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殤手上的傷口恢復(fù)的很好,不過還是留下了一個淺淺的疤痕,歪歪扭扭的長在她的手指上。
除了每日的三點一線,侍弄紀(jì)處安送的花也成了童殤每日必修的功課。不知托了誰的福,那花也被童殤給拯救了回來,精神抖擻的開在玻璃瓶里。
紀(jì)處安有空就回隨著獻血車去學(xué)校,陪著童殤聊天。
童殤對他的排斥也漸漸消失,她也能和他聊上那么一會兒。
而這一切,羅欏都看在眼里。董月落每星期都會向她詢問童殤的情況,這件事,她卻沒有選擇告訴他。
她心里明白,如果董月落知道,他一定會讓童殤斷了和紀(jì)處安的聯(lián)系。
為了自己的愛情,她也只能這么自私。
就在她發(fā)愁想著一個理由來搪塞董月落的時候,他卻突然回來了……
董月落拉著行李箱,下了車就一路急趕慢趕到了學(xué)校。
他沒有告訴童殤自己要回來的事,想著給她一個驚喜。
可沒想到,童殤給她備了一個更大的驚喜。
紀(jì)處安與童殤坐在花壇邊的長椅上,一邊曬著太陽一邊聊著天,氛圍卻是出奇的和諧。
董月落沒想到他回來看到的,竟然是這樣一番光景。
他不在的這些日子,童殤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她的身邊多出來一個男人?
董月落皺眉緊緊握著拳,羅欏對這些……明明一個字都沒提過……
他閉了閉眼,咬牙朝童殤的方向走去。
他突然不知道此刻要用什么樣的表情和心情去面對童殤,可心里的思念還是迫使他抬起了腳步。
“童殤?!?p> 他走到她的身邊,輕輕叫了聲。
童殤與紀(jì)處安都靠在長椅上閉目曬著太陽,聞言,他們心照不宣的睜開了眼。
“月……月落!”
童殤驚喜之余,又有些心虛,莫名涌出一股自己背叛他,被他現(xiàn)場抓包的感覺。
紀(jì)處安用極快的速度打量著他。
黑色套頭衛(wèi)衣,深色寬松牛仔褲,腳上一雙灰黑色高幫運動鞋,耳朵上掛著一個黑色十字架的耳釘,頭上戴著一頂鴨舌帽,遮住了他的眼睛。
儼然,一副青澀大學(xué)生的表象。
紀(jì)處安站起身來,斂了斂身上駝色的風(fēng)衣,沒等童殤開口,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童殤的朋友。”
董月落一直盯著童殤,紀(jì)處安一說話,他才把目光移到他的身上。
光明正大將他從頭到腳都打量一遍,才看著他的眼睛回了句:“真巧,我也是她的朋友?!?p> 語氣帶刺,也沒有給他好臉色。
童殤夾在中間,看著他們互相盯著對方,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董月落收回目光,不再看對面一臉笑容的男人,他拉起童殤的手腕,轉(zhuǎn)身欲走。
這一動作無端映在紀(jì)處安的眼睛里,有些刺眼。
童殤雖然接受了紀(jì)處安,但依然排斥著他的觸碰。
“同學(xué),我叫紀(jì)處安?!?p> 紀(jì)處安望著他的背影,平靜道。
童殤不敢說話,咽了口唾沫,看了看董月落逐漸灰暗的表情。
“董月落。”
他冷言回道,話畢,拉著童殤離開了花壇。
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紀(jì)處安的笑容也被盡數(shù)收回。
董月落,原來就是他……
董月落一路拉著童殤去了小池塘。
面對董月落充滿疑惑又十分嚴肅的表情,童殤不敢多看。
童殤躲閃的神情落在他的眼睛里,也壓在他的心上。
董月落深吸了一口氣,突然平靜道:“童殤,我回來,你不開心嗎?”
童殤忙答:“當(dāng)然開心。”
董月落知道,她說的是實話,他們都是一樣的人,喜怒形于色。
可童殤看到他第一眼,臉上驚喜的表情帶了一絲陌生的心虛。
“童殤,他……?!?p> 想起那個衣冠楚楚舉止優(yōu)雅的男人,董月落還是忍不住說到。
童殤低著頭,雙手交織,不停的擺弄著,像是正在受訓(xùn)的孩子。
“他,是我送小麟看病的時候認識的……那個醫(yī)生?!?p> 董月落聞言,皺著眉頭,表情古怪,“是他。”
童殤那次與他借錢,把事情原委都簡述了一遍,他還告訴她,讓她不要與那個男人有過多的交流。
紀(jì)處安對童殤的心思已然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可他們誰都沒料到,紀(jì)處安之所以對童殤有這番心思,與愛情無關(guān)……
因為事關(guān)童殤,董月落就有些著急,忙勸道:“童殤,他是個很會隱藏的人?!?p> 這是他對紀(jì)處安的第一印象。
他對誰都是笑臉相迎,說好聽是禮貌紳士,說難聽,叫虛偽。
像童殤與董月落這樣的人,高興與不高興都直接寫在臉上,體現(xiàn)在行動上,從不會刻意隱藏自己對人的喜惡。
可童殤卻不這么認為:“會隱藏嗎?我不覺得。”
他會因為救不了病人而自責(zé),因為她的任性而去苦心規(guī)勸,因為思念逝去的父母而感到失落難過。
她見到過,這樣或那樣的紀(jì)處安。
“童殤,你相信我,不要和他走的太近?!?p> 童殤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道:“月落,你只是太累了。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他……是我的朋友。”
董月落無奈的閉上眼,點了點頭,做出讓步,道:“你把他當(dāng)朋友也行,但是要一直警惕他,明白嗎?”
“好,我聽你的?!蓖瘹懸餐肆艘徊健?p> 董月落的心也算放下了半分,拉著她在不遠處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你怎么突然回來了?”
“最后一個星期已經(jīng)沒課程了,剩下的時間是老師們之間的交流,我就提前回來了?!倍侣浣忉尩?。
其實,是因為他思念和不放心童殤,可這真正的原因,他卻不敢讓她知道。
他在一個陌生的城市里,時時刻刻掛念著她,擔(dān)心她和母親吵架自己開脫不了自己,擔(dān)心她是否有按時吃飯,擔(dān)心她的脾氣會不會又和別人吵架,甚至?xí)?dān)心,因為沒有他的陪伴,她呆在宿舍會不會無聊……
而原來,他的擔(dān)心,都是多余的。
“回來也不和我說一聲?!蓖瘹戉凉炙?。
董月落臉上終于綻出一個久違的笑容:“這不是正好給你一個驚喜嗎?”
童殤撇嘴:“驚喜?!?p> 是啊,他給她準(zhǔn)備了自己,她給他準(zhǔn)備了紀(jì)處安。
都是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