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術(shù)跟只蟲子一樣拱著劍身朝著傾城爬過來,別提多猥瑣,一旦接近了傾城,就往傾城腿上順勢纏上去,傾城撐額嘆息:“這把劍就跟個色胚一樣,每日我修煉的時候,就要往我腰上纏,真是煩透。”
少陵聞言頗為感興趣:“腰?”
說完他又笑了:“當年風流君闔宸,腰上便有一柄軟鞘,就是不術(shù)的棲身之所?!?p> 說完神色沉重:“算起來,自闔宸死后,這把劍就再也沒回過鞘了?!?p> 傾城一腳將腿上的東西甩了出去:“這劍也真是,主人死了就死了,難得修煉成這般能識世俗的境地,實在不得就另擇其主就好,天天就這般死纏爛打,這要是我的劍,我碎了它不可。”
不術(shù)聞言委屈的盤在傾城腳邊,好生可憐。
“莫要這般說,不術(shù)聽得懂?!鄙倭暾玖似饋?,蹲身撿起不術(shù),不術(shù)像是個孩子,在少陵手腕輕繞:“它當年確實做了錯事,但我相信,定有苦衷?!?p> “嗯?”傾城紅唇微勾:“一把劍還有苦衷。你倒是說說,這鬼東西做了何事?”
少陵微笑的輕撫著不術(shù):“不過想要弒主罷了?!?p> 傾城聲音一提:“弒主??!!”
“還罷了??”
臥槽,傾城覺得是不是自己真的太年輕了,怎的現(xiàn)在的人說話這么輕描淡寫,這鬼東西還弒主,那可要的?
傾城站了起來:“那請城主大人好生保管不術(shù),見著姑蘇的人你就給他還回去,我這人膽小,受不得這般事情,這鬼西第一次見就邪乎,自打來了我這,我整天做惡夢,不行不行,不可再帶著了?!?p> 這下不術(shù)就不依了,飛身過來就趁著傾城不注意,緊緊纏在她腰上。傾城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輕點輕點,要死了?!眱A城深吸一口氣。不術(shù)趕忙松了力道,傾城無語的輕喘。
少陵笑道:“有時間去給它重新煉個軟鞘,畢竟一把劍,是不能沒有鞘的。”
傾城使勁把這家伙扯下來,塞進袖子里:“煉什么煉,什么鬼習慣,凈往腰上纏,剛吃的差點被它給勒吐了?!?p> 傾城整了整袖子,就要告辭。少陵跟在傾城身后,沉默不語。等到了苦水橋,傾城嘆了口氣:“城主大人留步。”
“都道青城閻羅可滿足怨鬼平生所愿,為何不能渡我。”
傾城嘆氣:“最近太累了,沒什么空?!?p> “傾城...”少陵微弱的去喚她的名字,傾城踏上苦水橋不再理會少陵。有些事她能渡,有些事,她不想渡。當初她修成魁魂混沌不知時,是少陵相助讓她免受苦楚,不然是魔是鬼,都難說。
“傾城,我有愧。”少陵低聲輕語:“傾城,我此生兩大遺憾,一是她,二...”
“少陵,莫說了,你既有膽量來找我,為何沒有膽量去找她?”傾城停頓與苦水橋中:“或許她對你,也沒你所見那般無情?!?p> “傾城,你可知,她成親了?!鄙倭暾Z氣平淡。
傾城聞言沉默,最后道:“不過就是一世的糾葛,何足你掛齒這般時日?!?p> 少陵再不言語,或許是因為傾城無法感同身受吧,最后他走了,轉(zhuǎn)身就走,瘦長的身影幽幽隱去。
傾城坐在自己幻化出來的四合小院內(nèi)喝了口茶,只覺得寡淡無味,她站了起來,前段時日所遇之事有些細節(jié)還是困擾著傾城,自己身前到底是什么人...
傾城長嘆了口氣。覺得應該要出去走走。不然要宅出病來。
袖子里的不術(shù)又偷偷摸摸的用劍尖探著傾城的腰,傾城一巴掌下去。
“你沒鞘的時候不是也快活了幾百年,怎的現(xiàn)在遇到個腰你就要上了?!眱A城低喝,不術(shù)顫悠悠的縮回了袖子里。
但這人生地不熟的,到底要去哪溜達溜達呢。
上次的梅果現(xiàn)在傾城還惦記著,不如便去姑蘇逛逛吧。
傾城又收拾收拾,就要再次出趟遠門了,這次她想著要慢慢走。好好出去放松放松。
梓潼山的那邊就是義渠。義渠倒也是個好地方。
話說傾城這個人吧,自打忘了事,就啥事也不上心,就說每次出趟門吧,也從來不著急,晃悠悠的走在林間小道上,有時還能哼上幾聲,大半夜的,著實也是滲人。
義渠梓潼之地多山少水,樹林山峰居多,依照傾城出門的范圍圈,她還是找了不少好地方作為玩樂的場子。就比如說這處溫泉。梓潼隔壁有座死火山,山峰下就有處不大的溫泉。
嘖。
雖然是個鬼身,但該享受的還是從來不會委屈自己。傾城先是摘了面簾,露出一雙陰綠的眸子,微微眨了幾下,適應了一會,去了衣服剛下去,噗通一聲就有個人掉了下來,傾城頗為無語的看著在半空中轉(zhuǎn)圈的不術(shù),隨手拿了根腰帶把眼睛給蒙上。
你說她是該謝謝不術(shù)把某個登徒子逼出來,還是將這把劍打個死結(jié),埋在隔壁的山堆里比較好呢...
水面站起濕漉漉的一人,背對著傾城。白衣袈裟的背影,身后的長劍斜背在身后,她低笑一聲,悠哉悠哉的靠在身后的石壁上,幽聲道:“這個地方,你是怎么過來的,別說是路過,我可不信?!?p> 季秦淮身形一僵,沒回答傾城的話,而是自顧的移動想要上岸,但走了幾步,便在也走不動了,傾城扯住了季秦淮的衣擺,那衣擺跟海藻一樣飄在水面,隨手一抓就是了。
水位不過在傾城的腰身,泡澡前的所有事情都做完了,她這老東西不害臊,但季秦淮可不行。
“你......自重...”他就像是被抓住了命脈,動也動不得。說話就似舌頭沒被咬了似得。
“季秦淮,你還沒回答我呢?!眱A城覺得有趣,從他身側(cè)慢悠悠的繞過去,那只季秦淮眼角一瞥,猛地轉(zhuǎn)了個身,臉色微紅,他難為情的直直看著遠處。低念了一聲什么。
傾城呸呸幾聲,這力度,濺了傾城一身水。她是有多看不得。
“季秦淮,你可別說你沒看到,你們佛門中人,就算講究色即是空這等歪理,就沒人教你們。這看了是要負責的么?!眱A城理直氣壯,說的季秦淮沒精力去反駁傾城所說‘歪理’。他反手拔劍,一劍割斷衣擺。傾城攥著衣擺攥的正緊,那只季秦淮反應這么大。一時失了重,就往水里栽去。
傾城笑季秦淮大題小做,堂堂大男人,她都沒計較,反倒弄得自己跟個流氓一樣,真是?!?p> 傾城水性不差,落了水也不想立馬就冒了頭,來這個地方就是想好好樂呵一番,再說,季秦淮也沒擾了自己的興致不是,她準備翻個身往深處游去。
哪知這身才翻到一半,噗通一聲一個身影壓了上來。
傾城是個多惡趣味的人,不認識的自然不知道,那時見這死和尚壓著她想撈她上去,她卻拖著他往水深處游去。能感覺出來這季秦淮水性并不好,在水中拒絕的力氣都那么微不足道。
到了溫泉深處時,季秦淮干脆緊閉了眼睛放棄了掙扎。對著傾城也沒有任何戒備,傾城就像個女鬼一樣,一點場合和身份都不顧,就要鬧著季秦淮玩。
季秦淮是修仙之人,在水中待了一天估計都沒什么問題,可遺憾的時,有只鬼在身邊。
傾城的存在讓季秦淮氣息極度不穩(wěn),尤其想著女子如今如何模樣在自己身邊游蕩,季秦淮很難穩(wěn)得住自己一絲動容都沒有。
“季秦淮?!眱A城故意去吹季秦淮的耳朵:“你就是來找我的...”
季秦淮猛地睜開眼睛??谥械呐菽淮淮俺?,就這么一句話,幾乎就讓他潰不成軍。水流趁機灌入嘴中,他吞咽了幾口,當看到自己面前墨發(fā)纏繞的美景,更是驚慌的雙手輕揮。
傾城見著季秦淮差點被自己玩死,笑的更開心,她拉著季秦淮朝水面游去。將他推了上去自己留在水中。難得來一次,還是要多留會。
季秦淮狼狽的爬了上去,他低垂著頭,手搭著腿,水順著發(fā)尖落下,微喘的看著在溫泉地下那道模糊的影子。墨黑的眸子隨著那道影子微微移動。
傾城躍出水面的那一刻,季秦淮猛地低下了頭。他轉(zhuǎn)身盤坐,背對傾城,不術(shù)出現(xiàn)在季秦淮面前,如一條鯉魚一般打著挺,別提看的多開心了,季秦淮氣壓一低,不術(shù)‘嗖’的一聲躲在傾城衣服下。
傾城穿了衣服綁好了腰,看著沉默不語的季秦淮輕聲道:“若你是因為不術(shù)來的,那就把它帶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