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青音這段時日精神緊繃,也正好趁此機(jī)會好好放松了一番。
柳元州見她面露愜意,心中也是十分高興,剛想命小廝去備些點(diǎn)心來用,艙外卻突然傳來一道呼救聲。
兩人一驚,忙出船艙去看,卻見甲板上站著幾個公子哥急道:“人都落水了,你們誰會浮水,下去救那姑娘??!”
幾人連連搖頭,目露膽怯。
楊青音瞥見那水中女子掙扎的厲害,也是著急,本想扔下繩子去救人,可卻被柳元洲一把拉住。
“你別亂動,我去?!彼f著,已經(jīng)開始退去外袍。
“你會浮水么?不要逞能?!睏钋嘁糁浪騺韾鄢鲲L(fēng)頭,可下水這事也不是開玩笑的。
柳元洲一愣,一雙黑眸中倒是難得浮現(xiàn)了一絲認(rèn)真,“在你眼中,我便是一無是處,是么?”
“我不是那個意思?!睏钋嘁粢患?,忙去拽他的胳膊,“你身上還有傷?”
“皮肉傷而已,無妨,還是救人要緊?!彼捯粢宦洌?dāng)真跳入了那冰冷的水中。
楊青音心頭一緊,緊緊盯著柳元洲的身影,直到他將那姑娘拖上了甲板。
柳元洲此刻狼狽至極,楊青音忙讓小廝去帶他換了干凈衣服。
那姑娘被救得及時,不過片刻,便清醒過來了了,她望了眼周圍眾人,急急問道:“方才是誰救了我?”
眾人不答,楊青音剛要開口,身后便響起柳元洲那略帶慵懶的聲音,“是本公子救的,怎么了?”
此刻他換了一身干凈衣袍,黑發(fā)半干,一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中有說不出的風(fēng)流之態(tài)。
那姑娘一愣,呆呆地看了他半晌才道:“多謝公子大恩大德?!?p> “舉手之勞罷了?!绷薜箾]在意其他,只一心想著讓楊青音好好夸贊自己一番,便不顧眾人目光,又湊近她道:“娘子可有對為夫刮目相看,嗯?”
他話音一落,眾人唏噓調(diào)笑,楊青音也不自然地別開了臉,別扭地道:“在外面你也沒個正經(jīng)!”
柳元州笑意微漾,也不與她爭辯,拉著她的手又進(jìn)了船艙。
那被救的姑娘看得愣然,見二人相攜離去不禁開口問身側(cè)的眾人道:“他們……是夫妻?”
“柳元洲這般人物姑娘都不知道么?鄞州城幾個‘第一’他都占了?!韨?cè)的矮胖公子煞有介事地道:“鄞州城第一美男子、第一紈绔少爺、第一敗家子……”
他話音一落,身后幾人也開始哈哈大笑起來,可那落水的姑娘卻沒再做聲,只若有所思地看著柳元洲離去的方向。
入夜
柳元洲在書房看書,便又開始嚷嚷著身上疼,讓楊青音給他上藥。
楊青音知道他許是白日里跳水救人時感染了,便沒再多想,拿著藥膏去了。
柳元州下巴抵在桌案上,雙眸微垂,懶懶地道:“娘子,我手疼,你替我脫去衣物吧?!?p> “……”
好你個柳元洲,仗著自己身上有點(diǎn)小傷,便開始得寸進(jìn)尺了!竟讓她伺候起他來了!
楊青音將藥膏‘咣當(dāng)’一聲放在桌上,上前去扯他的衣服,有些兇狠地道:“起來,坐直?!?p> 柳元州仰頭看她,如墨的眼眸中盡是狡黠笑意,“疼……疼死了,你就不能輕點(diǎn)么?”
“少得了便宜還賣乖!要不你就自己來?!睏钋嘁魶]好氣地開口,可手上力道卻減輕了不少。
柳元洲沒再多說話,側(cè)頭盯著她那纖細(xì)如玉的十指,心中生出幾許漣漪。
她人生得美,即便手指也是這樣好看,精致的仿佛玉雕似得……
他不禁又順著她的手一點(diǎn)點(diǎn)向上看去,只覺得眼前的人越發(fā)朦朧迷離,不禁有些讓他心馳神往起來……
“娘子……”他突然抬手握住了她的側(cè)腰,低啞地喚她。
楊青音一愣,本想推開他,可卻不知為何腦中生出一股暈眩來,竟抬手抵在了他的肩頭,整個人朝他倒了過去。
“柳……柳元州!你可是對我做了什么?”她此刻渾身軟綿無力,半靠在他胸口問道。
柳元州也沒好到哪里去,他動了動唇,卻沒說出半個字來,便倒在了一側(cè)。
“柳……”楊青音驚愕一瞬,腦海一股暈眩襲來,暈在了他的身上。
過了片刻,房門輕輕被人推開,幾名黑衣蒙面人小心翼翼地踏進(jìn)房中,見暈倒二人沒什么反應(yīng),才對身后的人道:“二當(dāng)家的,都暈了?!?p> 那被喚作二當(dāng)家的人身形嬌小,只露出一雙極其明亮的雙眸,她上前將柳元洲身上的楊青音推開,又抬手撫了兩下柳元洲的側(cè)臉,才吩咐手下道:“帶走?!?p> “是。”
翌日
楊青音渾身酸痛疲憊地清醒過來,她逡巡四周,這才知道自己竟在地上睡了一晚。
她揉了揉腦袋,掙扎起身,見桌案上還有柳元洲的字跡,這才猛然回憶起昨天的一切。
“柳元洲!”她急急打開門喚了兩聲,卻聽不見有人應(yīng)答。
她昨晚要給柳元洲上藥,他似乎暈倒了,然后……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楊青音心一沉,匆匆去喚玉翠和西苑小廝,可卻在到門口時,被玉翠攔了個正著。
“不好了,小姐!”
“怎么了?!少爺呢?”她一把握住她的胳膊,急急問道。
“柳家遭偷了,少爺也不見了!”
“什么?!”
城外,十里林。
柳元洲是被這馬車給顛簸醒的,入眼處不是他的床榻,而是一方狹窄幽暗的空間。
“你終于醒了?!?p> 一道輕快的聲音傳入耳中,他側(cè)頭去看,卻正對上一張清秀又陌生的臉。
柳元洲一驚,動了動身子,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被綁得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了。
“你是什么人?膽敢綁本公子?不要命了?!”他冷聲開口,用力掙扎了兩下,可身上束縛的繩子卻像是越來越緊了似得。
“哈哈……原來你竟這般兇啊,昨日見你還一副風(fēng)流公子模樣呢!”那女子朝他眨眨眼,剛要伸手去撫他的臉,柳元洲的面色卻倏然沉了下來。
“你再敢碰本少爺,本少爺便將你的手指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