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嶸的臉色在那一剎間變了變,他不敢置信,片刻,才遲疑的、不敢確認的問:“你剛剛說的是,分手?”
“是?!?p> 他看著何星詠,心臟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一樣,而始作俑者正面無表情。
他滿眼沉痛,問“為什么?我做錯了什么?”他不明白,他還以為他們的未來正式開始了,而她卻冷漠的說出了分手。
何星詠苦澀的笑了一下,“你沒有做錯什么,我們不合適。”
“我們都在一起要兩年,你現(xiàn)在才來跟我說我們不合適?你找借口能不能找好一點的?!彼难劭粢呀?jīng)漸漸通紅了起來。
“合不合適并不是看在一起時間的久遠,我也是最近才明白的。”她其實并不打算跟宋嶸講太多,有些讓她失望了太多遍的事,就埋在心里吧,不必搬到臺面上講了。
“最近?”他捕抓到這個字眼,“所以你是從什么時候打算和我分手的?”說完,他想到什么,自嘲般的笑了一下,“你要和我分手,早就計劃了很久,是嗎?那為什么還可以在前兩天主動對我親近?分手前最后給的施舍?”
何星詠垂下眼眸,不答。
“你別不說話,就算要分手,起碼要給我個心服口服的理由吧。”他盯著她,牙根已經(jīng)咬的死緊。
“理由?理由就是太累了,和你在一起很累,每當我需要你的時候,你都不在。每當我對你又升起了一點希望的時候,你都能把我的希望澆滅。我知道,這或許不是你的錯,或許你也無可奈何,但是這段感情,我真的要不起了?!彼f的很絕,也很冷,卻始終沒有看向宋嶸?;蛟S心里明白自己還喜歡著他,所以心還是會因為他軟下來。但是理智告訴她,是時候結(jié)束了。
宋嶸卻聽的有點懵,他確實不太理解何星詠的意思,“什么叫你需要我的時候?什么叫我把你希望澆滅?”
她苦笑,到底是她隱藏的太好,讓他完全看不出她發(fā)生了什么,還是他從來都沒認真看過她、聽過她講什么。
“你就當我不喜歡你了吧?!焙伪亟忉屇敲炊嗄?,讓兩個人都難堪。
此話一出,宋嶸的臉色這下才算變的慘白無比,他眸底的脆弱頓時一覽無遺。
一時間,連話也說不出口。
許久,他受傷的看著何星詠,啞著嗓子:“為什么……明明一開始,是你跑來跟我說你喜歡我的,等到我那么喜歡你的時候,最后你跟我說,你不喜歡我了?不要對我那么殘忍好不好?”最后一句,他滿是乞求。
何星詠啞然。看著此刻的宋嶸,她心里也不好受。
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出那家飲品店的,貌似是越來越多的人看向了這邊,何星詠付了款拉著宋嶸就出來了。
一路上,宋嶸的眼眶還是紅的,招來了不少異樣的目光。
她覺得今天不太適合繼續(xù)談?wù)撓氯?,打算先送宋嶸回家的時候,宋嶸卻反握住她的手,朝她家的方向走去。
此刻,他已經(jīng)恢復的差不多了,只是嗓音因為隱忍太久,還是暗啞著。
“再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以后你說什么,我都一定聽你的。不要不喜歡我好不好?”他語氣卑微,握著何星詠的不自覺的加大了力,怕一松手她就怕了。
何星詠沉默在心里反復糾結(jié)。她是真的不想再過那種約會一半他就半路跑了,或者老是因為別人的事就把事先答應(yīng)她的事給拋下了。
可是此刻,看著他脆弱的不堪一擊的神情,她拒絕的話又講不出口了。
“我再考慮一下吧?!弊詈螅f。
對宋嶸,就算對他失望千百遍,只要他露出受傷的神情,她依舊仍不住想再給最后一次機會。
就像,她事不過三的原則,在遭遇的宋嶸的時候,早就變的不是原則了。
那次之后,他們兩個還出去了一次。
宋嶸小心翼翼的觀察她的臉色,連手都不敢牽,一旦她變了神情,他就會特別緊張,全程都緊繃著神經(jīng),生怕她下一秒又說出分手的話。
看的何星詠都替宋嶸累,卻同時心頭更加猶豫不決,搖擺不定。
最后送她回去的時候,宋嶸不安的問:“所以你考慮的怎么樣?”
“還沒想好?!?p> 雖然失望,但宋嶸看她也沒說出什么話,也松了口氣。
在搬家那天,貝嵐重復問她,“確定就這么走了?不告?zhèn)€別?”
被貝嵐問了很多次,何星詠終于拿起手機給宋嶸發(fā)了信息。
‘你可以現(xiàn)在立刻馬上來找我家嗎?’
發(fā)送出去,她又發(fā)了一句過去,‘只要你來,我們就不分手?!?p> 而后,她在家等了兩個小時,都沒有等到他的回復。
或許他是沒看到信息吧,這是不是說明,他們之間就是沒緣分啊。
直到坐上了車,他依舊沒回信息。
忍不住的,何星詠給他打了電話,等了很久,終是無人接聽。
她放下手機,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心想,這大概就是注定的吧,他剛好沒看手機,終究是沒能來到她面前。
就這樣吧,就當是老天爺,幫她做了決定。
她先是給貝遠發(fā)了一段話,而后給宋嶸發(fā)了最后一句話。
‘這三年,權(quán)當打擾了。我走了,以后應(yīng)該也見不到了,祝你前程似錦。’
發(fā)送完畢后,她將手機卡取了出來,閉上眼睛頭偏向窗外,眼角有透明液體流了出來,她咬著牙,將哭聲都吞回自己的肚子。
她不知道的是,那天下午,宋嶸無奈被許琳叫進廚房學習包餃子,而手機則一直放在客廳那。于柔坐在沙發(fā)上,宋嶸的手機沒有設(shè)密碼,她看到何星詠發(fā)來的信息,愣了片刻,面無表情的刪掉了信息,并把手機關(guān)了靜音。
“你在干什么?”宋嶸從廚房瞄到于柔動他手機,皺著眉走了出來,將手機拿了回來,手上都是面粉,他還是劃開看了一眼,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把手機拿進廚房放在櫥柜上,他繼續(xù)聽著許琳的指揮和著面。
于柔得意的笑了笑,她得不到的東西,也不允許別人得到。
她已經(jīng)深刻的知道宋嶸不會喜歡她了,他時時刻刻注意著和她保持距離,對她也冷漠無比,讓她死了心。
可是就算他喜歡何星詠又怎樣,他們不也要分手了嗎。
在宋嶸不知道的時候,櫥柜上的手機亮了亮,最后熄滅。
后來,他看到關(guān)于何星詠的最后兩條信息,一個是一條來自她的未接電話,另一個是她發(fā)來的那句話。
他像瘋了一樣給她打電話,始終提示對方已關(guān)機,又跑到她家里樓下,因為沒有門禁卡,又進不了她家那一棟的門。
直到貝遠出現(xiàn),十分冷漠的看著他。
他目光猩紅,啞著嗓子,問他:“她人呢?”
“走了,不會再回來了?!必愡h內(nèi)心在罵人,要不是何星詠突然跟他說了全部的事情,他還真的不知道何星詠和宋嶸在一起了,這兩個人,藏的也太好了吧,瞧瞧這些年他都干了些什么,老是取笑何星詠沒人喜歡,殊不知人家男朋友都有了。
不過看著眼前的宋嶸,貝遠覺得他挺慘的,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他活該,誰讓他叫何星詠傷心。
“去哪了?為什么不會回來!她答應(yīng)過我的,會再給我一次機會的,她怎么可以說走就走,你讓她回來好不好,或者我去找她。”宋嶸此刻已經(jīng)徹底慌了,他抓著貝遠的手臂,力道大的要把貝遠的手要捏碎似的。
“回來干什么,回來受你虐嗎!”貝遠越說越氣,要不是何星詠強制要求,讓他不要把她得抑郁癥的事告訴宋嶸,他早就說了,真是不知道那笨蛋是怎么想的。
他甩開宋嶸的手,冷酷又決絕的說:“她不會再回來了,她說她不想再見到你,你也不用再找她了,只有我知道她去了哪里。而我,是不可能跟你講的?!?p> 宋嶸最后的表情,貝遠到很久以后還印象深刻。
他不再說話,只是他臉上的表情從慌張無措、變成痛苦不堪,再轉(zhuǎn)化成了麻木,他眼里的最后一絲光,終于破滅了。
他僵硬的站在那里許久,久到貝遠都在自我懷疑是不是他把話說太重了,把人都給刺激傻了。
最后,他轉(zhuǎn)身離去的時候,差點被路上的石頭給絆倒,整個人的步伐都是踉踉蹌蹌的,隨時要倒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