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四鬼
問清了這家客棧的來頭之后，安繼業(yè)終于弄明白了這里面的彎彎繞繞，于是不再言語任由著小二前方引路走進了客棧之中。
一進大廳，小二便扯著嗓子吆喝道：“掌柜的！來貴客了，趕緊準(zhǔn)備一間清凈上好的雅間！”
正在前臺忙的不亦樂乎的掌柜的被這小二一嗓子嚇得一個激靈，抬眼望去卻見小二領(lǐng)著一個身穿一身粗布長衫風(fēng)塵仆仆的漢子，心中一陣不滿，嘴里脫口罵道：“瞎了你的狗眼！老子這忙的腳打后腦勺了，你不來幫忙卻領(lǐng)著這么一個什么鳥貴客……”
話未說完，卻見安繼業(yè)將一錠成色十足的銀錠隨手拋在了柜臺上。原來安繼業(yè)一看掌柜的這幅嘴臉，早已明白此人和那個小二是一路貨色，著實不想無緣無故的受這份腌臜氣，于是便輕車熟路的用錢開路了。
看到這錠銀子，掌柜的原本拉得老長的一張驢臉頓時堆起了滿臉的笑容，嘴中話鋒一轉(zhuǎn)一臉訕笑道：“呦！貴客迎門！小老兒這張臭嘴幾天沒漱口了，沒得惡心了爺爺，見諒見諒、海涵海涵！貴客樓上請！來人啊，趕緊把后堂存著的上好的龍井給這位貴客濃濃的沏上一壺！”
說罷也不管前臺忙不忙了，一路點頭哈腰的和小二兩人前呼后擁的把安繼業(yè)迎到樓上的一間雅間，那副殷勤勁兒就差把個安繼業(yè)抬上去了。安繼業(yè)見狀心中不由得啞然失笑，心道：“你們這兩個勢利小人倒似是一個模子里鑄出來的一般，莫非天下勢利之輩皆是同一副嘴臉脾性不成？”
來到雅間后，只見這雅間果然通風(fēng)敞亮且寬敞無比，便是坐滿十個人也仍有極大的余地。
看到安繼業(yè)默不作聲的打量這間雅間，掌柜的一臉媚笑道：“怎么樣？這間雅間還合你老心意嗎？”
安繼業(yè)點了點頭道：“倒也寬敞潔凈，只不過我一個人坐在這么大的屋子里吃飯著實別扭。不是說客房也預(yù)備好了嗎？干脆直接領(lǐng)我去客房吧，飯就在客房用了。對了，我那馬跟著我跑了一天也得好好休息休息了，你們記得多喂它些草料?！?p> 掌柜的急忙點頭道：“客房早就給您老預(yù)備好了，小老兒這就帶您過去。馬的事您放心，小二還杵在這干嘛？趕緊下去給這位爺?shù)鸟R好生伺候著，上好草料拿蛋清拌了再多加些黃豆，然后再好生的洗刷洗刷，爺?shù)鸟R瘦了一兩就拿你是問！快去！”
難得遇到一個出手如此豪闊的貴客，小二著實舍不得離開半步。原本指望著貼身伺候著能再得些賞銀呢，卻被掌柜的安排了個喂馬的差事，心中雖然極為不滿卻也不敢得罪掌柜的，只好悻悻的下樓喂馬去了。
安繼業(yè)隨著掌柜的來到客房后，對客房的環(huán)境倒也滿意。其實安繼業(yè)初入江湖見到什么都覺得十分新奇，而且自幼生長于深山之中原本對吃穿住行沒有什么特殊的要求。今天用兩錠銀子換來了如此殷切的服務(wù)和待遇，反倒覺得格外的別扭。
此刻，看到房中較為奢華的擺設(shè)，心中反而覺得自己和師父所住的草屋更有家的感覺。胡思亂想中，目光一瞥突然發(fā)現(xiàn)墻上掛著一幅字，是李白的《將進酒》。細(xì)看之下只見筆鋒遒勁有力，字里行間間大有一種豪氣干云狂放不羈的氣勢，著實是一副好字！
一旁的掌柜看到安繼業(yè)盯著這幅字畫不言語，插口說道：“客官真有眼力！這幅字乃是前朝詩人李太白親手所書的《將進酒》，實乃本店的鎮(zhèn)店之寶！”
安繼業(yè)點了點頭道：“想不到你這店中竟然會有青蓮居士的親筆遺作，今日我也算是大開眼界了！”
掌柜的不無得意地笑道：“這幅字乃是我大梁太祖皇帝御賜給皇六子建王殿下的，小店開張的時候建王殿下忍痛割愛又將其轉(zhuǎn)贈給了我家老板?！?p> “哦?！卑怖^業(yè)隨口答了一句，仔細(xì)的欣賞著這幅字不再理會掌柜的了。
掌柜的見狀，哈著腰說道：“客觀想要用些什么呢？我們店里的廚子可是……”
“隨便吧?！卑怖^業(yè)實在是不想再聽這個勢力掌柜的絮叨了，急忙打斷了他的話，說道：“我對吃食沒什么要求，你撿些拿手的菜上來能吃飽就行了。時值亂世，糧食金貴，切不可浪費！”
掌柜的道：“得嘞！你老少坐片刻，小人這就去準(zhǔn)備?？凸僖c酒嗎？小店有上好的陳年杜康！”
安繼業(yè)點了點頭道：“來三角吧?！?p> 片刻之后，掌柜的手托著一個碩大的托盤，盤上置著四色精美菜肴和一小壺酒，一進門便香氣四溢。四色菜肴色香味俱全自不必說，只是那壺陳年杜康隔著酒壺就能聞到一股醇香的酒氣。接過掌柜的遞來的酒杯，安繼業(yè)一仰脖一飲而盡。只覺得雖不如聚緣樓那壇三十年陳釀竹葉青那般入口醇烈，卻多了一股馥郁的濃香入口之后回味無窮，滿身的疲憊也被這一杯酒一掃而空。不由大聲贊道：“好酒！”
掌柜的笑道：“那是！漢末時期的曹操曾經(jīng)有詩說道‘何以解憂？唯有杜康’說的便是咱家這酒了。我們河南這杜康老酒別的不敢說，解憂驅(qū)乏最具奇效?！?p> 看著掌柜的沒有離開的意思，安繼業(yè)詫異的問道：“掌柜的還有事嗎？”
掌柜的搓著雙手恬著臉笑道：“那個……小人有些話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p> 安繼業(yè)笑道：“想說什么就說唄？”
掌柜的只是用右手的拇指不斷地搓著中指和食指，一臉訕笑卻不言語。
安繼業(yè)見狀頓時恍然大悟，想來這掌柜的又是想要賞銀了。隨即伸手從褡褳里又掏出一錠銀子拋給了掌柜的。其實也怪不得安繼業(yè)出手豪闊大有一副敗家子的樣子，實在是因為他壓根不知道銀子的用法。安繼業(yè)自幼生長于深山之中，吃的是師父和自己種養(yǎng)的蔬菜禽畜，住的是師父和自己一手搭建的茅草屋，穿的是師父和自己紡線織就的衣物，用的也是師父和自己燒制的土瓷用具?？梢哉f吃穿住用行全靠自給自足，從未和銀錢打過交道，因此也根本不知銀錢的用法。行走江湖多日，也只知道此物能夠換來這些勢利小人的笑臉相迎而已。
看到安繼業(yè)一出手又賞了這么大一錠銀子，掌柜的臉上早已笑開了花兒，滿臉堆笑道：“多謝客官打賞。那小人就有話直說了，如有得罪的地方還望客官海涵！”
安繼業(yè)道：“但說無妨?！?p> 掌柜的接著說道：“我看客官年紀(jì)輕輕卻出手豪闊，想來定是世家公子微服出訪體驗生活來了。只是……所謂財不外露，客官只身一人又身攜巨款，賞起來銀子更是毫不避諱，這一點今后卻要注意了！”
安繼業(yè)不解的問道：“為何？”
掌柜的說道：“當(dāng)此亂世時節(jié)，這河中府雖算不上匪患橫行，但是此地駐扎的軍隊卻……那個……有些不好說了。適才客官在樓下一出手便拋出了一錠大銀，小人雖然感激不盡卻也著實為客官擔(dān)心。當(dāng)時樓下人多眼雜，客官出手如此豪闊只怕已經(jīng)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給盯上了！小人雖然勢力卻也深知拿人錢財與人消災(zāi)的道理，所以多說了幾句還望客官見諒?！?p> 安繼業(yè)聞言不由一愣，細(xì)想之下也覺得這掌柜的言之有理。隨即笑道：“有勞掌柜的費心了，我省得了。不過之前我聽你家小二所說，你們這家客棧背景頗深，難道還怕有人生事不成？”
掌柜的道：“那倒是不怕！只是我們家客棧雖然還不至于出現(xiàn)光天化日搶劫之事，卻也難保發(fā)生什么小偷小摸的偷竊行為啊。依小人之見，客官不如把貴重物品暫時寄存于小店，由小店代為保管，包管萬無一失！”
安繼業(yè)笑道：“掌柜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寄存一事回頭再說吧?！?p> 看到安繼業(yè)拒絕了自己的一番好意，掌柜的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好舔了舔嘴唇輕嘆一聲轉(zhuǎn)身離去。
酒足飯飽之后，安繼業(yè)頓覺倦意上涌，深深地打了一個哈欠后便要上床休息。想到掌柜的之前的那番話語，安繼業(yè)心道：“這些銀兩原本就不是自己的，況且對自己也沒什么用處，便是丟了也無大礙。只是師父所賜的這把寶刀‘血河’卻是珍貴無比，萬萬不可有了閃失?！毕氲竭@里，安繼業(yè)將褡褳隨手丟在了床邊，卻將那把被黑布重重包裹的血河緊緊地抱在懷中仰頭睡去。
夜半時分，福源客棧早已沒有了白天那份喧囂，客棧之中已是萬籟俱寂人畜皆息。卻在如此夜深人靜之時，只見四個黑影鬼鬼祟祟的來到了安繼業(yè)的窗前。趴在窗戶上靜聽了片刻后，其中一人用極低的聲音說道：“應(yīng)該已經(jīng)睡熟了?！?p> 身邊一人也低聲說道：“下午我見這小子出手豪闊，隨身攜帶的那個褡褳里的銀兩只怕足有千兩之巨！還有他背上的那個包袱看起來也頗有些分量，想來也是寶貝無疑了?！?p> 另一人低聲說道：“那么咱們只要錢財呢還是連這小子的命也一起取了？”
第一個說話的人低聲罵道：“你這鳥人忒的沒有頭腦！咱們圖的是財又不是命！用五鼓迷魂香把他迷倒了便是，然后咱們拿錢走人，沒得惹那么多是非干嘛？！”
“哦。”被罵之人也不多說什么。一陣窸窣之后從身上掏出了一節(jié)中空的竹管，隨后用舌尖的唾液沾濕了窗紙，用竹管輕輕一捅，窗紙便無聲無息的破了一個洞。待將竹管內(nèi)的五鼓迷魂香盡數(shù)吹入屋中后，四人便靜伏于窗外等待著藥效發(fā)作。
大約一刻鐘后，估摸著藥效已經(jīng)發(fā)作，其中一人用手中尖刀輕輕地將窗戶撬開。正待招呼其余三人一起跳窗而入，卻見那三人早已將房門撬開。為首之人低聲罵道：“蠢材！里面的人早已經(jīng)睡成了一灘爛泥，放著門不走你爬的什么鳥窗戶？！”
四人進入屋內(nèi)，只見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其中一人從懷中掏出火折子輕輕一吹，火折子上便燃起了一縷火苗。正欲借著火光觀察一下屋中情形，卻猛地發(fā)現(xiàn)床上端坐著一人正用冰冷的目光盯著他們！不是安繼業(yè)是誰？
這一下只唬的其中二人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另一人更是一個轉(zhuǎn)身便要奪門而逃。只有那為首之人倒也頗有些膽氣，雖然也著實吃了一驚卻臨危不亂，低聲喝到：“慌他娘的什么？咱們四個人還怕了這么一個鳥人不成？！虧你們還有臉自稱是行走江湖的漢子！一個個慫包軟蛋的樣子沒得讓人瞧著惡心！”
說罷，將手中鋼刀一橫，惡狠狠的對安繼業(yè)說道：“爺們兒求財不要命，識相的乖乖的把銀子交出來便饒你一命！”
安繼業(yè)冷哼一聲道：“哼！這些銀兩原本對我無用，便是給了你們也不妨事。只不過你們這種偷偷摸摸的下三濫手法實在是算不上光明磊落。這樣吧，你們?nèi)羰怯斜臼履軓奈沂种袑⑦@些銀兩搶去，這些銀兩便歸你們所有，我也絕對不做任何追究。如何？”
為首之人惡狠狠的說道：“你這鳥人倒是生的好大一副膽子！給你指條活路不走，非要自尋死路不成？！既然你執(zhí)意找死，老子便成全了你！”
說罷，手中鋼刀一舞使了一招夜戰(zhàn)八方藏刀式，刀鋒所過倒也激的周圍的空氣獵獵生風(fēng)，往那一站也頗有一番氣勢。
安繼業(yè)見狀笑道：“你這招式倒也使的好看，只不過華而不實啊。武學(xué)之道講究的是一招制敵，似你這般沒動手先擺個花架子莫不是想要把敵人嚇退嗎？”
為首之人口中罵道：“少他娘的廢話！是不是花架子用你的腦袋試一試便知道了！”話音中，只見此人揉身向前手中鋼刀舞的如風(fēng)一般呼呼作響，烈烈刀光在火光的映射下耀眼奪目，單就氣勢而言倒也算得上聲勢奪人了。
眼見著此人已經(jīng)揮刀來到身前，安繼業(yè)猶自坐在床上不躲不閃，只是右腿冷丁踢出，一腳踢中了對方的小腿。此人只覺得左腿膝蓋處傳來一陣劇痛，悶哼一聲仰面摔倒。
安繼業(yè)笑道：“上盤護的還算緊密，只是下盤虛浮卻是破綻百出啊。”
此人倒也硬挺，強忍劇痛反身爬起，嘴中罵道：“都他娘的愣著干嘛？一起上?。 ?p> 旁邊三人聞言，正待抽出鋼刀和為首之人一起圍攻安繼業(yè)之時，忽的眼前一花似乎有一道人影閃過，緊接著四人幾乎同時感到胸口膻中穴上一麻已然動憚不得分毫。
至此，雖然從始至終只出了兩招而已，但是為首之人已經(jīng)明白自己的功夫和坐在床上的人比起來簡直是天差地別。更何況自己兄弟四人此刻穴道被封，心知屋內(nèi)局面已然翻轉(zhuǎn)變成了自己兄弟四人受制于人了。
為首之人心下赫然，嘴上卻兀自硬挺，恨恨的說道：“我兄弟四人技不如人，今日落于你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了！”
安繼業(yè)冷笑一聲卻不搭話，順手從其中一人的手上拿過那個仍在燃燒的火折子點燃了桌上的蠟燭后，拉過一張椅子款款坐下，借著燭光仔細(xì)的打量了一番眼前四人。只見這四人高矮不一胖瘦有別，俱是一身黑衣打扮，觀其面目倒也不是如何的可憎。
打量完畢后，安繼業(yè)問道：“聽你的意思你們四個人是兄弟了？怎的長相卻是各有不同??？不知四位尊姓大名？”
為首之人冷哼一聲道：“哼！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們四人雖非一母同胞，卻因志趣相投故而結(jié)為了異性兄弟。我四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氣，人稱河中四鬼便是！我是索命鬼常無意，左邊這個是我二弟勾魂鬼白和，右邊和身后這倆是親兄弟，分別是老三餓死鬼溫三，和小鬼溫七！”
“餓死鬼？”安繼業(yè)聞言笑道：“怎的起了這么一個外號？想必閣下胃口一定甚好了？”
索命鬼常無意道：“今日我兄弟四人落于你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沒得在這里取笑他人名號又是何意思？”
安繼業(yè)笑道：“我只是覺得好笑而已，并無取笑之意。我看你們四人倒也有些功夫，而且也頗有些膽識。既然如此為何不投身行伍在這亂世之中尋得一條出路，總好過你們這樣小偷小摸的混日子吧？”
“呸！”常無意吐了一口濃痰，昂首說道：“投身行伍？投他朱家的行伍嗎？我四人今日所為雖然令人不齒，但是也好過那些朱家的**！我兄弟四人原本是此間一家鏢局的趟子手，粗通一些武藝。常年的戰(zhàn)亂，我等原本已然任命，只求能夠茍活于亂世之中再也別無他想。誰曾想到亂軍未至，鏢局卻慘遭兵匪，鏢局被洗劫一空不說，鏢局上下所有人包括我們四人的一家老小更是盡數(shù)死在了朱家的**手中！從那以后，我兄弟四人便混跡于河中府，遇到朱家軍隊有落單之人便殺他一個兩個，以泄心中之恨！我兄弟四人身負(fù)如此深仇大恨，你還想讓我投身于朱家行伍？”
安繼業(yè)輕嘆一聲道：“想不到你們也有如此凄慘的過往?！闭f到這，話鋒猛地一轉(zhuǎn)聲色俱厲的說道：“你等既然身負(fù)血海深仇，便應(yīng)該知道生命的寶貴，為何又做出這等謀財害命的舉動？！”
常無意搖了搖頭道：“我等原本只想著謀財，壓根沒想過要害命的??！若非驚動了你，我們本意只是拿錢走人而已。”
安繼業(yè)接著問道：“錢對你們來說就這么重要？”
常無意道：“原本也不重要。我兄弟四人茍活于世只求有口飯吃不至于餓死也就罷了。只是日前聽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義薄云天云嘯天老爺子下月十五在西都洛陽舉辦七十大壽的壽誕。我兄弟四人自知自己這點微末的本事想要報仇還差得遠(yuǎn)，于是想趁此機會能夠投身到云老爺子門下。無奈我們身份卑微恐怕難入云老爺子的法眼，恰在此時看到你揮金如土，于是便動了邪念想劫了你的銀子用做投門之禮，干下了這等錯事……。”
安繼業(yè)點了點頭道：“倒也說的過去。但是爾等這番舉動卻著實令人不齒！既然你們與朱梁的軍隊有仇，又何不投身到晉王的軍隊在戰(zhàn)場上真刀真槍的與梁軍交戰(zhàn)報仇呢？”
常無意嘆了口氣道：“我們也想啊。但是我們是河中府人士，口音之中鄉(xiāng)音極重。而這河中府又是大梁的領(lǐng)地，我們帶著這樣的口音去投奔晉王的軍隊，只怕剛一開口便被當(dāng)做細(xì)作砍了腦袋了。”
安繼業(yè)哈哈笑道：“這算什么難事？天叫你們遇到了我，也算是一場緣分了。實不相瞞，晉王李存勖乃是我的結(jié)義大哥。你等若真有心投奔晉軍，那我不妨修書一封與我大哥，你們只需帶著這封書信去見他，我大哥必然會收留你們的。”
河中四鬼聞言不由得精神一振，常無意問道：“大俠此話當(dāng)真？”
安繼業(yè)笑道：“這有什么假的？”說罷，拿起桌上現(xiàn)成的筆墨給李存勖寫了一封信，一方面說明了這河中四鬼身世，另一方面也簡單的報了一個平安。寫罷也不起身，坐在那里屈指連彈，用隔空指力解開了河中四鬼身上的穴道。
安繼業(yè)這手隔空打穴的功夫一露，早已讓河中四鬼佩服的五體投地，千恩萬謝之后帶著書信連夜趕往晉王轄地投軍去了。
安繼業(yè)此時已經(jīng)睡意全無，想到之前四鬼所說的那個義薄云天云老爺子的七十壽誕，心中一動有心想去見識見識這位武林名人的壽誕是何場面，于是連夜動身打馬向西都洛陽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