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醒來,許瀟只覺腦袋沉重的仿佛灌滿了水一般,也不知是睡了多久。
“瀟兒?瀟兒?”
這一幕這一刻,似乎有著強烈的熟悉感,促使著許瀟下意識轉頭朝著聲音的方向望去。
在見到安謹夫人有些著急的臉后,許瀟的視線才慢慢聚焦起來。然后之前發(fā)生的事便開始一一重新填充入腦海之中。
是了…我跟葉致坦白了…
想著自己總算是可以少承受些本該是葉文瀟的東西了,許瀟有些放松地笑了笑。
“啊…”嘶啞的有些可怕的聲音讓的許瀟嚇了一跳,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子有些紅腫。
不過好在脖子上在不斷地傳來清涼之感,這讓的許瀟在不說話的時候能夠稍微舒些。
“瀟兒可還好?”安謹見著許瀟醒了過來,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
許瀟輕轉了轉頭,揚起一抹笑容點了點頭,示意安謹放心,她并無大礙。
安謹見此,動作輕柔地摸了摸許瀟的額頭,嘴上卻是有些不滿地說道:“老爺也是,你作為女兒去看一下父親不是應該的嗎?他竟然發(fā)這么大的脾氣!”
許瀟聽見那葉致竟將這件事攬在了他自己頭上,心中有些怔然,隨即不顧嗓子的疼痛,努力地說道:“娘親不要責怪父親了,是瀟兒明知道爹爹忙于政務,還定要他陪我論詩,是瀟兒的不對?!?p> 雖然許瀟的聲音很是嘶啞,但安謹仔細聽著,尚能辨別一二。
有些驚訝的看了眼許瀟,安謹想到自己對葉致的責怪,瞬間便覺得自己有些過于沖動了。
盡管如此,安謹嘴上仍然倔強地說道:“不管如何你也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寶貝,就算是你有錯,那老爺也不該這么對你!”
許瀟因這安謹夫人反常的表現(xiàn)楞了一下,隨即展顏一笑。雖然這樣讓的她的嗓子也短促地疼了一下,但能看到一向端莊的娘親也有這般小女人的模樣,值了!
安謹夫人見著許瀟的笑容,知道她是在笑話自己這個娘親,便有些生硬地轉移話題道:“既然你無事,娘也放心了。今早唐府的三小姐送了張?zhí)觼恚悻F(xiàn)在這樣的狀況,便不去了吧?”
許瀟乍一聽到帖子,還以為是那張蓮花燈會的邀請?zhí)?,但又想到這蓮花燈會還有近三個月,便好奇地問道:“娘親可知是何宴會?”
安謹聽罷,想了想說道:“許是唐家長子的妾氏身子好了,要慶祝一下吧?!?p> 許瀟原本輕松的神情因為這“妾氏”二字再次緊繃起來,最近日子太過舒坦,倒是讓的許瀟將這件事忘了去。
“那這宴會我非去不可了?!痹S瀟說著,后又覺得自己的語氣太過急切,便又補充道:“聽世敏說,她這個小嫂嫂詩詞歌賦極為了得。平日里我也沒什么能夠談論的人,此次便去拜會一下?!?p> 安謹雖有些疑惑許瀟為何對這宴會如此感興趣,但她想著許瀟已經(jīng)13年不曾好好走動了,便似乎又有些理解。
最終,在許瀟再三保證自己會對身體負責的情況下,安謹算是同意許瀟去參加這宴會,不過代價是許瀟這剩下的半日便不可再說話,她得好好保養(yǎng)嗓子。
這個代價倒是算不得嚴重,畢竟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未時了,這一天也過去了大半,因此許瀟信誓旦旦地保證了下來。
安謹見此也不好再說什么,吩咐舒兒好好照顧小姐后,便離開了瀟湘苑。
得到安謹同意的許瀟在開心之余,也清楚自己若是不好好休息,明天可能會連開口都成問題,因此也是乖巧地吃完了特備的午膳,然后安靜地看起書來。
……
經(jīng)過一夜的修養(yǎng),許瀟雖然嗓子仍然有些疼痛,但比起昨日卻是要好上太多。到時候只要她少說些話,便不會對嗓子造成負擔。
此次唐府宴請四方是因為雪兒大病初愈,許瀟自然要穿的喜慶些。只見她挑了一件裙擺點綴著白色小花的粉色羅裙,帶上一件白色兔毛制成的披肩,打扮起來不失朝氣的同時又顯得恬靜文雅,這令得她很是滿意。
這是許瀟第一次參加有這么多人的宴會,自是有點緊張,不過這種情緒,在見到親自來迎接她的世敏后,便消失了去。
“瀟瀟你來啦!聽說你身體抱恙,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不過兩天不見,唐世敏倒是又活潑了幾分。
搖了搖頭,許瀟笑著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然后盡量輕聲地說道:“其他都好?!?p> 好在唐世敏明白了許瀟的意思,點了點頭說道:“那你便少說話吧,待會兒我讓膳房做些藥粥給你?!闭f罷,便挽著許瀟向宴席走去。
許瀟到的有些晚,因此二人剛坐下不久,丫鬟們就開始魚貫而入,將一盤盤精致的菜肴擺在眾多宴席之上。
但無論菜肴有多么吸引人的目光,都不能讓許瀟看上一眼。除了其中大多食物她都不能吃這個原因外,便是這雪兒了。
既然是為其開辦的宴會,那么她自然會出席。
果然,宴會開始不一會兒,那為神秘的雪兒便在兩位丫鬟的攙扶下出現(xiàn)了。許是已嫁為了人婦,這雪兒并沒有帶上面紗,因此她的臉蛋也就這么顯露在了眾人眼前。
沒有想象中的病態(tài)臉色,這雪兒的臉蛋很是紅潤,一雙桃花眼好似能勾人心魄,一顰一笑間皆能令人沉迷其中,這樣的雙眼卻配上了可以說是有些圓潤的臉蛋,再加上那一抹嬌羞的笑容,竟…有些許奇妙地美感。
果真是一位可以傾城的美人兒,眾人心里皆是這樣想著,除了許瀟。
許瀟有些面無表情地看著款款走來的雪兒,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兒。就如她所想的那樣,這雪兒與葉文瀟并不掛鉤。
因為這張臉雖然稱得上傾城,卻并不是許瀟生前的臉。
她是誰?為什么她會變成我?她又是如何變成我的?一連串的問題在許瀟腦海中浮現(xiàn),現(xiàn)下簡直是她能想到的最差的情況了。
若對方是葉文瀟,那么最差的結果是可以預知的,但如果這個人成了一個她完全不認識的人,那么對方的目的和來歷,將造成無數(shù)種不同的結果,而這些結果應該大多是壞的。
因為,許瀟現(xiàn)在能想到的唯一可能便是——他們找了另一個女子來代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