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兔熊的悉心照料下,我很快恢復(fù)了健康。
沒想到身上的傷剛好,兔熊就要對我進(jìn)行“魔鬼訓(xùn)練”:“留在爺身邊,會遇到很多危險,你現(xiàn)在太弱,爺必須讓你變強(qiáng)?!?p> 像看白癡一樣看了這個還沒有我小腿高、除了力氣什么都不會的小家伙,我裹了裹身上的被子,繼續(xù)睡。
手腕一緊,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道將我從被窩里拖了出來,沒待我反應(yīng)過來,身體已被拖出山洞,普通一聲摔到了地上。
“嗯!”我吃痛,悶哼了一聲。
而箍住手腕的東西并沒有因此松開,我被那股大力拖著向山中滑行,滑了大概五丈遠(yuǎn),這才看見罪魁禍?zhǔn)住〉米詭д涎鄯ǖ耐眯堋?p> “你抽什么風(fēng)?!放手!”我氣道。
“練還是不練?”小東西挑眉,邪惡一笑,而我的目光卻直接掠過了它,落在了它的裙子上.:看著那條用樹葉編制起來的,不屬于異性該有的裙子,又想起之前某人的屁股被燒沒毛了的事,我嘴角猛揚(yáng):“噗嗤……”
“……”兔熊臉一黑,拖著我繼續(xù)走。
“我自己走!”我忙道,一臉的不甘示弱:有句話說的好,慫也要慫出高傲的姿態(tài)。
雖然臉上不服,但兔熊小小的身體里能爆發(fā)出比五大三粗的漢子還大的力量,確實(shí)是我望塵莫及的,如果能讓自己力氣變得像它那么大,至少遇到……額……遇到女人的時候不用怕了。
兔熊舉起不知從哪里弄來一根扁擔(dān),遞給我一個眼色后,幾個跳躍便躥上了樹梢。
它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往樹干上一躺,單爪支頤地將我望著,那悠閑愜意的模樣,似是要抽空兒睡個回籠覺。
這是……這是讓我用扁擔(dān)上樹?我看了看地上的扁擔(dān),又看了看躺在樹上一臉期待地望著我的兔熊,心道。
可是,這扁擔(dān)怎么用啊?這棵樹足有三層樓那么高,讓我直接爬都不一定能爬得上去,何況還多了個累贅?
這用來撐地也不是,勾樹枝也不是,怎么用才對呢?我擺弄著扁擔(dān),一臉糾結(jié)。
“還用琢磨啊,那不明擺著呢嗎?”某兔熊把兩只前爪像人一樣枕在腦后,慵懶地打了個哈欠,甚是不以為意地開口。
明擺著你大爺???我腹誹,索性也不去思考了,把扁擔(dān)的一頭往樹干上一杵,抬腿就踩了上去。
扁擔(dān)又細(xì)又窄,撐著我這么個龐然大物顯然有些力不從心,一邊左搖右擺,一邊發(fā)出“吱呀吱呀”的尖叫聲。
“噗嗤……”樹上的某物突然笑噴,兩根絨毛從身上掉落,飄飄搖搖地落上我的鼻尖。
聽過笑掉大牙的,沒聽過笑掉毛的,今天竟能親眼見到,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
腳下“咔嚓”一聲脆響,樹上的兔熊發(fā)出了一聲痛徹心扉的哀嚎:“爺?shù)谋鈸?dān)——!”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這聲音雖突兀卻并不莽撞,反而帶著些逗趣兒的味道。
“爺啥時候讓你上樹了?”為自己的扁擔(dān)默哀了半晌,兔熊一臉疑惑地對我開口。
“我……你……”我語塞,它確實(shí)沒說過。
“你聽誰說扁擔(dān)是用來爬樹的?”?兔熊詫異地道,看著我的目光像在看一個來自異世界的不明生物。
“……”
“你沒看見扁擔(dān)旁邊的石頭和籮筐嗎?爺是讓你用扁擔(dān)挑石頭?!蓖眯艿溃桓毙牧淮岬哪?。
“???”聽了兔熊的話,我這才將直勾勾地盯著扁擔(dān)和對面大樹的目光,移向自己的身體兩側(cè)。
一人多高的石堆和鍋蓋大小的籮筐歷歷在目地?cái)[在我的身旁,一抬手便可夠到。
“……”我訕訕一笑。
看出了端倪,兔熊再次揚(yáng)起嘴角,似乎在刻意壓制著什么,低沉而緩慢地開口,像一聲嘆息:“你長眼睛干什么用的?”
憤憤不平地翻了個白眼,我不服:“那我眼睛也沒閑著啊,看扁擔(dān)、看大樹,還有你——一共看了三樣?xùn)|西呢!”
為了“據(jù)理力爭”,我故意在“三”上加了重音。
“……”兔熊語塞,單爪扶額,那滄桑憔悴的模樣,像個歷盡坎坷的小老頭兒。
大眼瞪小眼了半晌,兔熊突然想起了什么,臉上浮現(xiàn)一抹不無自戀的笑容:“還好爺有先見之明?!?p> “給!”隨著聲音的響起,一個硬物被從樹上擲了下來,正好落在我的腳邊——一個和剛才那個一模一樣的扁擔(dān)。
看來今天它是不打算放過我了。
拾起扁擔(dān),我一臉不情愿地走到石堆旁。
“按爺畫的路線走,”兔熊的聲音再次從頭頂飄來,頓了一頓,好像怕我聽不明白似的,補(bǔ)充道,“走到頭再沿原路返回來哈?!?p> 抬起頭,一條用白色粉末灑出的路線從石堆旁一直延伸到對面的樹林邊,又粗又直,不知道小小的兔熊是怎么做到的。
走到頭當(dāng)然要返回來了,難不成去撞樹?太低估我的智商了。白了它一眼,我心道。
石頭又大又沉,每個都比兔熊的個子大,不知這小東西是怎么把這些大家伙弄過來的,還堆了這么高。
我費(fèi)勁拔力地裝了半個時辰,才勉強(qiáng)將兩個籮筐裝滿,剛把筐挑到扁擔(dān)上,兔熊的聲音再次響起:“到了頭把石頭放下,回來繼續(xù)挑——什么時候把兩堆石頭都挑完什么時候回去睡覺?!?p> “啊~~~~”我道,將自己的吃驚、不甘、哀怨都表現(xiàn)在了這聲拉長的尾音上。
可憐巴巴地望向兔熊,只見它毛絨絨的小身子斜靠在樹干上,一雙被水洗過似的澄亮的葡萄眼微微合攏,似在醞釀著一場美夢。
看它那一動不動一言不發(fā)的樣子,就知道它對我那刻意表現(xiàn)出來的牢騷選擇了無視。
識趣地低下頭,找到扁擔(dān)的中心位置,我彎下腰用力一挺,只聽“咔嚓”一聲,筐紋絲未動,我的脊梁骨卻發(fā)出一聲脆響。
“艾瑪我滴老腰!”我哀嚎,欲哭無淚。
看來之前是我低估了石頭的重量,本以為日落之前能將兩堆石頭挑完,不過當(dāng)我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才將兩筐石頭移動了半步遠(yuǎn)的時候,我的夢想就徹底破滅了——
照這速度,估計(jì)不僅是今天晚上,就是大后天晚上能睡上覺,都是菩薩大發(fā)慈悲了。
“哎呦!”剛停了一下,后腦勺突然被一顆石子砸中,一陣火燒似的疼痛過后登時覺得腦袋上高了一塊兒。
不用猜就知道是誰干的。
鼻子一酸,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讓人沒完沒了地挑石頭也就罷了,還打人?!有沒有人性了還?!思及此,我一腔怨憤地轉(zhuǎn)過身,誰知剛轉(zhuǎn)了一半,一塊石子又迎面飛來,正好打在我的太陽穴上。
腦袋“嗡”地一聲響,我半邊臉都腫了起來。
“磨蹭什么呢?再偷懶爺把你打成豬頭!”而和腦袋的嗡鳴聲一塊兒響起的,還有兔熊耀武揚(yáng)威的訓(xùn)斥聲。
哼!當(dāng)我怕你?。?!
不就是一只手能把我拖走嗎?不就是一塊石子能把我打腫嗎?不就是隔著幾丈遠(yuǎn)能準(zhǔn)確無誤地命中我嗎……
不忿地冷哼一聲,我俯下身繼續(xù)挑石頭——這也太、可、怕、了!
挑著石頭走了七八個來回,且不說我汗流浹背筋疲力竭,單是不斷地拐彎、轉(zhuǎn)身,就讓我頭暈?zāi)垦?,幾近作嘔。
“我說你是不是傻???”再次轉(zhuǎn)回來之后,為了發(fā)泄心中的怨憤,我沒話找話地對站在樹上目不轉(zhuǎn)睛地監(jiān)視我的兔熊道,“與其讓我在一條線上走來走去,還不如直接讓我挑著石頭上山呢,那距離多遠(yuǎn)?。≈巧踢€這么沒下線,妖怪界的臉都被你丟光了,怪不得總有妖怪想殺你,要是我啊,為了靈獸界的榮譽(yù),一定會義無反顧地上吊自殺!”
“不錯,是個好辦法!一個時辰之后,把這兩筐石頭挑到山頂。”
說罷,兔熊不由分說地跳下樹,幾個起落便消失在了樹林中,只有聲音繚繞在耳邊,似鐵錘一樣砸著我的胸膛:“不可以偷懶,?爺在山頂?shù)饶?!?p> 叫你嘴欠!我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眼前的山雖不陡峭,但和平坦的地面相比,那傾斜的坡度走起來也十分磨損氣力。山上樹木茂密,雜草叢生,偶爾可見幾堆怪石聳立,景色倒也清秀,但我卻無暇欣賞。
無比艱難地走了半日,眼見太陽沉入西山,樹木的黑影籠上山坡,氤氳出絲絲涼意,我吃力地抬起頭,見夕陽的余光在天邊暈染出一片溫暖的橘紅,像每晚升起的碳火,不禁懷念起那在山洞里酣然入睡的愜意時光。
望了一眼連盡頭還看不到的山坡,我欲哭無淚:不行,這樣下去,還沒等爬到山頂,我就會被活活累死了!
賊頭賊腦地看了一下四周,確認(rèn)兔熊沒有言行不一地偷偷跟蹤我,我放下扁擔(dān),開始把籮筐里的石頭往外搬。
剛把手放在石頭上,感受到那堅(jiān)硬的觸感,諾大的個兒頭,驀地想起那個小小的、看上去十分孱弱的家伙來。
雖然它看上去冷酷苛刻,不通人情,但我知道,為了訓(xùn)練我,它付出了很大的努力,而且努力的程度,一點(diǎn)也不亞于我。僅僅這一塊對我來說兩只手就能拿起來的石頭,就不知道它要搬運(yùn)多久。
算了,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收回手,我再次挑起扁擔(dān),剛走兩步,頭頂倏地響起一個聲音:“好了,今天就先練到這兒?!?p> 此時天色昏暗,陰風(fēng)陣陣,野獸出沒的畫面弓矢般拉緊我的心弦,這突然響起的聲音像一塊石頭擊在我緊繃的心弦上,讓我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顫了一顫。
“你出現(xiàn)之前能不能制造點(diǎn)兒預(yù)兆?嚇?biāo)牢伊耍 贝龔捏@嚇中緩過神來,我道。
“預(yù)兆?”兔熊調(diào)侃一笑,道,“就你這腦袋里只能同時容下三樣?xùn)|西的注意力,我就是提前把天捅下來,也是白費(fèi)力氣?!?p> 聞言,剛開始訓(xùn)練時我理直氣壯地反駁他的一幕掠上腦海:
憤憤不平地翻了個白眼,我不服:“那我眼睛也沒閑著啊,看扁擔(dān)、看大樹還看你——一共三樣?xùn)|西呢!”
為了“據(jù)理力爭”,我故意在“三”上加了重音。
“額……”我心虛地摸了摸鼻子,被它用自己說過的話懟,好沒面子,為了挽回面子,我分辯道,“那現(xiàn)在一共才兩樣!就石頭、筐,除了這倆,還有什么?!”
“還有,路~~”某人不假思索地開口,看上去十分不以為意,但就是這份不以為意給人的打擊是最大的。
就像一個人毫不猶豫地說你長得丑一樣。
“你!”我恨道,卻無言以對。
這個腹黑傲嬌的家伙!改天我一定要把輸了的這局搬回來!
走下山時,夜已深了,兔熊變戲法一樣舉起一根火把,在前面領(lǐng)路。被這個“魔鬼”訓(xùn)練了一天,筋疲力盡的我,踉踉蹌蹌地跟在它身后。
不知為何,望著它舉著火把的前爪、像人一樣直立起來的身子,不知為何,我竟在心底對它生出一股莫名濃烈的依賴感,好像它是一棵樹,一座山,挺拔堅(jiān)強(qiáng),擁有一個成年男子才會有的穩(wěn)重與擔(dān)當(dāng)。
發(fā)覺了自己的想法,我忙將它甩掉的,用力搖了搖頭:什么樹,什么成年男子?它只是一只小動物罷了,我大概是魔怔了。
回到山洞,我像一塊爛泥一樣倒在地上,扯過被子將自己包了,倒頭就睡。剛睡了一個解乏覺,一陣烤魚的香氣便飄了過來,時上時下、時左時右挑逗著我的鼻尖。
“咕?!魢!魢!蔽敢魂嚥话驳慕腥?。
掙扎著睜開雙眼,橘紅的火苗映入眼簾,兩條兩尺長的大魚被一根樹枝貫穿,架在火苗之上。那魚身上已冒出黃油,看樣子應(yīng)烤得差不多了。
看了看悠閑地烤著魚的兔熊,我猛咽了兩口口水。動作一頓,不知它有沒有感受到我饑餓的目光,聽到我響亮的肚子叫,只見它握住樹枝的一頭,有條不紊地把烤魚送到了……自己的嘴邊。
見狀,我心里一陣失落。
它嗅了嗅,卻并沒有把魚放進(jìn)嘴里,而是微微一笑,不知是在跟我說話,還是在自言自語,滿意開口:“嗯,烤得不錯?!?p> 說罷,在我受寵若驚的目光中,將魚遞到了我的面前,不知是我不是我的錯覺,它小小的葡萄眼中竟閃過一抹寵溺:“吃吧。”
不知為何,心里竟涌上一陣莫名的慌亂。
我接過樹枝,風(fēng)卷殘?jiān)瓢愕貙⒖爵~一掃而光,末了,將自己沾滿魚油的十根手指挨個舔了一遍,這才心滿意足地去睡覺。剛扯過被子,兔熊的聲音便追了過來:“把藥涂上?!?p> 我勉強(qiáng)地轉(zhuǎn)過頭,目光落在兔熊爪子上的一個白底紅花的長頸瓷瓶上,看了看兔熊,它目光貌似無意地掃過我的臉,而我卻在它目光掃過的瞬間,像被別人戳到了痛處,一股無名之火躥上心頭。
“不用!”我冷哼一聲道,轉(zhuǎn)過身不再理它,轉(zhuǎn)身的瞬間,壓到腫起的半邊臉,一陣灼灼的痛。
打完我又來送藥,貓哭耗子假慈悲,我才不稀罕呢!心里委屈地道,鼻子一酸,淚模糊了雙眼,我用力地眨了眨眼睛,不動聲色將淚水憋了回去。
“起來了!”
“嗯。”我應(yīng)聲而起,快若閃電,昨天的訓(xùn)練仿佛是一場夢,沒在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起來了?。 ?p> “嗯?哦!”兔熊的聲音再次傳來,比剛才高了許多,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被窩,為了不被兔熊罵我索性直接站了起來。
“起來了?。?!”一聲怒吼,如平地驚雷,抬起異常沉重的眼皮,我這才發(fā)覺,原來剛才的那兩次起床不過是自己做的夢。
瞥了一眼天色,天剛蒙蒙亮,太陽還未升起,只有淡淡的魚肚白薄霧一樣籠罩著山頭,連樹石的影子在這黯淡的光線下都顯出朦朧的樣子來。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我一臉辛酸地撩開被子,剛欲起身,身上的肌肉一收緊,只覺像被誰套上了一張牛筋織成的大網(wǎng),緊緊勒至皮肉,讓我全身一陣一陣起伏的酸痛。
“要死了……起不來了……”我叫苦道,身子一松,再次倒回了床上。
“那爺幫你。”一個低沉卻攝人心魄的聲音響起。
話音未落,只覺手腕上一緊,昨日被兔熊從山洞拖出去的情景立即掠上腦海,我身上一抖,心里叫了聲“艾瑪”。
“普通!”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兔熊已像昨天一樣,不由分說地將我拖出了山洞。
“我——自——己——走——!”從兔熊握住手腕那一刻就張大了的嘴,終于在摔下山洞的瞬間發(fā)出了聲音。
抹了把眼淚,擦了把鼻涕,我踉蹌地從地上爬起來,還沒站穩(wěn),屁股上便吃了一痛。
“快點(diǎn)!”兔熊耀武揚(yáng)威地望著我道,毛絨絨的小爪子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根和老虎尾巴一般粗的牛皮鞭子。
我現(xiàn)在終于知道什么叫“魔鬼訓(xùn)練”了,就是被像“魔鬼”一樣的人,訓(xùn)練。
今日兔熊改變了昨晚臨時起意的想法,仍是讓我像初時那樣,沿著它用白色粉末灑出來的路線,來回往復(fù)地挑石頭。
我暗自揣測,它改變計(jì)劃,無疑是因?yàn)榇绮讲浑x地監(jiān)視我爬山太過辛苦——昨晚它肯定沒有如它所言在山頂上等我,否則也不會出現(xiàn)在我身旁的樹梢上。
“哎呦!”一個石子像昨天一樣從身后射來,擊中了我的后腦勺,不偏不倚,正是昨天的那個位置。
本以為不會很痛,畢竟已經(jīng)腫起來了,包里的積水會讓疼痛麻木,可不知為何,我竟能清楚地感覺到傷口再次腫脹的痛楚,仿佛第一次挨打一樣。
下意識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被擊中的地方,除了剛腫起來的地方明顯比別的地方高了一塊之外,其他的地方竟全是平緩的,而且按上去沒有任何腫痛感,竟似從未傷過一般。
我愕然,前進(jìn)的腳步頓了一下,另一個石子又迎面飛來,我向左側(cè)了一下身,竟然躲過去了。
兔熊扔石子向來白發(fā)百中,無一虛擲,看來它此時也有些失神,而它的失態(tài)如一道靈光劃破迷霧,讓我茅塞頓開,瞬間理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昨夜拒絕了它的藥后,我轉(zhuǎn)過身就睡著了,之后發(fā)生了什么全然不知,想必就是在那時,兔熊將它的藥涂在了我的身上。
它那么小,將我這個龐然大物的腦袋涂滿藥想必十分辛苦吧,不知它昨夜有沒有休息好。思及此,我自責(zé)地低下頭。
它所做的一切無疑都是為了我好,但昨夜不知為何,我竟像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樣跟它鬧脾氣,最后還要它反過來遷就我。我這個和它比起來,人高馬大、四肢發(fā)達(dá)的人類,竟和一個幼小單薄、四肢短小的動物計(jì)較,真是太沒有胸襟了。
“小東西,對不起?!笨戳丝赐眯?,我不無歉疚地道,說罷,忙低下頭遮擋住火燒似的臉頰,挑著扁擔(dān)快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