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辭別了徐知誥后,安繼業(yè)、王茹和朱珠三人在江南吳國又盤桓了一月有余。期間,三人的足跡幾乎踏遍了吳國的大街小巷、田間地頭,一方面游歷散心,一方面也在留心打探耶律德光等人的下落。
這一日,三人不知不覺間來到了吳國與吳越國的交界之處太湖。望著眼前寬廣浩渺的太湖,朱珠興奮地說道:“這就是太湖嗎?好寬廣的水面,安大哥、師姐,咱們?nèi)ヌ褐酆脝幔俊?p> 安繼業(yè)苦笑道:“你這個小丫頭怎的對水有如此偏愛?。磕f是我暈船暈的不舒服,就算是不暈船,此刻已至隆冬湖面早已結(jié)冰,你還泛的什么舟???”
朱珠嘟著嘴說道:“那咱們就去滑冰唄?左右也來了嘛?!?p> 王茹說道:“傻丫頭,只是一層薄冰而已,怎么滑冰呢?再說了你不冷嗎?說起來,江南的冬季景色確實別有一番韻味,只是這透骨的寒意著實讓人耐受不得啊?!?p> 安繼業(yè)點了點頭道:“是啊,比之這種深入骨髓的陰冷,我還是覺得北方的酷寒更好受些。”
朱珠撇了撇嘴道:“虧你倆還是身懷絕技的武林高手呢,這么點寒意都受不了?你們學(xué)學(xué)我,像我這樣亂蹦亂跳的自然就不冷了?!?p> 王茹笑道:“說起來,我倒是真羨慕師妹你這樣無憂無慮的心性呢。安大哥,現(xiàn)在咱們在吳國又呆了一個多月了,基本上游遍了吳國全境,所過之處也算是風(fēng)平浪靜,卻沒有發(fā)現(xiàn)絲毫耶律德光他們的蛛絲馬跡,你說他們會不會已經(jīng)返回契丹了呢?”
安繼業(yè)搖了搖頭道:“依著我對耶律德光的了解,他們不達目的是決會不罷休,更加不會甘心就這樣鎩羽而歸的。在吳國沒有遇到他們,說明他們極有可能已經(jīng)離開了吳國。眼下越是看似風(fēng)平浪靜的時節(jié),我們越要提高警惕,誰又敢保證這不是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呢?”
朱珠盯著眼前浩渺的太湖,若有所思的說道:“這里是吳國和吳越的交界之處,你們說耶律德光他們有沒有可能去了吳越了呢?”
王茹點了點頭笑道:“想不到小師妹你看似玩心頗重,也有如此警醒的一面啊。你的擔(dān)心也不無道理,畢竟耶律德光他們在吳國吃了一癟,吳國上下已經(jīng)對他們充滿了戒心,他們想要在吳國掀起風(fēng)浪已然是不可能了。要不咱們?nèi)窃???p> 安繼業(yè)道:“也好。只是眼下咱們不是單純的游玩,而是帶著任務(wù)的。這吳越咱們?nèi)松夭皇斓?,萬一被他們把咱們當(dāng)成了細作可就有些麻煩了?!?p> 朱珠笑道:“什么人生地不熟啊?安大哥你有所不知,吳越一向奉我大梁國為正統(tǒng),是我們大梁國的藩屬之國,他們吳越王的稱號還是我父皇御封的呢,真可謂是人也不生地也頗熟啊?!?p> 王茹也笑道:“師妹說的沒錯,在吳越境內(nèi)咱們要是抬出師妹大梁國真寧公主的身份來,只怕吳越王錢镠都得親自來迎接了呢。”
安繼業(yè)笑道:“竟然還有如此淵源?早就聽說杭州素有人間天堂的美譽,我也想去領(lǐng)略一番杭州的美景了。既然如此,眼前就是吳國和吳越的邊境,那么咱們現(xiàn)在就去吳越一游。如果能夠得到吳越王的幫助,那么耶律德光他們?nèi)羰钦娴脑趨窃絿?,想要找到他們的行蹤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嗎?”
朱珠聞言,撫掌笑道:“如此甚好,杭州美景和特色小吃極多,在追尋耶律德光等人下落之時,咱們也能好好地一飽眼福和口福了?!?p> 王茹問道:“那咱們直接穿過太湖進入?yún)窃侥剡€是繞道走陸路呢?”
安繼業(yè)說道:“繞道陸路的話只怕最少也得兩天的行程了,不妨就走水路吧。只是湖面結(jié)冰不知能否行船了,咱們先找個船家打問一下吧。”
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太湖水面極為寬廣,橫跨江、浙兩地,水產(chǎn)極是豐富。兩岸漁村比比相鄰,村內(nèi)住戶大多為靠捕魚為生的漁民,三人基本沒費什么勁兒便找到了一家漁家。只見一個五十多歲的老漁夫帶著兩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漁夫正坐在用籬笆圍成的小庭院里,一邊曬著太陽一邊有說有笑的整理著漁網(wǎng)。
問明了安繼業(yè)三人的來意后,老漁夫笑道:“這太湖水溫幾乎四季如春,冬季除了湖灣或者背風(fēng)岸偶爾可見一些薄冰外,湖心處水面如常。若非極寒之年,全湖幾乎不會冰凍。老朽活了五十余年也僅在年幼之時,見過一次全湖凍結(jié)的盛景呢。眼下湖面雖有些許薄冰,但是絕對不礙行船的?!?p> 安繼業(yè)聞言,從行囊中掏出一錠約有三兩多重的碎銀,畢恭畢敬的遞到老漁夫的手中,說道:“既然如此,那么有勞老人家載我兄妹三人渡湖前往對岸的吳越。這錠碎銀以作船資,還望笑納?!?p> 老漁夫捏著手中這錠銀子,連連搖頭道:“哪里用得了這么多銀子?擺渡而已,有五十文制錢足夠了!”
王茹笑道:“老伯收下便是了。實不相瞞,我們兄妹三人乃是中原人士。眼下整個華夏大地政權(quán)林立,各國都有各國的制錢,倉促之下我們也沒有吳國的制錢啊,所以只能用銀子當(dāng)做花銷了。”
老漁夫一臉憨笑的將銀子揣入懷中,說道:“這么多銀子足夠我們?nèi)乙荒甑某院攘?。大虎、二虎,還愣著干嘛?趕緊收拾船具準(zhǔn)備出船了?!闭f罷看了看三人的坐騎,不由的有些犯愁的說道:“我們漁民打魚的船只都是小船,三匹馬可是放不下啊,最多只能上一匹了。要不我先把三位客官擺渡過去,回頭我再把三位的馬擺渡過去?”
朱珠說道:“不用這么費事,能放一匹就行。安大哥的黃驃馬跟著安大哥這么些時日已經(jīng)有了感情,把安大哥的馬帶上就行了。我和師姐的馬就暫時寄養(yǎng)在老伯這里,待我們回來以后再來帶走。老伯看這樣可行?”
老漁夫笑道:“行行,沒問題。我們雖然是郊野小民,但是民風(fēng)淳樸,馬匹寄養(yǎng)在我家三位盡管放心便是?!?p> 閑話無多,安繼業(yè)、王茹和朱珠三人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后,便登上了漁船飄飄蕩蕩的向?qū)Π兜膮窃今側(cè)ァ@蠞O夫不愧是行船多年的老手,漁船雖小,但是在他們父子三人的撐動下倒也行的頗為平穩(wěn)。聽著耳畔不斷傳來的湖面上細小的碎冰撞在船身上發(fā)出的細微的叮咚聲,看著眼前太湖煙波浩渺的水面,倒也別有一番韻味。
大約一個時辰后,漁船已經(jīng)駛近湖心。這時,只見老漁夫端著一個大條盤,上面裝著三大碗糙米飯和一口熱氣騰騰的砂鍋,還有一小壺放在熱水盆里燙的溫?zé)岬狞S酒。擺布好后,老漁夫笑著說道:“都是些我們漁家的粗茶淡飯,三位將就的用些。我看這位壯士登船之后有些面色發(fā)白,想是有些暈船了。這暈船的毛病既不能太餓也不可太飽,少少吃些東西就會舒服一些了?!?p> 朱珠伸手揭開砂鍋鍋蓋,頓覺一股香氣撲鼻而來,忍不住深深地嗅了一口,大聲贊道:“好香?。 蓖高^騰騰的熱氣一瞧,只見是滿滿一鍋銀白色的魚蝦亂燉。伸箸夾了一筷子魚肉送入嘴中,細細咀嚼之下頓覺一股鮮香之味回蕩在齒頰之間,不由得大聲贊道:“好鮮!老伯,魚蝦我也吃的多了,但是似這般鮮香無比,頰齒留香的還真不多見?!?p> 老漁夫哈哈笑道:“這是我們太湖特產(chǎn)——太湖三白,用太湖銀魚、白魚、白蝦一鍋亂燉而成,是我們當(dāng)?shù)貪O家的家常便飯了。我們吃慣了也不覺得什么,但是外人初嘗之下也確實覺得肉質(zhì)鮮嫩算得上水產(chǎn)中的一絕了?!?p> 在陣陣鮮香的味道的刺激下,安繼業(yè)和王茹也覺得食指大動,紛紛舉箸開吃。一時間直如風(fēng)卷殘云一般,吃的三人鼻尖微微冒汗,再配上一壺溫?zé)岬狞S酒下肚,滿身寒意被一掃而空,頓覺神清氣爽,就連安繼業(yè)暈船的感覺也蕩然全無。
酒足飯飽后,安繼業(yè)閑來無事向老漁夫打問道:“老伯,這一個月來可曾有異族裝扮的兩男一女乘船到吳越???”
老漁夫頗為詫異的說道:“異族裝扮的人倒是有,但是只有一男一女而已。半個月前,這兩人來到我們村,出手極是豪闊,甩手就是五十兩銀子包船過湖。只因那個男的長相十分古怪,而且脾氣暴躁跟個兇神惡煞似的,小老兒膽小沒敢接這門生意。后來鄰家黃阿大看著五十兩銀子眼熱就壯著膽子接下了這單生意?,F(xiàn)在已經(jīng)半個月過去了,黃阿大至今音信全無,他家婆娘哭的眼睛都快瞎了,村里人也出船找了好幾回,卻始終沒有找到絲毫線索,只怕是兇多吉少了。壯士莫非認識那兩個人嗎?”
聽到老漁夫?qū)δ莾蓚€人的描述,安繼業(yè)已然認定這兩人必然是韓知古和述律月華二人了。搖了搖頭道:“也談不上認識,交過幾次手而已。這兩人乃是漠北契丹人,尤其是那個男的不僅武功高強而且性格十分殘忍。老伯若是再見到他們切記一定要遠離才是!”
王茹說道:“果然讓咱們猜中了不是?只是沒想到韓知古他們竟然在半個月前就已經(jīng)去了吳越,如果他們真的有什么陰謀的話,只怕已經(jīng)有所行動了?!?p> 朱珠問道:“那么耶律德光去哪兒了呢?沒有韓知古和述律月華的保護,耶律德光怎么可能只身一人返回契丹呢?”
安繼業(yè)說道:“別忘了那日刺殺徐大哥的那三個疑似紅云山莊的高手,有他們?nèi)说谋Wo,耶律德光完全可以高枕無憂的。既然耶律德光只讓韓知古和述律月華這兩個武林高手前往吳越,那就可以肯定他們一定打算從江湖入手禍亂武林了,只是不知他們究竟會從何處下手了?!?p> 帶著滿腹的疑問,三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漁船在浩渺的太湖水面飄蕩了大約半日時辰,終于穿過了太湖來到了吳越國的境內(nèi)。
上岸之后,老漁夫說道:“這里就是吳越境內(nèi)的湖州了,從湖州向南一百五十余里就到了吳越的國都杭州府。與江南其他諸國相比吳越境內(nèi)十分安定,三位盡管安心游玩便是。記得回去的時候去老朽家里將馬匹取回?!?p> 辭別老漁夫后,安繼業(yè)三人就近在鎮(zhèn)上雇了一輛馬車向湖州城內(nèi)行去。王茹和朱珠坐在馬車上,安繼業(yè)在一旁打馬隨行倒也愜意。一路行來果然和那老漁夫所說的一樣,只見田間地頭、街頭巷尾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象,所過之處俱是一副安居樂業(yè)的畫面。吳越這番安定祥和的景象比之吳國有過之而無不及,真沒有想到當(dāng)此亂世時節(jié)華夏大地竟然還有如此寧靜祥和的所在。身處此間讓人幾乎忘卻了此時乃是一個戰(zhàn)火紛亂的亂世,直讓安繼業(yè)三人感慨不已。
將至辰時時分,三人終于來到了湖州城內(nèi)。此刻天色已經(jīng)全黑,但是湖州城內(nèi)卻是一派燈火通明熱鬧非凡的景象。朱珠見狀,向車夫問道:“你們吳越怎么晚上還這么熱鬧???莫非這里沒有宵禁嗎?”
車夫自豪的說道:“自打錢王爺創(chuàng)建了吳越后,咱們吳越老百姓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好,手里錢多了晚上的娛樂自然也就多了,這夜市也就自然而然的在民間悄然興起了。就在前年錢王爺索性徹底取消了宵禁,直接將夜市合法話了,現(xiàn)在咱們吳越晚上的夜市比之白天還要熱鬧的多呢?!闭f到這,車夫頓了一頓接著說道:“三位客官是打算先住店打尖呢?還是先在這夜市好生逛逛呢?”
安繼業(yè)說道:“奔波了一日著實有些累了,先找個地方住下再說吧?!?p> 車夫說道:“得嘞,那我給你們推薦個地方吧。數(shù)月前有幾個中原婦女來到我們吳越,在這湖州城里開了一間名為安和的客棧。這安和客棧雖然看起來不起眼,但是價錢公道,干凈舒適,別說是你們這樣的遠方游客,就是我們當(dāng)?shù)厝俗∵M去也有一種回家的感覺呢。”
朱珠聞言卻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道:“車夫大哥你別不是和這個什么安和棧串通好了的吧?把我們騙過去你好抽分紅?!?p> 車夫略帶不滿的說道:“姑娘可不能這么說,腿在你們身上長著,如何選擇也完全由你們自己決定。去了若是覺得不滿意你們完全可以再換地方嘛?!?p> 王茹笑道:“大哥莫怪,我這小師妹就是這樣一個直性子,有嘴無心的。既然有如此好的去處,那就有勞車夫大哥帶我們?nèi)ミ@間安和客棧先瞧一瞧再說吧?!?p> 不一刻,馬車停在了一條相對僻靜的街道。下車一瞧,只見眼前是一家不甚起眼的客棧,在門前一對兒大燈籠的映射下,掛在客棧門楣的匾額上“安和客?!彼膫€大字赫然映入眼簾。店面雖然看起來不甚起眼,但是門前卻灑掃的纖塵不染,所有的一切都擺布的井井有條,讓人一見之下頓生好感。這邊王茹和朱珠剛一下車,那邊店里便快步走出來一位衣著樸素約莫二十六七歲的年輕婦人迎了上來。
婦人滿面笑容的說道:“三位是來住店的嗎?實在是不湊巧,今兒個客房已經(jīng)滿……”話未說完,婦人的聲音戛然而止,盯著安繼業(yè)怔怔的愣了半晌后,驚喜的叫道:“安大俠?!”
安繼業(yè)盯著這個婦人仔細的打量了半天后只覺得有些面善,但是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在什么地方見過。遲疑的問道:“這位大嫂如何認識在下的?”
婦人此刻早已淚盈雙眼,顫聲說道:“果然是安大俠!恩人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那日若非您在惡龍嶺出手相救,一舉滅了惡龍嶺的一眾匪人,我們姐妹此刻還不知會淪落到什么田地了呢!”
至此,安繼業(yè)終于明白了這個婦人竟然是那日自己蕩平惡龍嶺時順手救出來的二十三個慘遭惡龍嶺賊人凌辱的婦人之一。那日救出這些婦女之后,因為她們一個個衣不蔽體,所以安繼業(yè)一直沒有正眼看過她們,倉促之下又哪能記得住她們的相貌呢。
想到這里,安繼業(yè)恍然大悟道:“想不到你竟然來到了湖州?如此也好,遭逢大難之后這吳越境內(nèi)倒也是一個不錯的避禍天堂。”
那婦人不無感激的說道:“還不是托了安大俠的福?沒有安大俠的仗義相救,哪有我們的今日啊!”說罷,轉(zhuǎn)身對屋內(nèi)喊道:“姐妹們都別忙乎了,快出來看看是誰來了!”
不一會兒,客棧內(nèi)陸陸續(xù)續(xù)出來了十六個俱是衣著樸素,二十五六歲上下年輕的婦人??吹桨怖^業(yè)后先是一愣,隨后不由得熱淚盈眶,竟然一起跪倒在地,齊聲說道:“恩人在上,請受我等一拜!”
這些婦人的舉動頓時把個安繼業(yè)弄得面紅耳赤手足無措,扎撒著手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尷尬的說道:“你們這是做什么?快快請起,安某何德何能怎么能受得起你們?nèi)绱舜蠖Y呢?!”
此刻王茹和朱珠也弄明白了這些婦人的來歷,眼見著這些婦人個個都頗有幾分姿色,心知她們必定在惡龍嶺遭受過極大的痛苦與折磨才被安繼業(yè)救出。聯(lián)想到她們的過往,再看到她們?nèi)绱烁卸?,王茹和朱珠也不由得淚濕了雙目。
倒是那個車夫,何曾見過如此場面?不由得啞然失笑道:“你們這些個女人,平日里一個個為人處世看起來極是潑辣果斷,想不到竟然也有如此感情用事的一面?十七個這么漂亮的女人齊刷刷的跪了一地,倒也是……是什么壯觀來著?對了,蔚為壯觀!只不過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你們?nèi)绱俗龇ㄗ屓丝雌饋韺嵲谑怯行┠莻€什么……有礙什么來著?啊對!有礙觀瞻?。 ?p> 一眾婦女聞言不由得破涕為笑,紛紛盈盈起身。最早出來的那個婦人笑著罵道:“好你個張驢兒,這名字果然是沒有白叫,真是驢嘴里吐不出象牙!沒念過幾年書,還非要學(xué)人家去咬文嚼字,說出來不倫不類的沒得讓人笑掉了大牙?!闭f罷,從身上掏出一百文制錢丟到車夫手中,說道:“拉車五十文足夠了,多出的那五十文是感謝你把我們的大恩人送到了我們這里,拿著錢趕緊滾蛋吧!”
車夫結(jié)果制錢,喜笑顏開道:“多謝老板娘打賞,那你們慢慢聊著,我趕緊回家了?!?p> 安繼業(yè)不好意思的說道:“怎么能讓你們替我付車前呢?”
婦人笑道:“別看我們都是婦道人家,但是救命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的道理還是懂的,這點車錢又算得了什么呢?打今兒起,恩人你們在吳越的一切開銷都由我們姐妹們包了!走走,這里不是說話的地兒,咱們進店慢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