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世家間的算計
皇后身下沒有皇子,早就沒有爭權(quán)奪勢的籌碼,只能棄了。王家不能為了個先皇遺孀堵上前程,今日他上書,讓先皇皇后王氏入皇家寺院。也好解了天家的煩憂,后宮總要迎接女主人,先皇皇后長居后宮總歸不合適。
辛家能做到這一步,他王家也可以。
王慶郴嘴角一扯,沒再說什么。想起大哥今日見他,言語滿是諷刺與憤怒,再也沒有昔日的驕傲與趾高氣昂,如同喪家犬,只會無用的吼叫。
“陛下已經(jīng)開始提拔自己的實力,這些人不足畏懼,只是江家——”才令他忌憚。
江氏一族,手中握著的可是西北百萬大軍!若是重新被天家重用,還有他王家的立足之地?再者,長子任監(jiān)軍那些年,沒少給江家使絆子。還有十年前那案子,偏偏明皇饒過了江家。
可現(xiàn)在又是立后前夕,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王慶郴小心翼翼的看父親神色,說:“聽說江家三郎江玦,要回長安了。”
“天家做邕王時,明皇就給定下了江家嫡女做正妃?!睅讉€月前天家從洛陽回京,江家二公子率軍守在長安郊外,一路護送。這關(guān)系,不得不提防!
氣氛一時凝重嚴肅,王慶郴端上一盞茶,低聲說:“前幾日已經(jīng)命人將禮送去齊府,可這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很,竟然將禮品送了回來。”當(dāng)然退回的不只他們一家。
“兵部侍郎齊域?”王老太爺瞇了瞇眼,他還沒仔細看過這人,在殯宮時,遠遠看了個背影。
那時人多,又經(jīng)歷奪位失勢,哪會再在意這初生牛犢子。聽說天家賜府邸,才借著個由頭結(jié)交一二。
王老太爺冷哼了聲,年輕人也不掂量下自個兒的斤兩,可是最近正當(dāng)紅,圣眷正濃,也不愿去計較,日后誰不用著誰!現(xiàn)在他關(guān)心的是晏說,刑部侍郎。三子去龍葵商行取了銀票,正想著如何約見。
叫小廝撤了膳食,王慶郴猶豫著說起剛剛小廝的回話。
王老太爺用帕子擦著嘴角,問:“杜家!龍葵商行?”
能在龍葵商行存儲的可不是一般人,當(dāng)然存儲銀兩不是個什么令人吃驚的大事。但管家單獨見了他們,還請到后院。又在找證據(jù),是什么證據(jù)?
這字眼他聽著刺耳的很,最近晏說重新閱覽舊案,各家心都到了嗓子眼,去打探,可晏說那小子毛沒長齊,心眼子倒是多的掛在眼皮子上了,豈會說真話!
“多派人手,跟著!”王老太爺高了聲調(diào),面上陰險毒辣。
王慶郴回話:“已經(jīng)吩咐過了。”
“不可大意!”渾濁的眼中一閃而過的狠厲殘忍。
王慶郴應(yīng)下:“是?!?p> 王老太爺倚靠著靠枕,琢磨著:“司宮臺的人。。。”
司宮臺如今的頭兒是沅引,趙安順的干兒子。趙安順那人可不是個簡單的角色,這沅引瞧著年輕,但能上位的豈有等閑之輩!
“這幾日,陸家在做什么?”陸太后的那點心思誰都知道,可是能不能成功,就另說了。
他王家,也不會客氣到拱手相讓?;屎竽浅歉凡贿^陸瑩珍。就是二皇子活著,登基了,也叫陸太后壓的死死的。
王慶郴:“陸太后那倒是沒什么動向,但陸大人。。?!?p> 王老太爺:“陸銘遠?他怎么了?!?p> 王慶郴:“十年前花低價將施家宅子買了下來,一直空著也沒住人,可是去年卻將那府宅掛了匾額,前天竟搬到那府中去住了?!?p> 這是他想不通的,那府宅當(dāng)年死了太多人,陰氣重,選了那么個地兒居住,也不知怎么想的,不怕半夜遇鬼索命。
王老太爺閉目養(yǎng)神一般,聽著,又好像沒有聽到一般,不言不語,擰眉閉目??赏鯌c郴卻知道他爹在思慮。
王老太爺:“當(dāng)年,施家第九子沒有抓到?!?p> 這事還是廖忠顯喝醉了說的。當(dāng)時他想這事兒既然陸銘遠一直在查,也就沒有上心,反正一罪臣之子能翻起什么風(fēng)浪。
剛剛聽三子說的這些事,心中總覺的有些不太對勁兒。去年,陸銘遠鬧出那么大動靜,聽說帶著一群仆從大半夜往個胡同中跑,遇到回京的長樂公主,二人起了沖突,鬧了不愉快,還被隨行的薛總管瞧著了。
后來打聽到,他關(guān)著杜家管家的小院起了火,城西監(jiān)獄又走水出了事,多了一堆燒焦的尸首,真是巧合的很。不過都是罪大惡極的死刑犯,沒人在意死活就是了。這么一想,恐怕是這施九出現(xiàn)了。
等等,杜家管家,杜家!
王老太爺霍然坐起,渾濁的眼睜大,帶著狠毒看向王慶郴,厲聲說:“你帶人,去那間客棧再看看?!?p> “父親,出了何事?”王慶郴緊張道。
晏說在重新閱卷宗,與大理寺幾位官員一起,這事是天家在朝堂上下的旨。廖忠顯身為刑部尚書,卻不能干涉此事,所以到底看到哪,誰都不知,‘胥門之變’可已經(jīng)看完。當(dāng)年案件,漏洞百出,可經(jīng)不起推敲細閱。
這要緊的檔口不能出岔子,司宮臺的人在找誰?是司宮臺的人要找,還是——天家!
那客棧中的女子又是誰?為何要找杜家存放于商行中的證據(jù)?又是什么證據(jù)?
當(dāng)年,杜堯楨與顧鴻雁背地里調(diào)查他與廖忠顯、陸銘遠,三子看到他們將于書影,平棘縣令于青松的幺女藏了起來,那總歸是調(diào)查出來些什么吧!可口供證據(jù)在哪?杜家是大族,在龍葵商行開戶是極有可能的。
杜家可有女兒活著?當(dāng)年三家該死的女眷、幼子,可是一個也沒留。等等,顧家有,被長樂公主救走兩個。
“你去龍葵商行打聽打聽,那日這女子跟管家說了什么!”可是剛說完,王老太爺盯著面前燭燈的座,狠聲說:“不用了,去將這女子——”做了個砍刀的手勢。
王慶郴大驚,問何由?
“可記得西市?!甭曇敉钢?。
“父親的意思是,十年前——”王慶郴一尋思,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