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警官除了禮貌之外,并不多話。雖然始終保持微笑,卻并不是對陸老師笑,而向是對他自己笑,自嘲的笑,沒有靈魂的笑。
松警官是位大方的人,他積極結賬,不像傳說中有的男人要和相親對像AA制。
松警官是位隨和的人,陸老師飯后說想散步,松警官就紳士地點點頭。他高個子,大長腿,但是為照顧不怎么高,卻高跟鞋能摔死人的陸老師,他走得很慢。
陸老師為了活躍氣氛,讓松警官講講破案的故事。松警官只是淡淡地說,“挺嚇人的,不適合女孩子聽?!?p> 兩個人慢慢地走著,松思樵突然想起,這前面不遠,是雙薇衣教課的藝術學校,就提議回去吧。陸老師沒想出反對的理由,只好點頭同意。
兩人轉身沒走幾步。松思樵突然看見人群里一個女孩,微低著頭腳步匆忙。她突然抬起頭,漂亮的臉看上去很是憂傷,臉上像寫著不高興,雖然沒有皺眉,卻像厭惡了人生。松思樵詫異間,恍然覺得這張臉,是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那么近,又那么遠,好像是夢里。
那張臉上迷蒙的眼睛,驚異地發(fā)現(xiàn)松思樵時,同時看見松思樵身邊的人。她一閃身快步走進旁邊的商廈。松思樵明白過來時,對陸老師說,“對不起,我有點兒事?!?p> 他也進了商廈,從樓上找到樓下,沒有看到雙薇衣。難道是我眼花了?是我日思夜想的緣故?
宓橙不是說她很快樂嗎?可是她根本不快樂。松思樵開始回憶她的眼神,對!她看到陸老師時幾乎是絕望的。她當時瞥見我時是驚訝是有些生氣的。對,她很生氣!她為什么生氣?
松思樵很迷亂,不是說要忘記她的嗎?怎么能這樣?!對,剛才見過陸老師,對不起,回家要問問爸爸,陸老師叫什么。她自我介紹時,我根本沒聽。對的,我要回家了。
松思樵發(fā)現(xiàn)自己又開車來到雙雪松的出事地方。作為一個警官,居然愚蠢到公私不分,難道得到雙薇衣的愛,雙雪松的死亡就有真相,她要是愛別人,她爸爸的死就沒有真相?時永靜說過,當警察是兩難的職業(yè)。對,不管真相是什么,就算雙雪松真的是失足落水,我難道不該讓時永靜真正的安下心來,不再偏見和痛苦嗎?況且,那個:無德即是惡,惡者即當死,是什么??!
雙薇衣才要上公交車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機忘在鋼琴上,急忙返回來拿。竟然看見這一幕。
雙薇衣覺得,自己是個被松思樵外表迷惑的傻子。他有對自己說過他喜歡我嗎?沒有!他曾經(jīng)對汪穎穎說過,他不喜歡我這種類型的女孩。瞧他身邊的女孩,他們在散步、在逛街!松思樵有陪自己逛過街嗎?沒有!他身邊的女孩,普普通通,看上去就是操持家庭的主婦!多好,多適合他的標準!
雙薇衣一邊笑,笑自己的自做多情,一邊又流淚,哭自己的自做多情。
這世界,看街上的人大多相貌平常,過普通生活。家庭是為相互湊在一起,能活下去而產(chǎn)生的集合。哪有什么生死不忘,哪有什么愛到骨里?
雙薇衣已經(jīng)攢了些錢,又有外婆資助一些,她決定出國去深造,然后爭取留在外國不回來了。
雙薇衣辦護照時,遇見了千行公司的小王,小王要出國游。兩人簡單地聊了聊。小王回公司和技術部的同事聊天時,就很自然地聊到雙薇衣,說她要出國了。
公司的小道消息和八卦在午飯時間傳播最快,汪穎穎也知道雙薇衣要出國了。這個消息讓汪穎穎特別難受。不行,不行。她不知道就算了,她既然已經(jīng)知道,就一定不能讓雙薇衣如愿。
至于汪穎穎為什么這么恨雙薇衣,沒有理由。就是嫉妒。她要是不認識雙薇衣也就不嫉妒了。但偏偏她認識了雙薇衣,而且雙薇衣又那么優(yōu)秀!
汪穎穎在公司里很囂張。她現(xiàn)在有王牌在手。連林紫都不放在眼里了。林紫批評她工作不細致,汪穎穎就問,“你自己發(fā)郵件還用過錯別字呢。”
林紫要是罵罵汪穎穎就算了,但林紫也是個不認為自己會犯錯的人!她叫著讓汪穎穎把自己郵件里的錯字找出來!汪穎穎真找出來前天的郵件,因為林紫用五筆打,有時候打字速度太快,手滑會點到旁邊的鍵,林紫不小心把ET打到了RT,結果本來是“用”字,就打成了“手”字。這個小小錯誤,一般看郵件的人也知道是手誤,沒有一個人追究。
但汪穎穎是個有心人,她要把林紫的氣焰打下去,以報林紫從前罵汪穎穎的仇。林紫看到這個錯字,要是她稍微放得開一點,哈哈一笑,連罵帶笑說手誤,質(zhì)問一下汪穎穎她自己難道不是經(jīng)常出錯,這事也就算完了。
但是林紫當時臉色很難看,她一聲不吭!汪穎穎窮追不舍,“道歉啊!你不是說你要犯錯了,你向大伙兒道歉嗎!”
林紫說,“對不起?!?p> 汪穎穎說,“聽不見。”
林紫用特別大的聲音喊,“對不起?!?p> 然后不可一世,罵人從不看臉面的林紫眼含淚水,出了公司,再也沒來上過班。
林紫當然去找了老千總——千山!是千山三請四請把林紫請進公司的,林紫走可以!從今后千行公司百分之七十的客戶將和千行公司說再見!林紫走可以,但汪穎穎得死!
千山把千恩叫去,“你那公司一個小客服,聽說很跩,是怎么回事?”
“她那個人不要臉,公司不想看她鬧?!?p> “走正常辭退手續(xù)!難道她后面有人撐腰?”
千恩哼啊哈地不知所以然。
千山不同意林紫辭職,林紫說必須讓汪穎穎走,要不然不上班。
千恩只好找汪穎穎商量,“你在家,我月月給你錢花,不好嗎?”
汪穎穎說要去外國。千恩說可以,那又不是出冰清市那么容易,總得辦好手續(xù)吧。
千山見了兒子后,皺著眉頭讓人找來財務、行政、人事等等總監(jiān),查千恩都在干嘛。
財務說,這兩個多月以來,小千總搞走了一百萬。
人力資源說,那個汪穎穎本來是要辭退的,但是小千總不讓辭。
行政的聽手下消息,保安說那個汪穎穎經(jīng)常和小千總一起晚走。
千山到公司遠遠看了看,這個汪穎穎除了風騷,一無所長。兒子會喜歡這種貨色?真丟人!
千山把千恩叫去一頓臭罵時,已經(jīng)有聽聞風吹草動的千恩太太找到了汪穎穎。
汪穎穎立刻哭訴,“不是我不是我?!?p> 千恩的太太非常生氣,“還敢狡辯、抵賴!給你多少錢!都給我吐出來!”
“的確不是我??!我得的是封口費?!?p> 千恩太太也覺得不像,這個汪穎穎姿色平平,論身材的風韻還不及千恩的太太凸凹有致。千恩太太沒事兒練健身,身材棒棒噠?!罢l!你說出來,我既往不咎?!?p> “那你不能告訴千總?!?p> 千恩太太一拍桌子,“找死啊!說不說!還跟我講條件!”
“千總和一個叫雙薇衣的女孩在一起。”
“住哪?”
“原來和我住,她嫌和千總約會不方便,就搬出去了。住哪我不知道,聽說在輝澤上班。”
雙薇衣快要出國,心情并不特別好。打了電話,晚上想請慎言止吃個飯,算是告別。云與意最近在國外,等他回來,大約雙薇衣已經(jīng)走了。
快下班時,前臺打電話給雙薇衣,“有位千太太找您?!?p> 雙薇衣覺得頗蹊蹺,自己除了知道千黛和千恩外,沒聽說周圍還有誰姓千,況且?千太太是個什么?我和千恩不熟啊。
心中疑惑下樓去見千太太。
千太太準備好了和這位不要臉小三大干一場,早已經(jīng)按捺不住心里奔涌翻騰的怒火。但是,千太太帶得保鏢被拒絕在門外,因為千太太屬于私事會見,只能一人進來。在輝澤一樓大廳接待區(qū),雙手抱在胸前,架著二郎腿,運足先聲奪人的氣勢!在輝澤上班的,都是精英人才,你收入也算不少,當什么小三!
氣鼓鼓地看見一位年紀小小的漂亮女孩望著自己,遲疑走來!果然讓千太太更加橫生妒火。
“請問,是千太太嗎?”
千太太擺出高姿態(tài),沒吱聲卻翻了個白眼。
“不知您有什么事呢?”
我有什么事?你還好意思問我?你怎么能裝得這么純情高尚!我有什么事?!
千太太忍不住,突然起身,一個巴掌橫抽在雙薇衣臉上。雙薇衣驚訝之余,啊地一聲,“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還好意思問我干什么!你個不要臉的東西!你敢勾引我老公!”千太太一邊叫一邊連抓帶撓往雙飛依身上撲。
“你胡說八道!你老公是誰?。∧阍俅?,我不客氣了。”
雙薇衣往旁邊退讓著,一邊用胳膊擋著,一邊怒氣沖沖反問。
這邊輝澤前臺已經(jīng)打了保安電話,又打了祿通電話,趕緊跑來攔著千太太,“這位女士,您別激動!”
雙薇衣說,“小周,你快幫我報警!讓警察來!我不認識你老公,你無中生有!隨便打人犯法!”
“打你犯法!告訴你,走遍天下打小三都不犯法?!鼻耆活櫦白约旱纳矸?,又叫又跳和罵大街的農(nóng)村潑婦形像分毫不差。當然,千太太出國留學完全是家里有錢所致,可不是她學習好出國研究學問的。所以,不動腦是習慣,拿自己的身份地位撒潑是金錢至上思維慣出來的作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