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就算你此番救了我的性命,但是,在祝家莊……咳咳……”
“啊呀,行了,閉嘴閉嘴,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不過就是不想欠我人情,我楚天什么人?你不用放在心上,客棧那件事就算抵消了?!彼贿呎f著,一邊速度加快了些:“快要到了,你忍著點(diǎn),我要飛咯,哈哈哈哈?!?p> 他抬腳一躍,沖天而起,落在一根樹枝上,借著樹枝的彈力,越來越快。
不一會兒,背著沈丘的楚天已經(jīng)氣喘吁吁的站在了醫(yī)館內(nèi):“哎呀,累死我了,祝夫人可在?”他一邊喘氣,一邊倒著茶水,直接放下沈丘,自顧自的坐在了椅子上喝茶,也不管沈丘了。
祝夫人聞聲而來,挺著大肚子,走得有些緩慢,楚天連忙放下茶杯,上去扶住了祝夫人。
“不用,你去把你朋友扶起來吧?!?p> 他又連忙過去扶沈丘,沈丘已經(jīng)暈了,楚天還在嘀咕:“這就暈了呀?!?p> “你朋友之前受過內(nèi)傷,不過好在淤血吐出來了,我醫(yī)術(shù)自是比不上婆婆,但你大可放心,他不會有事的。”祝夫人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替沈丘把脈:“你去幫我把門口那個小姑娘叫來,你不要跟過來?!?p> 楚天沒有回話,直接往門口跑去,果然有個小丫頭坐在門口牽著一只小白狗。
“小姑娘,祝夫人叫你過去,你這狗就交給我吧,我?guī)湍憧粗?!”說著,楚天就坐了下來,接下狗繩。
百無聊奈之下,楚天牽著小白狗去街上逛了一圈,順便買了一些染料,又回來到了門口坐著:“嗯……乖乖,我來想想,怎么給你改頭換面呢?”
一炷香的時間,小白狗已經(jīng)變成了一只五彩繽紛團(tuán)子,只有一雙眼睛是黑溜溜的,它迷茫的看著楚天,全然不知在自己身上發(fā)生了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以后你就叫小彩吧?!背煊靡滦洳林劬?,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哈,見鬼了,怎么回事?”
小狗把下巴擱在楚天的腳上,眼睛巴巴的望著他。
“待會兒給你買糖葫蘆,你慢點(diǎn)走,別摔著?!甭牭阶7蛉说穆曇簦爨У木驼玖似饋?,眼淚也不流了,小狗也搖起了尾巴,在原地打轉(zhuǎn)。
小姑娘跑過來,倒了一杯茶,剛送到嘴邊,余光就瞟到了楚天腳邊的小狗,她眼神一下變得凌厲,向楚天發(fā)問:“這是小白嗎?”
“是呀,好看吧,我剛給他染……啊……痛痛痛!”話未說完,小姑娘就撲上去咬住了楚天的手臂。
祝夫人站在一旁看在眼里,露出了溫婉的笑容。
“快些松開呀,你帶著小白去洗一洗就好了嘛。”小姑娘的臉被楚天兩指捏的圓鼓鼓。
另一邊,情況卻不大樂觀。
“祝神醫(yī),家父的病怎么樣了?”穆燃在門前踱來踱去,焦急萬分,好不容易等到祝如虹出來,卻見她面露難色。
“短期之內(nèi)不會復(fù)發(fā)了,宗主這是舊疾……”
穆燃松了一口氣,他自小就知道,父親患了病,請了很多大夫,都只是治標(biāo)不治本,這一次比往日更加嚴(yán)重,能壓制住病情已經(jīng)很不錯了。
“來人,準(zhǔn)備一間客房,好好招待祝神醫(yī),不可怠慢。”
“要不得,要不得,我得趕快回家去了,我兒媳快要生了?!?p> “那我送你回去,來人,備馬車?!?p> “沈丘啊沈丘,你怎么還不醒來,我好無聊啊,快起來,快起來,快起來?!鄙蚯鹛稍诖采?,還在昏睡,楚天在床邊撥弄著他的頭發(fā),又捏捏他的臉心想:長得可真俊。
不過想想,那些刺客好像是沖著沈丘去的,這廝得罪了什么人物,竟要趕盡殺絕。
“趕盡殺絕?趕盡……不好!麓莊有難!”楚天奪門而出,急匆匆的就往麓莊方向走,還未出鎮(zhèn)又返回來了。
聽到更夫的打更聲便知已經(jīng)子時了,楚天走在街道,四處都是人戶掛的燈籠在照亮這條街,天上一片荒涼,令人心生寒意。
楚天心想,麓莊好歹也是一個天字榜前二十的大劍莊,沈丘他爹武功深不可測,要何等勢力才能鏟除麓莊,而且最近也沒有麓莊的傳聞。
就算是真的出事,他一個小小的散人,去了也是送人頭。
還是先等沈丘醒來,再過一日,穆燃怕是也要回來了。
翌日。
沈丘總算是醒過來了,但是他睜開眼睛看到的不是從窗戶透進(jìn)來的陽光,而是楚天的大臉。
他咧嘴一笑:“嘻嘻,你醒了呀?!?p> “嗯,就是差點(diǎn)又被你嚇暈過去。”沈丘強(qiáng)裝淡定,實則心跳加速難以平復(fù)。
楚天聽了這話,一把將沈丘的肩膀攬住,戲謔道:“沈兄睡了一覺起來,變得更有人情味了呀。”說完還暗送秋波。
“你臉皮可真夠厚的?!毕訔壍恼Z氣并沒有引起楚奕的反感,他反倒覺得沈丘這個人,不板著臉還是挺可愛的。
到了水井邊,木桶甩下去激起了水花:“其實我長得也挺俊的,就是比沈丘差點(diǎn),穆燃那小子應(yīng)該沒我好看吧?待會兒他回來我要好好看看?!背熳诰吙吹郊て鸬乃ǎ头噶肃止?。
祝夫人來曬草藥正好聽到這些話,不禁掩面而笑:“楚公子和沈公子容貌各有千秋,分不出來高低?!?p> “祝夫人別被他蒙蔽了,他可是楚天,精通易容,你現(xiàn)在看到的可不一定是他真面目?!?p> “那也總好過穆兄,你怎的連面都不敢露?!便紤械恼Z氣,溫軟的聲音,讓四周的氣氛都變得很是活躍。
“你怎么知道是我?我特意連夜趕回來的。”穆燃從房頂跳下來,穩(wěn)穩(wěn)的落在楚天面前。
“臭小子,怎么一個個都喜歡爬老娘的房頂!”
“祝神醫(yī),你快去休息吧,一夜沒合眼了?!?p> “好哇,你居然為了能早點(diǎn)見到我,害得祝神醫(yī)覺都沒睡。”
“哈哈,可是楚天剛才還在跟我暗送秋波呢?!鄙蚯鸪謩ψ邅?。
穆燃一聽這話,回頭看看,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這居然是從沈丘嘴里說出來的。
“我這醫(yī)館好久沒這么熱鬧了。”
沈丘又開口道:“這次路上遇刺,顯然是沖我而來,我不能在此地久留,所以午時就要出發(fā)前去調(diào)查此事?!?p> 楚天臉色一變,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也好,我隨你一起去吧,正好父親安排我出來游歷,我們一起也好有個照應(yīng),楚天也一起吧,省的你又無聊,易容去捉弄人,現(xiàn)在弄得人家見面都要對暗號了?!?p> 楚天作思考狀:“那……我就勉為其難的跟你們同路吧。”
穆燃似乎想到了什么,面露喜色:“不如,我們義結(jié)金蘭!”
“哈哈,穆兄這主意不錯,那我今日就替天行道,收了楚天這害人精?!北疽詾樯蚯饡芙^,沒想到他爽快的答應(yīng)了。
“那就走呀!擇日不如撞日,還在笑什么笑。”楚天此時已經(jīng)站在房頂,俯視著他們:“先到附近的小廟的就是大哥?!?p> “沈某這次,要多謝祝神醫(yī),祝夫人相助,二位日后若是有事,可以拿此玉佩到麓莊找我。”沈丘說著就拿出一塊刻有麓字的玉佩交到祝如虹手中。
“那我們先走了,就此別過?!?p> “你們先去吧,下次來的時候,記得別踩我房頂就好了?!?p> “那是自然?!?p> 待兩人輕功離去之后,祝如虹抹起了眼淚:“要是雙兒還在,也能與他們結(jié)為兄弟吧?!?p> “哈哈哈哈,大哥在此等候你們多時了?!背毂P腿坐在房頂:“我當(dāng)大哥。嘻嘻?!?p> “你怎么老是喜歡往房頂跑,快下來吧?!眱扇瞬⒓鐭o奈的抱劍仰望著他。
四周的景色尤為清幽,一片小竹林,小廟就在竹林中間,走過的時候微微透出一股清香,很是舒心。
三人一起踏進(jìn)了小廟,廟里的香還有未燒完的,不久前應(yīng)是有人來過。
“這里有紙筆,正好,我們先寫金蘭譜吧。”穆燃眼尖,看到香案上小角落處的紙筆,竟還有墨,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
雖有疑惑,但是他沒有說出來,眼下還是先寫金蘭譜。
“我有酒!”
“你真是……唉,我們這是在佛像面前怎么能喝酒呢?!?p> 楚天抱著酒拉聳著腦袋往竹林走去:“不喝就不喝,結(jié)完總能喝了吧?!彼檬峙僦?,只把酒埋了一半,說是地里那一半吸收天地之靈氣,外面那一半吸收日月之精華。
不好,有埋伏。
竹林地里有許多腳印,一般燒香拜佛的人都是走石板小路,竹林里又怎會有這么多新腳印。
他神態(tài)自若的走回廟里:“寫好了嗎?給我看看?!闭f著他就靠在了沈丘身上,附耳輕語:“有埋伏。”
左手將沈丘的手按住,示意他上房梁。
穆燃聽到響動,一看楚天,他也上了房梁,他對著下面的穆燃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穆燃也輕身上去了。
“怎么這么久還沒出來?”
“你,去看看?!?p> 一名黑衣蒙面的女刺客輕盈的身姿躍向一棵稍微粗一些的竹子,正好能看到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