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巫寶嗎?”
田玉潔目光在屋子里掃視,并沒有看見除女主人之外的人。“他怎么可能不在家?前些日子,他把我送起來了!在一個黑暗的小洞里!”
女主人呵,呵呵地哼笑幾聲,“是嗎?你想找就看吧,看哪有小洞,或者哪能藏巫寶。”
田玉潔停止掃視房間,認真看向對面的女主人,她好像不是開玩笑,那么是?嘲笑我傻?
女主人感到對方的敵意,“他不在!很久沒回來了。他死在外面也好!”
“那他在哪?”
“在賓館酒店!你把冰清市的每家大小酒店都找遍,運氣好會找到他的?!?p> 田玉潔起身,“我知道你不會告訴警察,我來過吧?!?p> “當然不會。田老師!我要是想告訴警察,干嘛還讓你進來!”
“我不是田老師!我叫王一潔?!?p> “好吧!王一潔女士。我不會為了一個該死的人,出賣一個不該死的人的?!?p> 田玉潔看著女主人。女主人也沒有打理她自己,沒有擦粉沒有涂口紅,幾根白發(fā)絲在燈光下折射著銀光,眼神是一種田玉潔感同身受的死了算了。
趙錢廣死了,高興的人不止千黛一個吧。松思樵決定晚上還是要去巫寶家看看。
才出房間,就被媽媽攔下,“干嘛去。”
“工作呀!怎么了?平時也沒見你操心我進出?!?p> “這么晚工什么作?你坐下來聽媽說點兒事?!?p> “我回來再說?!?p> “不行!不聽我說就別出去?!?p> 松思樵把腕子上的手表伸到媽媽面前,“都快九點了,你再耽誤,天都亮了?!?p> “亮個狗屁。你要是出去約會,我就讓你去。要是沒有約會,就不許出去?!?p> “哎喲,陶大媽陶大姐陶大嬸!我想約會,也得有姑娘和我約不是?”
“那我給你看了那么多姑娘的相片,你一個想約會的都沒有?”
“我現(xiàn)在不是忙嗎?等我忙完了再說。”
“少騙我!你忙完都六十該退休了。和鬼約會去吧?!?p> 松思樵把媽媽肩膀扶住往旁邊一推,“你讓我出去,回來隨便挑個你喜歡的姑娘讓我約會,好吧!陶若華同學,你最可愛??熳屄??!?p> 松媽一把揪住兒子,“行!今晚放你出去,明晚就得和姑娘約會?!?p> 松思樵奪出門,甩下一串約約約給媽媽。
松思樵心里想著,約什么約。我就等六十歲退休和鬼約會。
一路上想事情,車子開得就不甚快。偶然往路邊看去,一位穿著黑色長款束腰風衣,長發(fā)披肩的女子踽踽獨行,身姿很熟悉啊!車輛慢慢開到那人身邊,行人回頭看了一眼松思樵的車。松思樵一瞧,小心臟噗通亂跳。小雙!
她看了一眼松思樵的車就移走視線,并下意識地往路邊讓。
松思樵停車下來,“衣衣?!?p> 雙薇衣停下看著松思樵,很禮貌地一笑。
松思樵很難過,要是從前,她肯定得先踹一腳車子,然后說,“大半夜到這鬼地方想嚇死誰??!”
“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一個人在這走,多不安全?”
雙薇衣嘻笑一聲,抓抓頭發(fā),“我可能走錯了?!?p> 松思樵又擔心又高興,幸好你走錯了。他一把拉住雙薇衣,“走,我送你?!?p> 看雙薇衣坐上車,給她關好車門。松思樵陡然高興起來,有好久沒帶小雙出去兜風了?!澳阆肴ツ模俊?p> “我想?去吃酸辣粉!”
失憶了對酸辣粉倒是念念不忘。松思樵看著雙薇衣大眼睛帶著驚喜期盼,像小孩子一樣蔭寵的表情,心立刻化了。點頭討好,“我?guī)闳コ裕€有燒烤,好不好?!?p> “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你現(xiàn)在說要去月亮上,我都帶你去?!?p> 松思樵點了許多雙薇衣愛吃的食物,雙薇衣夸獎他,“你真神奇,怎么點的都是我愛吃的?!?p> “廢話,你失憶了,我又沒失憶?!?p> “也是哦。那一會兒我吃完了一般會做什么?”
“逛街。不過今天有點晚了。我陪你散步?!?p> 雙薇衣看時間,“真有點晚了??赡芤粫何覌尵团杀gS找來了?!?p> “你是忽悠了保鏢跑出來的?以后別這樣,多危險?!?p> 雙薇衣聽話地點點頭,松思樵伸手放在她腦袋上,“我送你回家吧?!?p> “在保鏢還沒找到我之前,你可以陪我走走嗎?”
松思樵點頭。兩人一開始都沒有說話。走了好一會兒,雙薇衣才問了句,“你在想什么呢?”
“案件?!?p> “復雜嗎?”
“還好。”
“還好就是你有眉目了,但你為什么是想不通的樣子?!?p> 松思樵笑了一下,“我有這么嚴肅嗎?”心里卻害怕起來,從前和小雙在一起連想問題都是嬉皮笑臉的。難道,她失憶我們之間少聯(lián)系,真的彼此疏遠了?難道感情真的會淡的?不會不會。宣理和慎言止是多么堅定而忠誠的楷模。
不會不會,小雙失憶了,我還是愛她的。但是我怎么了?
我看別的女子都沒有小雙好。媽媽給我看了那么多相片,可我的腦子里只有雙薇衣三個字的。
雙薇衣看著松思樵目光中充滿焦急、憂慮甚至還有害怕,“案子肯定不好辦。你是怕朋友們擔心你,所以你說還好是嗎?”
淚水讓松思樵雙眼朦朧,“小雙,你失憶,為什么把我忘了?我真害怕,我也像失憶一樣,把你忘了。那樣,我不知道我會變成什么......”
雙薇衣看著街燈,用一種奇怪的語氣像問松思樵又像自問自答,“男人喝過酒以后,還有忠貞的愛情嗎?”
一輛車開來停在雙薇衣身邊,車上下來兩個人,“小姐,快走了?!彪p薇衣打開車門,回頭看了一眼松思樵。
路過車輛的車燈照射過來,松思樵看到雙薇衣的眼睛水汪汪的,臉是濕的。怎么?下雨了?松思樵莫名其妙地看向天空:月亮請假,星星逃課,烏云散步,夜空降水量為零。那么?她也哭了!
車輛已經(jīng)啟動,松思樵確定:對,小雙哭了。但是,車子已經(jīng)揚塵而去。
松思樵跑到自己的車邊開門上車,飛速開去追雙薇衣。他追到云府大宅,保姆竟然說雙小姐沒回來。怎么?我開得普通車速度太快竟然超過她的豪車!她的保鏢司機成了驕傲小白兔,半路睡覺去了?
沒回來?她吃完酸辣粉燒烤怕長胖去健身了?
“云與意呢?”
“出去了?!北D分肋@位是派出所所長,雖然來訪時間有些擾民,但是保姆還是客氣地請所長進來品茶。
松思樵等不住,決定開車去路上應該能遇見她。
已經(jīng)開離云府宅子一個小時,松思樵陡然生起不祥之感,立刻撥云與意的電話,“你們家保鏢把小雙接走,怎么還沒回來?”
“在機場。我送她。飛機很快就要飛了......”
松思樵不需要再聽,掛斷電話。看來,保鏢接她直接去機場了。
松思樵蔫頭蔫腦回家。幸好媽媽已經(jīng)休息。
松思樵心里空蕩蕩的。雖然小雙失憶不再搭理自己,至少她還在冰清市,至少我還可以去找她,能見到她。但是,她現(xiàn)在走了,跑出國了!我可能再也見不到她。
她居然真的走了,還跑出國!
松思樵開始看手機里保存雙薇衣的相片、視頻??匆磺杏嘘P雙薇衣的東西。對啊,她不是參加過冰清市形像小姐大賽嗎?松思樵搜到比賽視頻,打算看看在臺上婀娜舞蹈和彈琴的雙薇衣。參賽選手一個個出場、表演......
有請十一號選手鳳兮......
鳳兮?這個名字好熟。走上臺的卻是雙薇衣。原來,她參賽用的名字是鳳兮,鳳兮!不是那個藍色天空網(wǎng)絡科技的法人嗎?松思樵只聽說小雙參加過比賽,卻不知道她用這個名字。要么,她家有什么人姓鳳?
松思樵突然想起自己在半山居賈立平房間里看見過的舊雜志上有位鳳芳怡,和雙薇衣倒是有幾分像。
松思樵又搜鳳芳怡。介紹她刀馬旦身手不凡,不是花架子,父親習武,教她從小練功.....
鳳芳怡的先生是時小春!時小春是武生.....
時小春?鳳芳怡?時小春?時永靜?時永靜?
松思樵第二天一上班就往時永靜所在北橋區(qū)派出所去查,時永靜的父親:時小春,母親:鳳芳怡。
松思樵在腦海里覺得有些事能串起來的時候,手機鈴聲突然炸天響,把他的思路全嚇斷了。舉起手機一看是表姐,剛按了接聽還沒來得及說你好,表姐就像說快板的一樣叨叨:“告訴你慎言止肯定有問題?!?p> “你又來!什么問題?!?p> “她十年前就跳崖了?!?p> “你想說啥,她是女鬼附體?”
“回來給你講!”表姐啪地掛斷了電話。
松思樵瞅著手機,好像手機長了胳膊腿在張牙舞爪。
陶燦然不在冰清市。
前兩天,本來要派同事陳姐出差的,但是陳姐的爸爸突然生病。陶燦然得知陳姐要去的地方是長平市,就立刻決定替她出這趟差。陶燦然搜集到關于慎言止前夫的信息不多,只知道她前夫最后去的地方在長平市。辦完事還有一天時間休息,該找的都找了該問的都問了,可是沒什么人知道一個十年前過客的事兒。
陶燦然非常失望,當時自己在松思樵面前還豪言壯語表示能找出證據(jù),如果沒有什么線索,倒真像自己聽信千黛胡說。那,到底千黛是胡說好呢,還是沒胡說好?
聽說這里有個地方叫回風蕩,風景不錯。慎言止前夫或許是來旅游吧。要不然,能來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