會被煞氣迷了心竅。
其中一位仙翁說道:“仙尊,十萬火急,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
云曦像是沒聽見似的,握著阿召的手一直沒有放開。
云曦對阿召說道:“此次前去滅燼領域,鳩鳶藤與那驚邪珠息息相關,獨留你在陵山更為危險?!?p> 阿召笑了笑說道:“三郎不是說此生都不會放我走了嗎?我不跟在你身邊,我還能去哪?”
云曦一怔,這是那日溫泉之內所說的話,原來阿召都記得。
旁邊的仙翁著急的火燒了眉毛,愣是站在原地看著兩人慢吞吞的說話,旁邊修士也都看傻了眼,這兩人怎么手一直牽著,堂堂仙尊這是成何體統(tǒng)!
云曦嘴唇顫抖的問道:“那日,你都記得?”
阿召笑道:“我可是酒仙轉世,那幾壇,還不至于讓我斷了記憶?!?p> 云曦握著阿召的手漸漸收緊,說不出一句話。
阿召開口說道:“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說話,三郎你真要讓這些仙翁們眼巴巴的等著?”
云曦這才晃過神來,云曦忽然開口笑道:“我們出發(fā)!”
仙翁們各個一腦袋問號,這是怎么了?仙尊怎么最近總是笑?每次一笑,眾人就骨髓一冷,太嚇人了…
只見一柄柄劍悉數(shù)出鞘,嗖嗖嗖在天空中像鳥兒一樣盤旋了一圈又飛回各個修士腳下。
云曦一直也沒放開阿召的手,另外一只手輕輕一攬,二人就懸在劍柄之上,阿召在前,云曦在后,旁人來看甚是曖昧。
云曦劍發(fā)出陣陣寒光,嗖的一聲領頭飛去。
五位仙翁緊隨其后,各個修士排成兩隊在后面御劍??罩行纬闪艘黄瑒τ昃吧?。
每行幾步,就有一些修士從四面八方參入進來,想必這就是那仙翁通知到的陵山外的修士了。
只見腳下的青山綠水慢慢消失,越走越荒涼,頭上烏云依舊密布,遠處天雷滾滾…
飛過層層高山,最后在天雷直對的地方緩緩停下。
眼前的景象讓阿召唏噓不已。
這仿佛是一個被世界遺忘和唾棄的角落。
鬼王所統(tǒng)治地段雖然寸草不生,但是不及這個地方荒涼半分。地上悉數(shù)腐霉,鮮明諷刺。陣陣寒風從領域內吹過,修士們皆脊髓一震,寒風“嗚嗚”的從破碎的結界中擠出來,形成了一種巨為難聽的慘和之聲,吹起了落地塵土,飄蕩在半空之中,彌漫開來。
這寒風之中還夾雜著一絲酸臭糜爛的腐朽之味,鼻子靈些的,還能嗅到一股濃烈的血氣。
“鬼王還未到,來得及!”
其中一位仙翁環(huán)顧四周,說罷就要往里沖。
云曦抬手寒光劍瞬時滑過那仙翁臉前,阻止了那仙翁的腳步。
云曦冷冷的說道:“她既然未到,齊心合力補上這結界就是。”
其中一位不是陵山而來的修士說道:“驚邪珠威力非凡,補上這結界也要一日之久,一日那鬼王還能不到?”
云曦冷眼看著這群修士,心中自然明了,說是阻撓鬼王爭奪,各懷心思罷了。
那位修士話音未落,只見遠處地面轟動,兩匹只剩骨骼的鬼戰(zhàn)馬從地面鉆出,卷起滔天風沙,修士們皆被迷了眼睛。
兩匹鬼戰(zhàn)馬之上坐著兩個男子,馬匹后拴著一頂無蓋的轎子,轎子四周血色紗幔迎風飄蕩,隱約能看見沈妙語隨意的倚在里面開口笑道:“你還聽不出來嗎?就算我不來,他們也要試試能不能把驚邪珠搶走的。”
其中一位仙翁開口說道:“三百年來鬼界仙家相安無事,你來爭搶,難不成是要破了契約嗎?”
沈妙語開口說道:“仙尊還未開口,你是什么東西還能開口跟我說話?你們仙家真是目無尊卑啊?!?p> 仙翁被一口噎了回去,堂堂仙翁,如此打臉。
云曦說道:“修復結界之后,自然相安無事。”
沈妙語開口大笑道:“云曦啊云曦,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五百年開啟一次,他們這群虎狼之輩豈會放過!”
其中一位修士說道:“聽聞殿下身邊平日只帶鬼將容隱,陰帥統(tǒng)管鬼界陰兵之事從不回鬼市,如今陰帥夜楓都傳喚而來,想必勢在必得了!”
阿召抬眼看去,沈妙語前面的兩匹戰(zhàn)馬上,一左一右兩位男子。其中一位就是容隱,依舊是玉扇在手,公子如玉模樣。另外一位,煞氣十足,一身鎧甲,頗有氣勢。想來這就是那修士口中說的陰帥夜楓了。
只見夜楓抬手一只燃著火焰的鏢向前扔去,直接釘在了那說話的修士肩膀之中說道:“殿下與仙尊說話,豈容你插嘴的份!再有一次,鏢中心尖,不會失手?!?p> 那修士直直向后倒去,周圍人趕緊扶住,知道夜楓只是給個下馬威,沒有下殺手。但是仙門子弟那容的這番羞辱,一個個盡然面帶怒色,但又不敢多言。
曹真真此時怒意橫生,大聲喊道:“我仙門之輩豈會怕你!”
夜楓剛要出手,沈妙語輕抬玉指,示意讓夜楓退下,說道:“小鬼頭還挺有骨氣的嘛,哪門哪戶?。俊?p> 曹真真咬著牙說道:“曹氏嫡子,曹真真!”
沈妙語愣了一下轉而笑道:“你這倒霉孩子,你爹娃娃的時候我還抱過呢,如此同我說話,真沒有禮貌。”
只見那曹真真手中噬魂傘從人群之中竄出,直奔沈妙語而去,容隱夜楓動都沒動一下,沈妙語直接抓住了那傘。
沈妙語回手把傘丟了回去,說道:“一品靈器不可多得,你還是收好吧?!?p> 轉而夜楓容隱同時策鞭,馬車直奔領域而去,云曦一把拉起阿召御劍追去,剩下的修士們各個做好準備,踏劍飛行。
越過結界,阿召才看清這個地方到底如何。
滿山遍野尸骨成堆,何等慘烈。
遠處層層石階之上是一座圣壇,想必人人爭奪的驚邪珠就在那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