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欏知道董月落已經(jīng)的回來消息已經(jīng)是兩天后。
還是從童殤的同班同學那里聽說來的……
羅欏看著真在認真侍弄向日葵的童殤,欲言又止。
“童殤?!?p> 她終于還是說了出來。
童殤停了停手上的動作,沒說話。她知道羅欏想要說什么。
羅欏臉色灰敗,又問道:“月落他……回來了?”
童殤從鼻間輕輕擠出了一聲“嗯”,算作回應。
董月落返校已經(jīng)有兩日,她從未收到他發(fā)來的任何消息,就連關(guān)于童殤的事,他也不再過問她。
羅欏心里知道,董月落應該是已經(jīng)見過了紀處安,而他此刻對她的冷漠態(tài)度,大概是在怪她。
羅欏不敢直接去找董月落,只能在童殤這旁敲側(cè)擊。
羅欏悄無聲息的吸了口氣,手指不停在桌子上輕點著,猶豫道:“那他……知道……紀醫(yī)生……?!?p> 童殤停下手中的動作,轉(zhuǎn)過身,看著羅欏,明知故問:“你為什么緊張?”
童殤的冷漠的眼神定在羅欏身上,盯得她脊背滲了些汗。
童殤看出來羅欏的緊張與擔心,反倒安慰她:“不用擔心,月落……大概不會怪你?!?p> 羅欏聞言,暗淡的眼神又重歸明亮,“真的嗎?”
以童殤對董月落的了解,是真的,但大概以后也很難再信任她。
說到底,她和紀處安能平安和諧的相處到這個程度,也是羅欏拉出來的線。
羅欏把童殤的日常透露給紀處安,每當童殤遇到事情,紀處安就能恰逢時宜的出現(xiàn)。
童殤的心里一清二楚,也許是她真的渴望紀處安的陪伴,也就選擇不捅破這層窗戶紙。
童殤看著一臉驚喜的羅欏,點了點頭,轉(zhuǎn)過身去,繼續(xù)侍弄向日葵。
有了這句話,羅欏心里多少有了個底。
無論怎樣,只要董月落以后還能見面和她打個招呼,對她來說,都是個好結(jié)果。
她決定,要去找董月落。
打定了主意,羅欏就收拾了一下自己,出了門。
她先行去了吉他社,吉他社的同學告訴她,董月落在籃球場上打球。
羅欏道了謝,往籃球場走去。
可走到半道上,忽然聽到有人議論:“那個被砸的是叫董月落吧。”
一個女生接道:“是是是,他長的好帥,聽說文學系系花還追過他呢!”
另一個又連忙道:“是啊是啊,我就是專門來球場看他打球的,但愿他沒事?!闭f著,她雙手合十,做出祈求的動作,望著天空。
羅欏敏感的捕捉到了她們口中的“董月落”三個字,這個學校叫董月落的,她可沒見過第二個。
羅欏連忙拉過那個雙手合十的女生,忙問道:“同學,不好意思,我聽到你說,董月落,他怎么了?”
那個女生還沒說話,她的朋友就忙接:“哦,他剛剛打球,不知道哪來的眼鏡盒砸到了他眼睛上,已經(jīng)送醫(yī)務室了?!?p> 話畢,羅欏連忙轉(zhuǎn)身又往醫(yī)務室跑去,邊跑邊喊了聲:“謝謝!”
她一路小跑,拿出手機想通知童殤,可猶豫了一下,她把手機重新放回了口袋里。
羅欏著急忙慌的趕到醫(yī)務室時,醫(yī)務室里卻是一片寂靜,只有校醫(yī)在悠哉悠哉的追劇。
“你好,請問,那個剛剛送來的同學,他人呢?”
羅欏撥了撥臉上的頭發(fā),禮貌的詢問著。
校醫(yī)抬頭匆忙看了她一眼:“他視網(wǎng)膜破裂,送醫(yī)院去了?!?p> 羅欏一聽事情有些嚴重,整個人就急了起來,連忙給童殤打電話。
童殤已經(jīng)在第一時間得知了這個消息,已經(jīng)在趕往醫(yī)院的路上。
她焦急的心理并不亞于羅欏,但她得知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去醫(yī)院,能見到紀處安。
童殤忙把心頭涌出的想法壓了下去,看了看表,已經(jīng)將近六點鐘,她七點還有個講座要去聽。
想了想,她還是向班長請了假,定了定心神,向醫(yī)院趕去。
童殤在醫(yī)院見到了董月落幾個球友,都滿頭大汗的在手術(shù)室前等待著。
其中一個因為和董月落很熟,也見過童殤幾面,看到童殤過來,就起身安慰她道:“別急,應該不會有事?!?p> 童殤點點頭,詢問他道:“怎么回事?”
“不清楚,我們正在打球,突然就飛出了一個眼鏡盒,砸到了月落的眼睛,我們幾個送他去了醫(yī)務室,校醫(yī)說,可能是視網(wǎng)膜破裂,需要送醫(yī)院,手術(shù)。”
童殤聽著他說,眉頭皺的越來越深,沉聲道:“誰砸的?”
幾人同時搖了搖頭,“沒人承認,眼鏡盒倒是在這?!?p> 另一個朋友站起來,把手中通體漆黑的方形眼鏡盒遞給了童殤。
童殤接過眼鏡盒,仔細端詳,倒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
羅欏趕過來,因為一路疾跑,頭上已經(jīng)滿是汗?jié)n,她平常是個十分注重外表的女孩兒,如今為了一個董月落,她已經(jīng)全然顧不上自己的形象。
羅欏不認識董月落的球友們,只能抓著童殤問,童殤知道她擔心董月落,就回道:“被眼鏡盒砸了一下,應該不會有事。”
羅欏把視線移到童殤手中黑色的眼鏡盒上。
童殤把眼睛盒遞到了她手中,自己找了個坐位。
羅欏打開眼鏡盒,盒子里空空如也,只是盒底的幾個燙金小字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仿佛想到了什么,深深鎖起了眉頭。
手術(shù)室的燈一直亮著,雖說董月落沒什么生命危險,童殤卻還是有些坐不住。
剛起身,她就看到了對面正低頭和同事討論著什么的紀處安。
他們邊走邊說,偶爾抬頭向走廊里的病患施以微笑。
依舊是熟悉的白大褂,童殤看著他的身影越來越近,最終消失在了拐角處。
童殤呆愣愣的望著他消失的走廊,正在為紀處安沒有看到自己而失神,然而不消一分鐘,他的身影又重新出現(xiàn)。
這一次,他是為她而返。
紀處安站在不遠處,掬了滿臉的笑容,朝著童殤招了招手。
童殤的嘴角蕩出一抹久違的微笑。
紀處安用手指了指自己辦公室的方向,示意自己要去工作。童殤明白他要表達的意思,點了點頭。
她回過身,重新坐了下來。
她就知道,如果她出現(xiàn)在醫(yī)院,紀處安一定能看到她。
不知道為什么,童殤就是有這么一種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