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娃子雖說也高興,但仔細(xì)想來,雜貨?雜貨是吃不了這么多的
畢竟能每天都吃得起肉食的老百姓很少,像借宿的胡子掌柜要了一只二十斤的野雞,恐怕能賣上好幾天不成問題
越想越感覺事情不簡單,別說雜貨鋪,就是客棧都吃不了十只!除非……
縣城里的那家酒樓,對!肯定是!
但看向剛剛的王掌柜穿著又不太像是大酒樓的掌柜,一身粗布長杉。
作為縣城唯一一間酒樓,酒樓掌柜的穿著絕對不會過于寒酸,身上不說是繡花錦袍,也要是繡花上色的長袍,可王掌柜的打扮未免……
對,身份不符,倒像是大家里的管事。
山娃子給汪叔打了招呼,準(zhǔn)備尾隨前去看看。
幾個小廝拖拉著一百多斤的東西在街上還沒走遠(yuǎn),也就轉(zhuǎn)過了一條街而已。
反正大家都在這,沒有他也不會忙不過來,汪叔想都沒想便同意了,只是讓他早些回來。
山娃子慢悠悠的隨著王掌柜出了東市,又沿著街道走了一刻多鐘,到了一家店鋪——一間雜貨:
難道我猜錯了,他們是自己吃的?
就在這時候,王掌柜讓小廝從布袋里挑出兩只野鴨,剩余八只又重新裝好,示意兩人抬起來繼續(xù)往前走。
果然!嘿嘿,有貓膩!
幾個人繞過了兩條街,在一處偏僻的家宅門前停了下來。
片刻功夫從里面出來一位身著長衫的中年人,頭戴一頂圓帽,像是大戶管家的打扮,非富即貴,說了幾句便領(lǐng)著幾人進(jìn)了院子。
山娃子離得遠(yuǎn)沒有聽到他們幾人說的內(nèi)容,為了確認(rèn)自己的猜想,又刻意繞到了街道前,抬眼一看——
客來酒樓,哈哈!不出所料!果然是這樣!
此刻山娃子才完全明白:
王掌柜確實(shí)是掌柜的不錯,但應(yīng)該和這座酒樓的掌柜有合作。
這樣說來,酒樓掌柜應(yīng)該不是這間酒樓的老板,算是整個管事的,負(fù)責(zé)酒樓運(yùn)營,采購,權(quán)利不所謂不大。
對于老板怎么想的,這家掌柜為啥不自己去東市買,這個他現(xiàn)在倒是沒有猜出來。
山娃子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能不能從王掌柜手里奪到這個倒賣的權(quán)利。
聽二狗爹說起來,王掌柜隔兩三天就要買十只八只獵物,活物最好,貴點(diǎn)沒關(guān)系,半死不活的也行,就是不能死,所以東市大都賣的都是帶血不死的動物。
死物不說賣不了價(jià)錢,連人問都沒有,誰想拎回家一個死東西,夏天不說不能保證新鮮?都還怕吃了不好呢?
所以碰上熬不過死去的獵物,一般獵戶都是自己吃了,像汪瞎子一幫人賣的活物,渾身一點(diǎn)傷都沒有的,那可真是稀罕東西,怪不得剛進(jìn)東市時那么轟動了,都不待見這幫殘疾人。
大家想不明白怎么打來的,看那架勢一個個眼熱嫉妒的不行。
從到集市大半天的時間了,除了二狗一家有說有笑,其余再沒有人有一張好臉色了:
搶了我們的生意,還想讓我們笑臉相迎,門都沒有!
山娃子到了東市,刻意像二狗爹打聽了一下,原以為酒樓掌柜比較神秘,沒想到經(jīng)常在縣城走動的人都知道他,雖說不清楚他具體叫什么,但是好多人都叫他富貴,慢慢的就變成了富掌柜。
聽說為人比較和氣,沒有見過和誰紅過臉,碰到乞丐討飯,經(jīng)常還會打賞一些剩飯剩菜給他們……這——
山娃子聽了半天,好像和奸商不太符合啊,一般倒賣貨物的掌柜不都應(yīng)該尖酸刻薄的嘴臉嗎?
不過真是這樣的話就更好辦了,看來晚上的計(jì)劃可以實(shí)施了,成功的概率又提高了兩成。
回到自家攤位前,發(fā)現(xiàn)只剩七八只野雞鴨了,山娃子吃了一驚:
來的時候帶了二十九只,送給胡子老板一只,被勒索一只,王掌柜一次性買了十只,也就是說一個下午晌的功夫賣了足足九只!
擱以往汪叔的話來說,每次進(jìn)城拿上四五只都是到第二天下午晌方才賣完,回到村子天都黑了。
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以往賣的都是和別家一樣的貨色,皮毛帶血,看著就臟。自家攤位上都是些干凈的活物,只賣給單個營生的小鋪?zhàn)?,照這情況一天賣個十幾只的也不成問題。
又能吃又能養(yǎng),再不行有錢人家買來看也是有的。事情正往好的方向發(fā)展,山娃子越來越有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