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未若殿下孟浪
“齊域！你”你怎么敢！樺绱急忙退開一步與他拉開距離，眼神環(huán)視周圍，好在大家極有默契地轉(zhuǎn)頭不去去瞧他們。
“請齊大人遵守禮數(shù)?！蹦信谑懿挥H，齊家也是大家族，莫不是沒人教過他這些。
長眸閃過一絲戲謔，退開一步低聲作揖回了句：“臣，未若殿下孟浪！”
終于樺绱忍不住好好問候了他祖宗幾句，就知道像他這樣的人豈會輕易翻篇？才怪！不揶揄諷刺兩句哪會罷休。
樺绱被懟得無言，櫻唇張張合合，終究未再吐出半言，不能沖動心底默念半響?？墒丘埵窃匐[忍克制還是忍不住想沖上去一頓撕咬，將她畢生所學(xué)的打人手法尋思個遍。拖著齊大人一把將他摁在河水中讓他掙扎撲通，讓他有口不能言，舉手連連討?zhàn)埐藕谩?p> “殿下？”齊域擰眉看著樺绱盯著他壞笑，一瞧就沒想他點兒好。
樺绱從一場酣暢的毆打中回神，懵了會兒黑瞳才聚焦：“。。。嗯？”盯著面前依然頭發(fā)絲都透著瀟灑的齊大人，又轉(zhuǎn)頭看了眼碧波，果然是臆想的太投入。
“殿下望著臣尋思什么？”齊大人笑的興味，斜睨著樺绱一副別有它意的模樣，長眸深邃，仿佛要將她看透。
樺绱心頭浮起一絲淡淡的愉悅之感，總之剛剛的‘打架’中她贏了，贏得痛快！即使是想象。錯開目光，故作不知的搖了搖頭。
齊大人仿佛猜透，卻不點破，倏然伸手隔著樺绱的錦袖拉著她的手，牽她走到船頭。
如此親昵的動作，一種別樣的感覺涌上心頭，樺绱還沒尋思明白，齊大人已經(jīng)放開了，率先踩上首甲板。
天終于沉沉拉上幕布，繁星滿天，看來明日又是艷陽高照。兩邊景致倒退，遠處隱隱起了水霧，風要比旁處大些，涼爽濕潤。船破浪前行，想起那日水勢澒洞，匯入湖中的震撼畫面，的確是造福百姓的浩大工程。
“過兩日河中撒上魚苗，等明年初春之前，在兩旁種上綠植。河道修建延長匯入主河道，可蓄水，通水運，利于百姓休養(yǎng)生息，經(jīng)濟復(fù)蘇。。。”齊域直視前方，娓娓而談。風吹動長袍空中輕蕩，意氣風發(fā)。風華正茂的模樣，令人忍不住被深深吸引。
不言其它，齊大人的見地與處事作風的確不凡，有著異于尋常人的睿智鑒悟，果敢冷靜，且遠見卓識，遠高于同齡。
她仿佛看到未來立于龍坐下的一代名相青年時的模樣，揮斥方遒，他還年輕，雙鬢還未染風霜。多年后，謀深如海，政績卓然，定會功冠群臣，成就君王策。
袁州之于他，不過是短暫的停留，他注定要入帝都，位列朝臣，輔佐君王，做一代功于社稷的名臣。卒后賜謚號，配享太廟。而她是他人生的過客，也僅此而已。若有幸，此后經(jīng)年某一場皇家夜宴重逢，也只能是遙遙相望，舉杯對飲一盞罷了。
不知為什么，心中有一絲說不上來的莫名情緒，寂寥又惆悵？
可她又在落寞什么？簡直莫名！樺绱自嘲的輕搖頭，恰巧齊大人轉(zhuǎn)頭望來，長眸沉靜，尋不出別樣情緒，疑聲：“怎么了？”
樺绱淡笑，搖了搖頭，引得步搖流蘇輕晃：“齊大人一定心有鴻鵠之志，袁州地界小，不足以給齊大人施展雄心抱負的天地，屈才了?！彼翘炜v之才，不可在此處擱淺。
“不曾想，臣在殿下心中有這樣積極向上的形象，可是臣心中唯有一愿，”黑眸遠視前方，語音低沉：“若是得償所愿，臣也可辭官歸歟。仕途之于臣沒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做一地方官，守護一方安寧何嘗不是造福百姓，解天家煩憂？并不一定要出入朝堂，伴君左右?！?p> “沒想到，齊大人也這般想?！睒彗吹吐暷盍司?，多年前也有人對她這樣說過。
一個明媚的午后，在顧家三公子的小院，長樂公主雙手托腮，眼中惆悵又擔憂的望著對面書桌后英俊的少年，正沐浴陽光下，周身都發(fā)散耀眼的光芒。如此更加煩憂，她不會是耽誤了他的錦繡前程吧！
在第三聲輕嘆過后，樺绱鼓起勇氣，回答顧公子的無聲詢問：“今日常博士直言：夫志當存高遠，社稷蒼生計必安。顧琰羲，你呢？也這樣想嗎？”
顧公子彎了彎唇角：“殿下把我的形象想的太過偉岸，我并沒有那番宏圖大志。再者心懷天下必要考取功名，封官拜爵嗎？兒時我曾想做名俠客，懲奸除惡，匡扶正義。”雖然父親十分不理解，但做不成俠客，像祖父那般退下朝堂，教書育人，桃李滿天下亦是不錯的想法。
“我并不了解齊大人，所以才會這樣想?！痹瓉睚R大人并沒有做群臣之首的那份野心，也不奇怪，顧琰羲也沒有。顧琰羲也如同齊大人這般才高其天，見地深遠，旁人望塵莫及，可他還想帶著她云游四海呢！過神仙眷侶遠離塵世的日子。
“殿下的意思是想了解，臣？”長眸灼灼盯著樺绱，問的認真。
樺绱眨動了兩下水眸，那里總是好似有盈盈水光，黑白分明閃著清透的光亮。樺绱瞬間正色嚴肅的回道：“齊大人，我不是那群愛慕你的姑娘，還請大人遵君臣之禮，顧全禮數(shù)。”
她有種被撩撥的感覺，這些話是有些曖昧且令人誤解的。她又不是小女孩了，齊大人能留在此處幾日，他這是幾個意思?；蛟S是公子哥們慣有的通病，閑來無事，施展魅力，以此得一兩個紅顏，賺幾把相思淚。最后卻不能付真心，引得佳人惆悵落寞一生。
“殿下，總是這樣拒人千里？”齊域也不惱，淡淡一笑。
樺绱臉上明擺著不要招惹我的寡情模樣，回了句：“分人！”
“原來不是人人都能做得了——殿下心中的白月光。”齊大人挑了下黑長的劍眉，眼瞼低垂遮了情緒，好似語帶遺憾的說。
樺绱凝眉不解，又想起不日前長安‘月宴’偶遇，碰到那個小娃娃，曾沖過來仰著頭問齊大人：你便是顧琰羲，李小余的心上人？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