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余羞紅了臉,說道:“穆爺爺,我…我才沒有光屁股滿街跑!”
“哈哈哈哈……”在場幾人見方余那羞臊模樣,都哄笑起來,其中一人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還要說話,“怎么沒有,都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六歲時還光著屁股去給當(dāng)家的打酒呢!”
“哈哈哈哈……”
老鏢頭這課,算是講不下去了,只好說道:“你們莫要再戲弄方娃娃了。”
“還不是您先起的頭!”
“就是,就是!”
李銳也沒想到,原來小方余六歲時還光屁股,畫面感都出來了,不由嘴角微微彎起,自努力克制著,順手拍了拍身旁的彭定彥,示意他莫要再笑了,方余都快要急眼了也。同時也開口轉(zhuǎn)移話題,問道:“如何血動隨心,還請老鏢頭解惑。”
穆昇老神在在地捋捋胡子,說道:“公子可見過,有人發(fā)怒之時,臉色漲紅,額上青筋盡起?”
“自然見過?!崩钿J心想,昨天才剛見彭定彥這樣來了一出。
“那公子想必也知道,男子動欲念之時,會陰處也會發(fā)燙發(fā)脹。”
“額,這個,確實如此。”
“此二者,一者急在臉上,一者急在下腹。有的人一心急,能出一身大汗,好似洗了個澡一般,緣何?心意,心意,心急則血動,血動則氣生,打人要心急在手上!急在手上,血就在手上,氣也就在手上,力才在手上!有句話叫做,遇敵好似火燒身,何意?一遇敵,心就發(fā)急,就生氣,人就好像被火燒身一樣,想要出汗,但是不能出汗,一出汗,人就沒力氣了,就累了。所以要把全身的氣,都收斂起來,控制起來。我用拳打你,就把氣聚在手里,我用腳踢你,就把氣聚在腳上。聚氣即是聚力,生氣,生氣,何為生氣?心急就是生氣!生氣就是生力!”
“為何都說氣血法門,年紀(jì)大了就不好入門,因為年紀(jì)大了,心思就復(fù)雜了,氣也就不好統(tǒng)一收斂了,氣散了,力也就散了。想要做到“意與氣合,氣與力合”這八個字,最終要落在這個“意”字上。意是什么?是心意,是感動,是精神,是心若赤子!”
“老夫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難,不然也不會難倒各路江湖好漢。本來,應(yīng)該傳一套具體的招式,在演練招式的過程中,逐步感應(yīng)氣血的流動,再慢慢嘗試以心意去推動氣血。但是這招式卻有許多殘缺,只好看爾等是否有那頓悟之能了。”
“鏢頭,俺老程也有一問!”一個嬉皮笑臉的漢子說道。
“講來!”
“老鏢頭,敢問老鏢頭動欲念之時,也曾發(fā)燙發(fā)脹么?”
那程姓漢子竟來調(diào)侃老鏢頭穆昇!當(dāng)時就有旁的人開腔,“程有儀,你怎么能拿老鏢頭開玩笑,太不像話了!”
穆昇搖搖頭,也看不出生氣,說道:“無妨,許是我講得太無聊了些,不如就讓他活動活動,去扎馬步去吧!”
那程有儀一聽只是罰自己扎馬步,也不甚當(dāng)回事,扎馬步而已,就當(dāng)練功了,能調(diào)侃到老鏢頭一番,值了!正要轉(zhuǎn)身去挑個能曬到日頭的風(fēng)水寶地。
不料老鏢頭又開口,道:“不忙不忙,先去廚房拿幾個生雞蛋,再去供堂取幾根長香來!”
“嘿嘿,老鏢頭這是看俺老程辛苦,要給俺補補?”
穆昇搖搖頭,說道:“生雞蛋放在你肩肘膝上,長香插在你屁股底下。你便這么扎馬步吧,到中午吃飯才能停!”
老鏢頭說完,那程有儀臉色一垮,心里埋怨自己作死。
旁人便來取笑,尤以剛才開腔那人笑的最歡。
老鏢頭又道:“程觀禮,莫要笑,你也一樣的。”
程觀禮,也就是笑的最歡那人,笑聲一滯,喉嚨里竄出來嘎蛤一聲。
“你和程有儀,兩人交頭接耳,莫不是以為我老眼昏花,看不到了吧?”
見這兩個活寶作死被罰,剩下幾人都莞爾,卻也不再笑出聲了。
“哎……”,老鏢頭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們啊,我也知你們想法,就不再多說了,今日便好好思量我所說的話,看是否還有機緣巧合。大不了,明日我便教你們那“三敬酒”罷!”
老鏢頭說完,先是環(huán)視在場眾人,繼而說道:“孟潛,你去取了雞蛋和長香來,其他人便散了吧?!?p> 聞言,一個三十出頭的漢子,應(yīng)了一聲,便一路小跑走了。除了被罰扎馬步的程觀禮、程有儀,苦著臉站在原地,其他人也就散去了。
李銳本想回屋子,先好好消化一番老鏢頭的話,卻被穆昇叫住。
“李公子留步,還有方娃娃,也莫走。都隨我來吧?!?p> 穆昇帶著二人,在后院小亭落座,開門見山道:“李公子,老夫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公子?!?p> 李銳心知,怕是和自己的身份有關(guān)。
果然,穆昇開口問到:“公子今后可要尋那李家,報此謀奪家產(chǎn)之仇?”
李銳想了想,也不去遮掩什么,坦然道:“其實,經(jīng)此一事,我對前塵過往,已經(jīng)不太在意了,我渾渾噩噩在前,貪賭入套在后,或許以后有機會,訴諸官府,還我清白。但是報仇一事,難道我還要殺上門去不成?”
“公子倒是豁達(dá)?!?p> “也不是豁達(dá),只是,我已經(jīng)有了新的際遇,借穆鏢頭一言,大泉有十六州之地,我盡可去得,為何非要為了他辰州李家,背上人命官司?”
“然則,若是李家不放手,還要來尋公子麻煩,當(dāng)如何?”
“嘿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也不能做那軟弱可欺之人不是?”
“好!公子所言正合我意!”穆昇笑言,繼而轉(zhuǎn)了話題,說道:“剛才我所講的氣血法門精要,公子可曾理解?”
李銳苦笑一下,道:“只是強記住了,卻不曾理解也?!?p> “公子莫要著急,氣血法門本就是一道大關(guān)隘,費些工夫也是應(yīng)當(dāng)。但是,我所傳承下來的這一路氣血法門,同那個擎槍漢子大體類似,講究的是運使大力,以力破巧,是以老夫使的兵刃,是刀?!?p> “這個我倒是聽彭大哥說起過。”
“我觀公子劍法路數(shù),走的是輕靈的路子,而且招式之間,靈機圓融,已經(jīng)臻至化境了,卻不好再改換路數(shù)。”
“習(xí)劍多年,是不好改換路子?!?p> “所以最合公子劍意的氣血法門,還得是輕靈夭矯、踏空虛度之類的路數(shù)。但是此種法門,在咱們江湖上,不說沒有流傳,但是卻少之又少。而且以公子的年歲,越晚尋得這法門,便越難入門?!?p> 穆昇說道此處,頓了一下,李銳便知道,正題要來了。
“若是如那威遠(yuǎn)鏢局宋當(dāng)家所言,這次桂地之行,四海鏢局真能得了一枚武靈丹,鏢局愿意將此丹,交給公子。而且會盡全力尋找與公子相合的氣血法門,不論是這批秘藏,還是大泉十六地江湖!”
四海鏢局開出的條件,不可謂不令人心動,但是,財帛動人,人為財死,這個關(guān)頭李銳還是把持得住的,四海鏢局給出這么高的價碼,不知所求如何?
燕丹與荊軻,燕丹與荊軻!
“敢問,需要我做什么?”
“只求公子的一個承諾!”