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三個月的狗崽子不能吃這個,吃了便死?!?p> 李二聽到李掌柜的話大吃一驚,也不敢喂骨頭了。
“為什么?”姚巖也很是納悶。
“他們太小了吃不了,我很多年前也喂過一只,大狗生了小狗,大狗能吃,小狗吃了三天都活不了。”
郎中能看人的病,狗的病還真沒有人治得了。
“那要喂他們什么呢?”李二抱著大黃和大黑說道。
“咸湯配糧食吧!”李掌柜畢竟之前喂過有經(jīng)驗,但李二聽到瞪大眼睛:
“糧食是人吃的,都喂了它,人怎么辦?”
“咱們平常鋪?zhàn)永锍缘?,不就是買的糧食嗎?姚巖在村子里,可以種一點(diǎn)?!?p> 這兩天天氣好,史大人的傷口都不在流血了,已經(jīng)可以來回走動。平常時。不知是不是因為年齡大了。所以吃不了太多。
但是今天確實(shí)也吃了不少,這還是他頭一次胃口這么好,以后自己不在蒼河縣當(dāng)值,還真有點(diǎn)舍不得自己的學(xué)生。
前院幾人閑的一坐一下午,一老一少不能動,李掌柜和李二又不放心別人照顧,他們倆只好陪著兩名傷員。
不過現(xiàn)在有了四只毛茸茸的小狗,幾人也不至于太無聊,史大人已經(jīng)能隨便走動了。
姚巖現(xiàn)在的胸口只微微有一絲疼痛,看來那位老郎中還真有幾把刷子,這才喝了兩天的藥,他就覺得比之前好太多了,雖說身體受了很大創(chuàng)傷,但手腳都沒有落下毛病。
到了晚上,前院逐漸恢復(fù)寂靜。
后院書房內(nèi)。
“薛老,你看看奏折,有沒有不妥的地方?!?p> 現(xiàn)在不在上京家里,薛仁找不到商量的人,只能找個親近的人心里才放心,畢竟這是要遞給皇帝的折子,不能出一點(diǎn)差錯。
薛管家打開奏章——
臣蒼梁府首薛仁奏皇帝:
臣上任之初,上報朝廷,多信賴皇帝信任……
前面都是一些官方寒暄好,薛管家直接跳了過去,看到中間一行:
恰逢內(nèi)外亂事,賦稅重于山,臣行走之時,遇到二小兒,步履闌珊,灰頭土臉,截臣馬車,送臣之秘方,能化粗鹽成白粉……
依仗上天庇佑,皇帝垂簾,恰如天降福星,化財政之難,實(shí)乃大幸……
臣奏,已升蒼河縣首史可求任府衙文書,不知福主姚巖,小將李二該作何賞賜……敬皇帝。
薛老看完奏章并沒有看出欠妥之處,上報皇帝的奏折需要稍稍正式一些,文體沒毛病,而且姚巖的功勞說大很大,說小也很小,主要還是看朝廷和皇帝的態(tài)度了。
如果大家都認(rèn)為他是福星,那么這次皇帝肯定是特別高興,一頓大的賞賜是少不了的。
少爺已經(jīng)和薛家傳了信,想必這封奏章到達(dá)上京,薛相自然會在朝廷上力爭封賞姚巖,這是讓這小子變成薛家陣營最有效的辦法了。
“少爺寫的極好,老奴佩服不已?!?p> 薛仁聽到老管家的話,心里也是一陣歡喜。
只待送往京都,自己便是大功一件,還能收服如此聰明的一個小伙子,可謂雙喜臨門,人生一大快事啊!
“對了,今天吃的雞味道確實(shí)不錯,給姚巖商量一番,看看能不能在府城里開一個鋪?zhàn)?。?p> 薛仁這會兒餓了,突然想起來上午老管家送的雞,香味獨(dú)特,在上京自己不曾吃過。
“少爺白天忙,我忘記說了,這雞的名字取名地鍋雞,是在地上挖個坑,用泥封起來,一點(diǎn)點(diǎn)烤出來的。”
薛仁聽到雞的制作方法也是暗暗稱奇,倒真是第一次聽說還能這樣燒雞的。
“不過少爺?shù)南敕ǖ故呛屠钫乒竦某銎嬉恢?,他今早吃了也是贊不絕口,慫恿著姚巖在這弄個鋪?zhàn)??!?p> “哈哈!那說明我們都是一丘之貉,都是十足的吃貨?!?p> 薛仁今晚興致很好,不知是立了功還是雞太好吃,一直笑聲不斷。
“姚巖那小子怎么說的?”
“啥也沒說,就說了一句,再想想吧,便不了了之了?!?p> 薛仁走到書桌前,用封泥把奏折封號,劃上五條斜杠,遞給薛老:
“這個你明天去驛站發(fā)出去。一句話都不說倒是符合姚巖的性情,他心里想不周全不會輕易說出來的?!?p> 薛老接過奏折,小心的放到袖口里。
這個不容有失,五條斜杠便是五百里加急,按兩地的距離,從蒼梁府跑到上京有一千多里,快馬要兩三天才能送到皇帝面前。
“少爺,二人的劣跡你查的怎么樣了?”
聽到問話,薛仁瞬間皺起了眉,嘆了口氣:
“這兩人太狡猾了,我白天翻了一天的案件都沒發(fā)現(xiàn)他們做的有太出格的事兒。”
“少爺,不妨……不妨從賬本入手”薛老想了想說道。
“賬本太繁瑣了,我看不了那個,看著頭疼?!?p> 這不是假話,自小薛仁便被長輩說教,什么都好,就是對數(shù)字犯困,哪次只要先生教到賬目計算的問題,他總要出錯,十次超過五次都是算不出來的。
“這個好辦,史大人已經(jīng)是府衙文書,把這交給他最合適?!?p> “這個辦法好!”
薛仁聽到眼前一亮,自己心目中的難題終于解決了。
可他又轉(zhuǎn)身一想:
“史大人受傷未愈,還是等段時間吧!”
“這不算什么,少爺不是也想把史大人再升一下嗎?畢竟有這么大的功勞,也算自家人,兩位府官一天不走,他就一天只能做個文書——
說句實(shí)話,對他也不公平,這么大歲數(shù),受了苦,也不好熬??!我相信他很樂意做這件事。
今天去前院他閑的身上都發(fā)毛了,這可是他自己說的?!?p> 薛仁想了想,史縣首任職這么多年,一直在縣城做官,想必對賬目和稅收早已經(jīng)輕車熟路,對自己來說很為難的東西到了他那里并不見得困難。
薛老說得對,從史可求選擇在牢里寧死不說的時候,其實(shí)便已經(jīng)站在了薛家的一面,不然他也不會讓姚巖和李二千里尋人了。
事情安排妥了,已過了大半個時辰。
月亮高掛半空,薛老也是哈欠連連,囑咐了內(nèi)院的護(hù)衛(wèi),他便告辭了。
后院一片漆黑,整座后宅這才算真正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