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走出手術(shù)室,臉色不是很好,但也說不上太差,凌家人能從周大的臉上讀出兩個結(jié)果,第一是周大救回了姚天塵但不算太樂觀,第二是周大在思考誰要對付姚天塵。
“前輩,天塵兄已經(jīng)脫離危險,在下不負所托,只不過天塵兄還沒有清醒,仍舊昏迷,想來需要休息一陣子,請前輩安排將他領(lǐng)回去休養(yǎng)吧?!敝艽笃届o的說道。
“感謝周醫(yī)生,你們兩個去安排一下,我陪周醫(yī)生走走,還有倩倩,跟我一起?!绷杩瞻才诺?。
旋即三人朝著醫(yī)院外走去。
這里環(huán)境優(yōu)雅,散步的人并不多。
“周醫(yī)生,今天發(fā)生的事情,您怎么看?”凌空忽然問道。
“不好說,晚輩只知道在此之前凌家與他有生死大仇?!?p> “老夫是否可以理解為,周醫(yī)生這話的意思是凌家人安排的?”凌空站定,目光定在周大臉上。
“不無可能,當(dāng)然也許有其他原因,但現(xiàn)在晚輩拿不準?!?p> “怎么說?”
“前輩,江湖中人講究信義,這兩個字甚至比生命更重要,因此晚輩不相信這件事是凌前輩安排的,但江湖是江湖,世俗是世俗,前輩沒有策劃這件事,并不代表別人沒有策劃,畢竟凌家只有前輩算江湖人,其他人算不上。”周大同樣看著凌空。
“你們在說什么?為什么我聽不懂?”凌倩不安的說道。
“凌姑娘稍安勿躁!”周大微微一笑。
“周醫(yī)生,凌家在上海這個地面,地位超然就是因為老夫,因此在上海這個地面兒,沒有人敢動凌家,就算凌家人有作奸犯科之事,廟堂之人也會惦念一二,凌家不松口,他們便不敢抓人,就算松口也只是象征性的走個過場,或許老夫說的不中聽,但凌家確實有這個能量?!?p> “所以晚輩猜想,能動手的,敢動手的只有凌家人,前輩以為如何?”
“那周醫(yī)生可有什么辦法抓出這個人?無論是誰,老夫絕不包庇?!?p> “晚輩還不知道,但或許用不了多久,兇手就會自己出現(xiàn)了?!?p> “自己出現(xiàn)?難道他是傻瓜嗎?殺了人還敢暴露自己?!绷栀灰苫蟮?。
“也許就是傻瓜呢?”周大微微一笑,旋即繼續(xù)前行。
三人就這么漫步其中,看起來似乎并沒有多少緊張。
“周醫(yī)生,你說殺手會自己暴露,是不是已經(jīng)有了什么對策?”凌倩關(guān)心的問道。
“不錯,今天在治療天塵兄的時候,在下以神通之術(shù)令他中途清醒過一瞬,他告訴過在下,他在最后一瞬看清了那個把手槍隱藏在攝像機的拍攝人,唯一可惜的是,天塵兄的神志只是恢復(fù)一瞬,并沒有描述清楚,在下以為當(dāng)天塵兄清醒之后,一定可以描述那個人的特征,畢竟當(dāng)天參與拍攝的人都有登記,只要描述清楚穿的什么衣服或者是來自什么媒體工作室等等之類的影子,就能順藤摸瓜,抓到那人,只要抓到那人,幕后的人不就自然而然浮出水面了嗎?”周大解釋道。
“只要能抓到兇手就好!”凌倩點點頭,思考著周大的話,也覺得可行性很大。
“有沒有可能兇手發(fā)現(xiàn)姚天塵沒死,趁機繼續(xù)暗殺,如果是這樣,又是內(nèi)部人的話,姚天塵豈不是很危險?”凌空忽然說道。
“不錯,所以必須安排凌家信得過的人守護著,以防萬一?!敝艽簏c點頭。
“那老夫就不陪周醫(yī)生了,告辭!”凌空停下來抱拳。
“不送!”周大同樣回禮。
凌空則急急忙忙離去,凌倩看著凌空的背影,有些慌亂。
“周醫(yī)生,我丈夫危機四伏,只怕……”
“凌姑娘自去,在下隨便走走,整理一下思緒,晚一些前去貴府采訪?!?p> 凌倩還穿著婚紗,提著長裙也急匆匆離去。
周大看著凌倩的背影,淡淡一笑。
“真是個好姑娘啊,不過比起唐老師的話……似乎也不差,哎!”周大搖搖頭,索性走出了醫(yī)院。
姚天塵目前是絕對安全的,不管凌家人到底是誰安排了這場駭人聽聞的刺殺,可一旦姚天塵防備起來,根本沒有人能傷他分毫,周大自然也就不會過多的擔(dān)憂了。
一個人點了三四個小菜,叫了一瓶白酒,旋即自酌自飲。
川神餐廳,很正宗的川菜餐廳,環(huán)境優(yōu)美,價格實惠還分量十足,周大感覺很不錯。
……
婚禮槍殺事件,對于普通百姓可能無法知曉,凌家人可以控制很多媒體,禁止發(fā)布信息,但未必能防的住個人,現(xiàn)場很多人都用手機錄制了,只不過都是對著新郎新娘的,因此也找不出到底是誰開的槍。
碎片化的視頻當(dāng)然也只會在少數(shù)人之間流傳。
唐嬌無聊的癱瘓在家里的客廳沙發(fā)上,根本無心去集團上班,甚至唐母安排的學(xué)校教師也不去,整天死氣沉沉,沒有精神。
唐氏集團的微信群里很久很久都沒有人說過什么話了,大概是他們都懶得發(fā)群信息了,忽然一個視頻彈了出來,旋即就是一行字出現(xiàn)。
“上海凌家千金大小姐凌倩新婚遭暗殺,新郎當(dāng)場被打中六顆子彈……”
發(fā)信息的是上海某分公司總經(jīng)理。
唐嬌懶懶說道:“還以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無聊的打開視頻,只見視頻中正是新郎新娘接吻的樣子,新郎很帥氣,新娘很漂亮,忽然視頻抖動,只見新郎突然轉(zhuǎn)身抱住新娘,然后背上就開出六朵血花,旋即現(xiàn)場混亂起來,視頻晃動,嘎然而止。
“哎,長得帥有屁用,還不是給人殺了?人吶,活著最好,其他的重要嗎?”唐嬌有氣無力的說道。
旋即再次播放了一遍視頻,同時還調(diào)整了一下播放速度,想再看看最后那個瞬間。
視頻仍舊一樣,新郎擋住子彈,視頻開始晃動,忽然唐嬌豁然坐直了身體,再次重復(fù)觀看視頻,直到某個節(jié)點的時候,唐嬌迅速按下暫停鍵。
這只是視頻的尾聲,晃動中,唐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視頻左上方的角落,一個人正丟掉話筒,抬腿前沖,只是手機最后的拍攝晃到了別處,那只是一個瞬間。
唐嬌立刻在群里發(fā)了一條信息:
“@唐嫣,那個拿話筒的人是誰?”
“@唐嬌,你不認識?上次年會給我們做總結(jié)的周先生?。 ?p> “周大?他在那里干什么?”唐嬌很激動,也很好奇,這個叫唐嫣的女人是自己一位唐姐,很有實力的金融女強人。
“婚禮主持啊,怎么?喜歡?。 碧奇袒貜?fù)道,曾經(jīng)猜測過唐嬌和周大周二的關(guān)系,只不過沒有結(jié)果而已。
“哪有,只是眼熟問一下,沒想到他竟然跑去當(dāng)婚禮主持?!碧茓苫貜?fù)之后,便放下了手機。
暗道:“他居然去了上海,還當(dāng)什么婚禮主持,他什么時候有這個技能了?難道他販賣器官的事情敗露,然后逃之夭夭了?否則他怎會輕易離開他那個破家?現(xiàn)在給人當(dāng)婚禮主持,一定是窮的沒法過了,必須的給人打工賺酒錢吃飯,否則以他的脾氣,怎么會去做這種事情?”唐嬌想著周大那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模樣,越發(fā)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周大可是從來不動手的人??!
“哎……可悲的自尊心,總會遭到社會的毒打才能明白嗎?自尊是不能當(dāng)飯吃的……”唐嬌站立起來,旋即拿起包包和手機,便要出門。
這時唐母剛好回來,問道:“嬌嬌,你都快發(fā)霉了,今天想通了?”
“媽,你別管,我要去一趟上海!”唐嬌在門口換鞋,看起來似乎很急。
“上海,你去干什么?”唐母疑惑道。
“我就是去玩一玩?!?p> “我說你都多大了,還玩?給你找個工作,你不去,你爸給你安排上班,你也不去……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哎呀,煩不煩啊,每天都說這事!好了好了,你們在家好好照顧自己,還有他們?nèi)齻€,我走了??!”唐嬌風(fēng)一樣沖出大門。
“你……”唐母看著背影,無奈嘆息。
飛機在下午三點就抵達上海,好在唐開國得知消息后,給唐家?guī)讉€子弟說了一句,這才讓唐嬌一下飛機就有七八個唐家人過來接機。
不僅僅是唐嬌身份尊貴,也好在唐嬌的人際關(guān)系不錯,至少這個堂姐和自己年齡差不多,能玩到一起,其他幾個不是年齡太大,就是死板生硬,見到唐嬌根本放不開,而且唐嬌也不想和家族那些大老爺們呆在一起,于是跟著唐嫣走了。
“嬌嬌,剛剛還不承認,是不是?下午就立馬殺過來了?!碧奇绦Φ馈?p> “嫣姐,你能別取笑我么?我就不能專門過來看看你啊,反正現(xiàn)在我沒事做,要不給我安排一個工作?讓我給你打工咯!”
“哎喲,我的大小姐,給我打工,我回去不得被罵死?”
“說真的,萬一我想長駐呢?沒錢怎么生活嘛?”
“別……沒錢,姐養(yǎng)你得了,說吧,想吃點什么?我?guī)闳??!?p> 唐嬌歪著頭思考了一會兒,然后悄聲問道:“能不能幫我查一查周大在干什么?住哪里?”
“就知道你要問這個,先吃飯,吃完飯我?guī)湍悴?!?p> “嫣姐最好啦!”
……
姚天塵躺在凌倩別墅中,整個別墅外,時時刻刻都有四五個人在巡邏,一旦發(fā)現(xiàn)有陌生人靠近,他們就會立馬沖上去盤問,確保凌家姑爺?shù)陌踩?p> 凌空等人坐在大廳內(nèi),很安靜,沒有人說話,唯一發(fā)出的聲音就是有人抽煙時的呼吸聲。
在醫(yī)院,有人希望姚天塵死,也有人不希望姚天塵死,因此,凌空的目光一直放在那些希望姚天塵死的族人的身上,暗中回憶這些人的為人和品行,只可惜這種猜疑讓凌空內(nèi)心惶惶,他們都是凌家的中流砥柱,支撐著龐大凌家商業(yè)帝國的命脈,他們有人殺伐果斷,有人善謀營私,也有人老奸巨猾,但不得不承認他們的作用比那些優(yōu)柔寡斷,擁有善心的人要強大的多,商場如戰(zhàn)場,沒有這種強大的氣場,怎么可能建立這么龐大的帝國呢?
凌空深諳此道,可眼下這件事怎么辦?有人可能還會趁機下手殺人。
“你們覺得今天這事有沒有什么古怪?”凌空突然問道。
“父親,我覺得會不會是其他幾個家族有人想故意抹黑凌家,想對凌家動手了?”一人回答道。
“父親,凌家地位超然,我覺得姚天塵死了是活該,活下來是運氣,至于凌家的地位,不至于有人敢撒野,所以誰動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死不死的問題,死了有什么好處,不死又有什么好處,這個才是當(dāng)下需要分析的問題?!绷硗庖蝗税l(fā)表了自己的看法。
“父親,我以為凌家今天婚禮現(xiàn)場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對凌家的聲譽有重大影響,挽回聲譽的唯一辦法就是救活姚天塵,找出真兇,公之于眾,也讓那些對凌家有企圖的人知道,凌家并非誰都可以動的?!钡谌艘舱f出了自己的想法。
……
七嘴八舌,每個人都有每個人不同的說法和意見,到最后,凌空聽著這些回答,忍不住笑了起來。
為什么會笑?為什么要笑?
頓時大廳中的凌家子弟顯得格外茫然。
凌空雖然在笑,可內(nèi)心比哭還難受,這群人都是凌家的中流砥柱啊,可這些所謂的中流砥柱,卻沒有一個人覺得刺殺姚天塵的人會是凌家人,可見他們比周大,真的不在同一個層次,甚至凌空還想著要是自己真的死了,這群兒子孫子,能不能扛起凌家大旗?能不能衍生自己的榮耀?會不會每天勾心斗角為了個人利益內(nèi)斗?
凌空的笑是悲哀的笑,更是悲傷的笑。
只是誰才能理解凌空這一抹笑呢?
……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