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急匆匆的推門進了王勝所在的房間,然后就看見王勝躲在桌子的陰影里。
“你怎么在那里?”他驚訝的問。
“他在看這邊!”
“別傻了,這么遠呢?!崩钕胝f著來到屏幕前看了眼畫面,“他沒在看這邊啊?”
王勝伸腦袋看了眼擺在桌上的屏幕,發(fā)現(xiàn)馬沙果然不在那鋼化玻璃窗戶前了。
他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然后開始操作機器,一邊操作一邊說:“你來看這個,這是剛剛我們錄下的畫面?!?p> 李想臉上的表情,一半是好奇,另一半是強忍著不耐煩,看起來他并不覺得馬沙能有什么驚人之舉。
王勝按下播放鍵,屏幕上開始回放剛剛被儲存下來的影像。
李想看著看著,眼睛開始逐漸瞇起來——這代表他在逐漸變得認真。
“停一下!”他大喊。
“還沒到最驚悚的地方呢?!蓖鮿偃绱苏f道,并沒有停。
于是畫面播放到了馬沙從監(jiān)視的機械蒼蠅下面走過的瞬間。
李想身體前傾手重重的拍在桌上:“我叫你停一下!”
王勝扭頭一看,發(fā)現(xiàn)李想額頭上滲出大顆的汗珠,臉都變成了茄子色。
王勝扭頭就跑,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大家都是老科學怪人了,雖然王勝只是個博士階,也是見過很多次虛爆的人。
那經(jīng)驗不是一般的豐富。
如果李想位階比王勝低,王勝早就動手殺人一勞永逸的停止虛爆了,不過現(xiàn)在他只能全速奔跑,盡快離開虛爆區(qū)域。
李想大喊:“別跑!沒爆!只是稍微受到了沖擊!”
王勝回頭看了眼,猶豫了一下,還是占住了——確實沒看到周圍有什么東西突然被替換成了奇怪的玩意兒。
但是虛爆的覆蓋范圍是無視墻壁之類的阻擋物的,就是個標準的球形,也許在視線范圍外已經(jīng)有東西或者人變成了洋蔥。
王勝:“真沒事?”
“沒事。我估計主要是因為這景象太邪門了,導致我的理論認知有一瞬間不穩(wěn),實際的理論核心并沒有被撼動?!崩钕胝f著自己操作起機器,再次回放馬沙跑步的整個過程,“媽的,這到底怎么回事?我的理論認知受到?jīng)_擊,說明這不是障眼法……”
障眼法制造的任何奇景,對科學怪人們都不會導致科學怪人們受到?jīng)_擊,至今原因未解明。
反正一個實驗,除非真的揭示了這個世界的部分真理,不然就算制造的景象再怪異,也不可能導致科學怪人虛爆。
李想反復觀看這段視頻。
“怪事,怪事,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這個懷表有古怪。之前的任務簡報呢?有提到這個懷表嗎?”
王勝搖頭:“沒有,寶物一欄里,完全沒提到有這么個東西。”
李想咋舌:“所以……因為馬自重遇刺,那位泰斗,給了馬沙一個新的寶物加強他自保的能力?”
“有……有這個可能?!蓖鮿冱c頭贊同道,“我覺得我們還是盡快上報安承弼教授,畢竟他也很關注馬自重被殺這件事。”
其實馬自重就是安承弼安排人殺的,但是李想也好王勝也好,他們在組織內(nèi)的等級根本不足以讓他們知道這件事。
安承弼的組織的特點,就是各個部分互相不聯(lián)系,只保持最低限度的情報流通。就算李想和王勝在組織內(nèi)的地位再提高一個檔次,這種情報也理所當然的不會傳到他們耳中。
李想很嚴肅的點頭:“對,應該盡快上報安承弼教授。不對,現(xiàn)在就上報?!?p> “現(xiàn)在?教授應該睡了吧?”
“笨蛋,安教授左右兩個半腦可以分別沉睡,他一天中只有八個小時兩個半腦一起工作,剩下十六個小時兩邊半腦輪休的。所以他從不睡眠,這是他晉升教授階之后給自己弄的獨有升級。全世界恐怕只此一份?!?p> 王勝咋舌:“這么厲害?”
“哼,我跟你講,我們這種位階,也就是個喜歡做實驗,沒事虛爆一下的普通人。
“但是人類是有極限的,晉升副教授的時候,就要有相應的覺悟了。
“教授階,誰知道人類的外皮下面是什么鬼玩意。不說了,我來報告安承弼教授,你繼續(xù)監(jiān)視馬沙,看到他使用那個表的畫面,甭管有沒有異常,都給我記錄下來。”
“明白。”
李想看了眼王勝,抬手從機器的卡片槽里抽走了記錄有剛剛馬沙變成紙片人那段影像的打孔卡片,轉(zhuǎn)身快步離開。
王勝坐回桌前,看著監(jiān)視屏幕。
“人類……是有極限的么?嘖,我還是挺喜歡當個人的啊?!彼哉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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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孔卡片很快被送到了安承弼桌上。
安承弼看著來報信的人:“這里面是什么?”
“我不知道,根據(jù)您定下的規(guī)矩,傳遞情報的時候不對無關的人做說明,所以李想先生嚴格遵守了組織的規(guī)定?!?p> 安承弼揮揮手,送信人立刻轉(zhuǎn)身離開了,一點不猶豫。
安承弼拿起打孔卡片,翻來覆去看了看,咋舌:“這幫蠢貨,怎么不先轉(zhuǎn)錄到魔法記錄裝置上?我還得找個巴貝奇學派的人來讀取這玩意?!?p> 打孔卡片是巴貝奇學派的技能的附屬物,只有巴貝奇學派和他們親自操控的差分機才能讀取這玩意上的信息,其他人根本看不出任何的門道。
曾經(jīng)有人想要通過數(shù)學手段,破解打孔卡片上孔洞分布的秘密,結果收集了一堆卡片一做統(tǒng)計學分析,發(fā)現(xiàn)這些孔好像就是隨機分布的。
換而言之根本沒辦法通過大量收集打孔卡片然后進行數(shù)學分析的辦法,來破解巴貝奇學派這獨特的秘密。
安承弼拿起電話,很快,自己的親信之一,巴貝奇學派的講師王潔德推門進來。
王潔德打了個呵欠:“到底什么事情?我可不像你能永動機一樣的工作啊,我要睡眠的!”
“來,我這里有個打孔卡片,你幫我解讀一下,我想上面會有一些有趣的影像?!?p> 安承弼把卡片扔給王潔德。
王潔德一邊拿出隨身攜帶的便攜式差分機,一邊繼續(xù)念叨:“還有,直接把我召喚到你的住處來這太冒險了,你這樣做會把我安排的系列保密措施都破壞掉……”
“我知道我知道,你姑且認為,這影像就是有打破你的那些安排的價值吧?!卑渤绣霾荒蜔┑恼f。
王潔德把卡片插進差分機。
差分機把解讀出來的影像直接灌輸進他的腦海。
“臥槽?!彼f。
安承弼從抽屜里掏出一把玩具水槍一樣的玩意兒,指著王潔德。
“等一下!我沒虛爆!但是……臥槽我得再看一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