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五章：楊子微十面張網(wǎng)；李鴻基南原覆軍

　　建炎十年，明末帝朱錦起用楊鶴之子楊子微為兵部尚書，負責(zé)對流賊的清剿。

　　楊子微給建炎帝提出三點綱領(lǐng)：

　　一、攘外必先安內(nèi)

　　他認(rèn)為：天下如同人的身體，京城是“首腦”，宣、薊為“肩背”，而大河以南、大江以北的中原地區(qū)則為“腹心”。當(dāng)今的形勢是燕虜猖獗于外，“肩背”處起了烽煙，“乘之甚急”；而流賊禍亂于“腹心”，中毒甚深。如果任由流毒“腹心”，則“臟腑潰瘍，精血日益枯干”，空余“肩背”又有什么用處呢？

　　因此楊子微主張先和燕虜議和，使宣、薊暫時安定，確保京師的安全。朝廷騰出手來，集中一切力量剿滅禍亂中原的李鴻基、張敬軒等流賊。

　　二、足食方能足兵

　　楊子微建議建炎帝增兵120000人，其中步兵74000人，騎兵46000人。加征餉銀280萬兩，采取“溢地、均輸、寄情學(xué)生事宜、驛遞”四個渠道酬集。于是建炎帝又向民眾加征“剿餉”和“練餉”加上原先“遼餉”還有原存的各種苛捐雜稅，農(nóng)民唯有造反一途，否則等死嗎？其結(jié)果是楊子微的“四正六隅，十面張網(wǎng)”之策開始時取得了一些成效，以后……

　　三、保民才能剿寇，這一點根本無從談起，如果庶民都能安居樂業(yè)，又哪來的流賊？

　　以上大綱領(lǐng)都是為楊子微的“四正六隅，十面張網(wǎng)”的圍剿流賊之策服務(wù)的。即以“陜西、河南、湖廣、江北”為四正，四巡撫分剿；而專防“延綏、山西、山東、江南、江西、四川”為六隅，六巡撫協(xié)防助剿，總督、總理二臣隨賊而動，主征討。中心思想是將流動作戰(zhàn)的流賊限制并包圍，并加以消滅，是為“十面張網(wǎng)”，取得了一定成功。

　　建炎十年九月，李鴻基部流賊在漢中被明將曹變蛟伏擊，損失慘重。時任五省總督的洪諺演和陜西巡撫孫伯雅說：“李鴻基勢窮，勢必流竄河南?！薄跋鹿僭阡P(guān)南原伏擊，爭取一舉剿滅李鴻基部流賊?！睂O伯雅答道，于是洪諺演直屬部將曹變蛟有意將李鴻基部流賊向潼關(guān)驅(qū)趕。

　　潼關(guān)之南有四十里平野，謂之南原。孫伯雅的秦軍在此設(shè)下三重埋伏，李鴻基部在曹變蛟的驅(qū)趕下一頭扎進了埋伏圈。

　　李鴻基一臉疲憊之色，被名將“小曹將軍”曹變蛟一路追趕，死傷枕籍，如今連“老營”都落入了官軍的包圍圈，這是從前從未遇到過的?！安恢婪蛉撕吞m英（李鴻基唯一的女兒，他結(jié)婚三次，第一個妻子與人通奸被他殺了，第二個老婆被部將拐跑了并投奔官軍，如今第三任妻子高桂英僅生一女）怎么樣了？”李鴻基滿心焦慮，但這種情緒很快被他壓了下去：象他這樣的梟雄，起事以來殺人盈野，不知殘殺了多少無辜者的妻子兒女，如今自己的妻女為人所殺也是應(yīng)有之義。這時負責(zé)保護老營的大將高一功（李鴻基內(nèi)弟，高迎祥之侄，高桂英之弟）遣人來報：“老營損失很大，但夫人和重要將領(lǐng)的妻兒老小尚且平安?！崩铠櫥偹惆研姆诺蕉亲永?。

　　人稱“賀瘋子”的明將賀人龍又殺過來了，沉重的狼牙棒在流賊群中上下翻飛，那真是碰上的死，挨上的亡，無論是賊兵還是賊將無不被砸得骨斷筋折，若砸中天靈蓋，那便是“萬朵桃花開?！蹦芰场百R瘋子”的賊將劉宗敏、郝?lián)u旗已被別的明將纏住了。“該自己上了。”李鴻基一摧大白馬，舞動花馬劍迎了上去。馬打?qū)︻^，賀人龍也不搭話，沉重的狼牙棒對著李鴻基的天靈蓋就是一招“力劈華山”，“劍走輕靈”，雖然李鴻基手中的花馬劍屬于重劍，李鴻基也沒有和賀人龍的狼牙棒狠拚的勇氣，慌忙一帶大白馬，躲過賀人龍的當(dāng)頭一棒，來過順?biāo)浦?，花馬劍橫掃賀人龍，賀人龍趕緊改劈為立，李鴻基只得收劍，否則花馬劍非被狼牙棒叩飛不可。二人劍來棒往大戰(zhàn)了二十多個回合，這時賊將袁宗第、田見秀打敗了各自的對手趕了過來，賀人龍?zhí)摶我话舯仆死铠櫥?，策馬向斜刺了殺去。他又不是真瘋子，勝利在望了還和流賊拚命？

　　孫伯雅立馬于高坡之上，整個戰(zhàn)場盡收眼底，邊上五丈高的刁斗上，傳令兵手持五色旗，將他的命令用旗語傳向戰(zhàn)場的各個角落。“該收網(wǎng)了！”孫伯雅發(fā)出收網(wǎng)的將令，傳令兵令旗舞動，戰(zhàn)場上所有的明軍明將立即加強了攻擊力度，賊兵賊將一個個倒下，戰(zhàn)場上血流成河，尸積如山，最后李鴻基僅帶十八騎突出重圍，藏身于商洛山中，連夫人高桂英都不知所蹤。

　　被打散的流賊四處躲藏，實在是餓急了，偷偷摸摸地溜進山村農(nóng)戶家中尋找吃的，若被村民發(fā)現(xiàn)，立刻便聚眾圍攻，用木棒、釘鈀、鐵鍬將流賊殺死。于是流賊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高一功保護著高桂英和蘭英母子及李鴻基的義子李雙喜、張鼐等一干老營將士逃入伏牛山中隱藏起來，四處打探李鴻基的下落，但卻毫無頭緒。

　　就在李鴻基在南原全軍覆沒之時，另一股流賊張敬軒部也面臨著滅頂之災(zāi)。

　　建炎十年十月，五省總理熊文燦招降了流賊首領(lǐng)劉國能。明將左良玉偕同劉國能在鄖西大敗張敬軒，將他逼入鄖西瑪瑙山，又由劉國能詐稱潰兵潛入山中，左良玉攻入瑪瑙山，俘張敬軒軍師徐以顯，張敬軒在義子孫可望、李定國、艾能奇、劉文秀拚死保護下突出重圍，而他的妻妾卻被左良玉俘虜。

　　建炎十一年正月，張敬軒湊齊五百人化妝成官軍，意圖攻占南陽。途中遇到了左良玉的明軍，左良玉覺得這支隊伍可疑，便遣人讓張敬軒過來問話，做賊心虛的張敬軒轉(zhuǎn)身就逃?！肮皇菑埦窜?！”左良玉摘下弓箭就是一箭，正中張敬軒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